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意端陽抒鄉情
——鄒和陽鄉情散文《老屋粽葉分外香》賞析
作者：陳平凹
又是一年端陽時節，有幸讀到湖南軍旅作家鄒和陽先生鄉情散文新作《老屋粽葉分外香》，洋洋灑灑三千餘言，字字珠璣，句句含情，對於湘北鄉村端陽節的追憶以及老屋、人情的描摹可謂獨樹一幟。同為巴陵人氏，讀之頗有共鳴，遂寫一點讀後的感想。
我認為，這篇散文在藝術構思和表達方式上有許多突出的特點，值得我們欣賞和品鑑。
首先是本文的結構匠心獨具。全文以端陽節當天返鄉陪伴老母親過節的行程為時間線索，中間穿插了對兒時全家人一起過端陽節的溫馨回憶、對端陽節鄉間婚嫁習俗場景的深情回望、對40多年老屋建造修繕史的眷戀回顧，行文流暢，如風行水上，可謂一氣呵成，筆力老到。
“今天端陽節，我和心心一大早就從長沙出發”、“午飯後，我們陪著母親聊天”、“吃完晚飯，收拾妥帖，我們要接母親一起進城”……這幾句段首的話，無疑就是時間線索，貫穿起了端陽、粽葉、老屋這些意象。有了這條時間主線和這些不同的意象，幾個不同的片段也就渾然而成一體，給人以結構緊湊之感，使得全文結構謹嚴，天衣無縫。
我將這種謀篇佈局手法稱之為：“一線多片段”，它主要是以時間推移為主線，用這條主線把文章內容連綴起來，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從而形成了“一線貫穿，多個片段連線”的格局。這種結構模式的好處，就是能夠讓原本顯得有些鬆散的內容，得到有序的組合，渾然一體。
其次是本文的表達內容獨到。我認為，本文自始至終體現的是一個“情”字，瀰漫著濃濃的親情、鄉情，無論是父母與子女之間，還是祖孫之間，無不深情款款，令人感動。細品之下，本文內容主要有如下三大特色：
一是寄情於物，展現一次溫馨留存的親情追憶記。
文章中的“我”有20多年沒有在老家的老屋陪媽媽過端陽節了，這一年，“我”和心心從長沙出發回老家過節，給了母親一個意外的驚喜。文中寫道：“見到了白髮斑斑的媽媽，嗅到了兒時粽葉的清香”，一下子打開了回憶的閘門，接下來便是作者為我們讀者展現了一幕全家人其樂融融共度端陽節的情景：媽媽帶著姐姐提前包粽子，我有時也跟著母親學著包，艾葉和菖蒲是父親從田野裡採摘回家的……
在作者筆下，往昔歲月彷彿時光倒流，歷歷如現眼前。一股濃濃的親情，就這樣凝聚在了小小的粽葉上了，它承載著全家人對於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嚮往。“對於那時鄉下的孩子，能加菜也就是過節了”，這既是辛酸之語，又何嘗不是“我”對於幸福生活的祝願呢？！
二是寓情於景，勾勒一幅絢麗多彩的端陽風情畫。
作者沒有侷限在僅僅展現一家人過端陽節的情節上，而是筆鋒一轉，放眼於往年端陽節鄉間嫁娶的民俗場景展示上，這無疑拓寬了文章的內涵，將一個普通的節日賦予了更為神聖、廣闊的視野空間，令人不由得讚歎作者對於內容的駕馭能力。
隨著作者的生花妙筆徐徐鋪開，除了粽子、艾葉、菖蒲和雄黃酒，還有紅糖、蒲扇、豬肉、點心等一系列具有時代特色的鄉間喜慶物事，無一不惟妙惟肖地被描摹出來了。引路的媒婆、穿著一新的小夥及家長、一擔擔滿筐的禮物、一群群看熱鬧的村童……好一幅現代版《清明上河圖》，具有濃郁湘北風俗的端陽風情畫，是多麼的絢麗多彩，又蘊含著新時代幸福的滋味！
三是融情於事，摹寫一段追根溯源的老屋家史傳。
如果作者寫到端陽鄉俗戛然而止，本文也可以算是一篇底蘊深厚、內容言之有物的美文了，然而作者繼續循著孫輩給爺爺掃墓、“我”在老屋前閒坐、聽母親閒聊陳年舊事等情節，將更寬廣的視野投放到了老屋的變遷史。
在作者的敘述中，老屋儼然如同具有靈性的物體，見證了一家人數十年鄉村生存的悲喜經歷：1975年老屋初建時的印製泥磚、半夜保護磚瓦、大山扛樹，1985年老屋擴建時的開溝排水、辛勤栽樹、風雨中上屋檢漏，以及2016年春天老屋重建後煥發的勃勃生機，無不繪聲繪色，將父母親建屋，修屋，守屋所付出的艱辛和痠痛展示得淋漓盡致，令人讀之淚目，感同身受，其中飽蘸了作者對老屋，對父母，更是對家鄉這片土地熱忱的眷戀！
綜合而言，這篇散文結構嚴謹，段落分明，素材的運用、取裁張馳有度、繁簡得當。語言樸實精練，運筆流暢自如，刻畫生動形象，從中可以看出，作者有著深厚的生活底蘊和很強的語言駕馭能力。隨著作者的娓娓道來，我彷彿跟著作者走近了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時代，似乎也身臨其境，聞到了端陽節老屋粽葉的清香！
當然，本文也存在著某些瘕疵，比如，在語言運用方面，個別地方不夠準確、精練。但是瑕不掩瑜，本文不失為一篇用心寫就、不可多得的鄉情散文佳作，從頭至尾都散發著鮮活而又濃厚的湘北風情生活氣息！
作者簡介
陳平凹，字井耒，號井耒齋散人，1979年出生，古嶽州巴陵人氏，現居長沙，一個南腔北調人，一身五花八門事。湖南理工學院中文系科班出身，以文謀職苟活。大學畢業之初踏遍湘粵贛鄂四省五市，曾在地級市報社司職新聞主筆兼記者編輯，亦混跡黨政部門幹過年餘文字秘書，現投身房地產廣告策劃行業為開發商作嫁衣裳。閒餘把玩古典詩詞，願交天下文友。撰有舊體詩詞集《井耒齋吟草》一書。現為新銳舊體詩詞網路交流創作平臺“湘月詩社”社長兼主編。
圖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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