比方孝孺“誅十族”更慘的刑法——景清的“瓜蔓鈔”

當一個人準備“捨身取義”之時,就應該預料到“殺身成仁”的後果。景清的背叛讓朱棣感覺建文舊臣不可用,遂利用該事件發明了慘絕人寰的“瓜蔓抄”,對建文舊臣再次展開清洗。

比方孝孺“誅十族”更慘的刑法——景清的“瓜蔓鈔”

景清的過往

《大明風華》一劇中孫若薇與胡善祥的親生父親便是景清,但歷史上的景清雖然存在,但卻要比劇中還要慘的多。

景清(1362-1403),陝西真寧人,洪武二十七年榜眼入仕,授翰林編修,未幾轉為御史。建文元年,任北平參議,與駐邊藩王朱棣相交莫逆,建文二年,調回南京任御史大夫。

削燕王藩時,景清曾提出反對意見,曾一度被齊泰等人視為眼中釘。然而當朱棣打著“清君側”之名靖難時,他一再給燕王寫信勸他退兵歸藩,但朱棣是何許人也,到口的肥肉豈有不吃之理?

建文四年,燕軍攻破應天府,齊泰、黃子澄、方孝孺等大臣死難,而朱棣看在北平一見如故的份上,任然留用景清為御史大夫。

有一天朱棣接欽天監急報,稱“異星告變,光芒甚赤,急犯帝座”,上朝後朱棣觀景清步履反常,且穿著大紅禮服,與制不合,遂問他何意。景清見事情不妙,奮撲上前就要犯駕,結果力有不逮被左右力士拿下,發現他腰藏短劍,果真有刺王殺駕之心。

比方孝孺“誅十族”更慘的刑法——景清的“瓜蔓鈔”

朱棣自問待他不薄,二人曾在北平相交莫逆,言談甚歡,雖然靖難中景清對朱棣多有斥責,但朱棣入應天后並沒有難為他,繼續留任他為御史大夫外,還蔭其一子,這種待遇建文舊臣惟有景清而已!然而,即便這樣,景清任然背叛了他。景清罵朱棣罵的尤其狠,比起方孝孺來,他就算死,也好歹算出了一口惡氣。

吾為故主報仇耳,可惜不能成事!汝奪侄位,如父奸子妻。爾背叛太祖遺命,乃奸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朱棣大怒,命人將其牙齒全部打落,並割去他的舌頭讓其不能再言,然而景清自知命不久矣,口含熱血至噴上殿,鮮血濺了朱棣一臉,一身,盛怒之下朱棣對他施以“磔刑”,將他吊在長安門上剝皮充草,最後對他的骨頭還要全部敲碎,朱棣還對左右說,這就是貳臣的下場,可見,朱棣對他的背叛有多痛恨!

比方孝孺“誅十族”更慘的刑法——景清的“瓜蔓鈔”

景清雖死,但屠殺才剛剛開始

方孝孺之“誅十族”已經是亙古未有之刑,株連八百四十三人已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刑罰,更何況還有弟弟寬慰他:“阿兄何必淚潸潸,取義成仁在此間。華表柱頭千載後,旅魂依舊回家山”,一家人更是毅然赴死,黃泉路上不寂寞,但同時,朱棣在第一次打擊建文舊臣時,不管九族還是十族,好歹有個明確的打擊範圍,而到了景清背叛了朱棣之後,朱棣徹底對建文舊臣失望,於是便藉此發明了“瓜蔓抄”來清洗不忠於自己的大臣。

何叫“瓜蔓抄”,用古人的話來說就是“赤其族,籍其鄉,轉相攀染,村裡為墟”,這個刑罰的殘忍性在於任何人都可能是被清理的物件,一旦被清理都不明白自己因何而死,於是景清的家族、老師、學生、朋友甚至是朋友的朋友,朋友的親戚學生都成為被株連的物件,無數人口稠密的村莊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人跡罕至的廢墟……《明朝小史》記載了大理寺少卿胡閏遭受“瓜蔓抄”後的慘狀。

所居之地,在府城西隅碩鋪坊,一路無人煙。雨夜聞哀嚎聲,時見光怪。嘗見一猿,獨哀鳴徹夜。東西皆汙池,黃茅白葦,稍夜,人不敢行。

比方孝孺“誅十族”更慘的刑法——景清的“瓜蔓鈔”

瓜蔓抄發展到後來,除了濫殺無辜之外,還助長了政治迫害和告密求官之風。朝野上下,為了利益,又或是為了公報私仇等等,總之為了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無不爭先恐後的對他人進行了誣告和陷害。朱棣就在他那皇帝的寶座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的目的很明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就是要殺光這些反對者,至於中間有沒有冤枉的,這個並不重要。

這場由朱棣發起的“瓜蔓抄”整整肆虐了大明朝十年之久,除了跟景清有關的人員外,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廣,最終朱棣下了數道旨意將這場十年的大屠殺給制止,至此“瓜蔓抄”才算告一段落。

比方孝孺“誅十族”更慘的刑法——景清的“瓜蔓鈔”

結語:景清殺身成仁也好,為大義獻身也罷,他是成功了,然而把數萬人帶入了黑暗的深淵,建文舊臣至此後被清洗殆盡,再無一絲能力與朱棣抗衡,即便建文帝活著又如何?明天的太陽照常升起,既照著朱棣營建的北京城的紅牆綠瓦,也照著因景清而連累的萬家墳冢,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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