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舟歌
【本文由作者授權釋出】
野鴨河即鴨子河
發源並流經彭州
在無數個轉彎抹角後
將步伐
送給了三星堆
送給了金堂峽
送給了沱江
送給了長江
啊，故鄉的野鴨河
我還可以做你
激流中的那朵浪花嗎
我還可以做你
浪花裡的那顆石子嗎
我還可以做你
浪花上的那葉小舟嗎
我還可以做你
小舟上的那根竹竿嗎
我還可以做你
懷抱中的那隻野鴨嗎
我還可以做你
水波下的那條游魚嗎
我還可以做你
水面上的那片飛石嗎
我還可以做你
河岸邊的那棵小樹嗎
我還可以做你
天空上的那朵白雲嗎
在你的注目下
與你貧，與你飢
從年少，茁壯
至衰老
我在你的懷抱
飢寒交迫
積平積弱
風華正茂
揮斥方遒
我是你懷抱裡
那個赤裸裸的
扎水猛子的“橫木頭”
於我，你卻是
母親的另一種形式
在春天，我願意
把你滻滻的水流
與父親的汗泉
聯絡在一起
把你細而綿的水流
認作是母親的乳腺
啊，野鴨河
你是平原的血管
把歲月的力量
注入盆地寬廣的胸懷
你以母親的大愛
造就了
平原豐澤的肌肉
鳥兒與魚蝦
都願意來做
你麾下的子民
你是湔江的女兒
岷江的姊妹
在平原西北
我們無法忽略
你這條血脈
你樸實的枝蔓
是平原之源
天府之源
你是古蜀文化的根藤
在岷玉與青銅的世界
你結出了三星堆文明
我看見
千百年來
在歷史的書頁裡
成群集隊的野鴨
在你煙波浩渺的水面
飛去又飛來
誰能數清
你浪花的數量呢
在歲月的滄桑中
我看見一隻只
青銅澆鑄的魚鷹
在你的小舟上站立
在你的水底潛獵
誰能計算出
它們捕捉的魚兒呢
冬天，你的河床
變成了一條
石頭鋪設的道路
夢幻中
忽隱忽現地
出沒在平原的心臟
把我的夢
也帶到了遠方
春天，你又變成了
一根巨大的瓜藤
潤葉，開花
準備掛果
啊，野鴨河
你總是在平原的
手掌裡耍魔術
此刻，我就是你藤上
結出的石子呀
在你浪花的力量下
碎為泥砂
沒有選擇
我願意做
你懷抱中的一隻野鴨
覓食，尋偶，生子
翩翩飛翔，溘然長逝
隨你流
隨你枯
隨你活而有幸
隨你死而無憾
隨你進入開發商的視野
隨你進入河流的博物館
最後
把羽毛匯入你的浪花
把血肉變成你的泥土
啊，故鄉的野鴨河
我生命的根脈
你還能清流汩汩
你還會激情揚波
帶著我兒時的香夢
重返故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