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鑑:戰國初期,曾經強盛一時的魏國為什麼會差點滅亡

烈王五年(前371年),魏武侯去世,不立太子,他的兒子(同罌)和公中緩二人爭立,國內大亂。

烈王七年(前369年),魏國大夫錯逃亡到韓國。公孫頎對韓懿侯說:“魏國混亂,可以派兵攻打了。”韓懿侯和趙成侯聯合發兵攻打魏國,交戰於濁澤,大破魏軍,包圍魏都安邑。趙成侯說:“殺魏侯罌,改立公中緩,許其割讓土地,而後退兵,這對我們兩國最為有利啊。”韓懿侯說:“不可。殺魏君,讓人以為太殘暴;割地而後退兵,又太貪婪。不如我們雙方平分魏國。魏國一分為二,其勢削弱,不會強於宋、衛,那麼我們便永久不會再有魏國入侵的禍患了。”趙人不答應。韓懿侯很不高興,就率領自己的軍隊乘夜撤退。趙成侯也解圍而去,罌逐殺公中緩而立為魏君,這就是魏惠王。

資治通鑑:戰國初期,曾經強盛一時的魏國為什麼會差點滅亡

太史公司馬遷曰:魏惠王之所以能自身不死,國家不被瓜分,是由於韓、趙兩國意見不和。如果按照其中一家的辦法去做,魏國一定會被瓜分。所以說:“國君死時,無繼承人,國家就會被擊破。”

老話說“富不過三代”、“五世而斬”。富貴家族如此,國家更是如此。

國家之間的權利交接,特別是大一統王朝之間的權利交接,幾乎都是充滿了權力鬥爭、血雨腥風、局勢動盪、內外交困。如果處理的不好,那就是政權覆滅的結果。

在中國最著名的兩個結束長時間混亂、割據、黑暗時代的王朝秦朝和隋朝,就是在第二代領導人權力移交後改弦更張、野心膨脹、為所欲為、橫徵暴斂。最後,將一個開局完美的王朝硬生生幹成了一個短命的王朝。

這似乎是中國每一個大一統王朝的“通病”,沒想到在戰國初期就被魏國給首先碰到了。

資治通鑑:戰國初期,曾經強盛一時的魏國為什麼會差點滅亡

我們知道,戰國時期三家分晉後,經過魏文侯招攬各國人才、勵精圖治、大刀闊斧的進行變法,使得魏國成為當時唯一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霸主,國富民強,風頭一時無兩。

當魏文侯將全力移交給魏武侯的時候,因為當時仍然人才濟濟、底蘊十足、雄風猶在。但是,魏武侯作為守成之君,卻沒有足夠的雄心、氣魄繼續繼承魏文侯的遺志、將革命進行到底。而是,力圖憑藉著山河之險、父輩們的軍威,小富即安,進取不足、守成有餘。就在他心安理得地享受魏文侯留給他的政治、軍事、文化遺產時。時移世易,國家局勢已經開始悄然發生改變。

首先,即使他仍然在忠實度執行魏文侯的各項政策,但是,執行政策的人卻已發生了改變。當年輔助、支撐魏文侯成就霸業的那一代各國精英們,或逐漸凋零、或亡命他國。

我們知道,同樣一個政策,在不同的人的手裡必然會有不同的效果和變化。正所謂“歪嘴和尚念不了真經”。而且,從魏武侯執政時期起,他已經逐漸開始信任、重用他們魏國本地的人才和關係戶。

當四方之傑出人才不再前來效力,只靠本地的關係型精英人才,長此以往,國事必然慢慢開始江河日下。等到一個突然或措手不及的突發事件來臨時,我們會發現,這種權力構成的團體或組織,就會進入一種集體性蒙圈的狀態,或引發內亂、軟弱無力、或被動挨打,以前所維繫的虛假繁榮此時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暴露在敢於挑戰的對手面前。

資治通鑑:戰國初期,曾經強盛一時的魏國為什麼會差點滅亡

其次,魏武侯坐享父親魏文侯留給他的治國紅利25年,期間雖然沒有大的局勢變動,國內也很安穩。但是,他犯了一個統治階級最大的忌諱,就是沒有設立繼承人,他沒有選定太子。

這在整個中國古代王朝裡是不可想象的。這麼做,必然會引發內亂。想想看,因為沒有選定接班人,就是說理論上可以有王位繼承權的王子可以有一群人,而君王卻只能有一個,那些王子們能不磨刀霍霍、自相殘殺嗎?這種自相殘殺引發的結果就是局勢動盪,最容易引來外部強敵。

這個連我們老百姓都知道:堡壘從內部最容易被攻破。

所以,魏武侯去世,魏國權力出現真空,幾個王子都在劍拔弩張、爭權奪利,內亂不止,勢必引來垂涎已久的外部強敵趁虛而入。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本來就是國家、家族甚至是企業間千載難逢的戰機,沒有人會放過。

這次魏國之所以劫後餘生、得以保留,主要是趙國和韓國發生了分歧,正像太史公司馬遷分析的那樣,只要趙、韓兩家執行其中任何一個建議,魏國都將被瓜分。

魏國怎麼會墮落到這麼快就幾乎亡國的一天?

資治通鑑:戰國初期,曾經強盛一時的魏國為什麼會差點滅亡

要知道,從魏文侯去世(公元前396年)算起,到差點亡國(公元前369年),也不過僅僅二十七年而已;從魏武侯去世(公元前371年)算起,更是隻有三年時間。

如此看來,富不過三代、五世而斬無論是對一個國家、一個權貴家族、一個龐大的個人企業,真的有點難以打破呢。這裡面最大的焦點和困惑是如何選擇接班人,這裡面既有經驗、眼光和判斷,其實更多的還有“賭”的成分,賭自己的判斷對不對。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世界上最搞懂的就是人心、人性,看不清、猜不透,有時不得不賭。既然是賭,那就有看走眼的風險,社會上不是有“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短褲”的說法嘛。

最後,就說對魏國差點亡國的專家點評:

資治通鑑:戰國初期,曾經強盛一時的魏國為什麼會差點滅亡

這是面子,司馬光必須要、也不得不給。

但是,給完面子之後呢?

再往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在接下來戰國、秦漢的諸多評論中,司馬遷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給人一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是不是,面對司馬遷,司馬光還是有點自慚形穢、底氣不足?不想讓司馬遷他老人家和自己有過多的交集,免得讓後人抓住把柄,說長道短?

想想也是,司馬光的因循守舊、保守傳統的歷史眼光和做人風格,與司馬遷揮灑自如、天馬行空、目光如炬的歷史眼光、行事風格相比,總是讓人感到有一絲絲拘謹、寒酸、古板、沉悶。同是司馬家的人,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有一個形象的對聯是怎麼說的呢?噢,“藺相如,司馬相如,名相如實不相如;魏無忌,長孫無忌,彼無忌此亦無忌”。有沒有人懷疑也可能是針對他倆的呢?

這裡面就自然牽扯到了當年宋仁宗時期,司馬光堅持反覆幾次上書舉薦無後的宋仁宗要早立太子,就是後來登基的宋英宗的這一行為是多麼正確、多麼英明、偉大。

這是裡子,也許,這才是司馬光真正想要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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