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杯中酒
寂寞的人在風雨後
醉人的笑容你有沒有
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
今日重陽。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這幾句歌詞，來自一首三十年前風行一時的老歌，《中華民謠》。只是當年聽時不曾意識到，大雁南飛，菊有黃華，都是典型的深秋物候。
年輕時，眼中全是春天。即便看見“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心中又何來半絲的秋意呢。
五十而知天命。順應自然，在什麼季節，就做什麼樣的事，是隻有人到中年以後，才會心甘情願接受的事。
物候特別有意思。任人世間滄海桑田，大自然絲毫不為所動。它有自己的節奏，春去秋來，週而復始。如今，我竟然在這種亙古不變的節奏中，尋找到了一種深沉的慰藉。
重陽節，在秋天的最後兩個節氣寒露與霜降之間。北方想來正是霜重色愈濃之時，而西南地區已是秋雨連綿，比如今天。登山自然不行了。
寒露三候：一候鴻雁來賓，二候雀入大水為蛤，三候菊有黃華。
鴻雁是二十四節氣出現最多的物候，充分說明了這種鳥在古代生活中與人們的親密關係。古人稱秋天為雁天，白露的第一候即為“鴻雁來”，大雁感秋氣之肅殺，開始了大規模的南遷；而過了一個月後，到了寒露時節，南遷即將完成，秋天也快結束了。
生活在城市裡的人們，如今已很難再看見大雁了吧？惟有去書中尋覓一點片羽吉光。
在中國人的傳統裡，對大雁寄予了極為豐富的情感。古人稱其為禽中之冠，是具足仁義禮智信的靈物，可象徵鄉愁與愛情。比如李清照膾炙人口的名句，“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還有歐陽修的“夜聞歸雁生鄉思，病入新年感物華”。
我對大雁的記憶，全來自金庸小說。一是《天龍八部》，喬峰被逐出丐幫後去尋找自己的身世，獨自來到了雁門關，那一章的題目就叫《悄立雁門，絕壁無餘字》。還有就是《神鵰俠侶》，開篇就是元好問的《摸魚兒·雁丘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現在想來，那時更多是喜歡華麗的詞藻，至於詞中深意，就像李莫愁聽到這首詞時的感觸，“小妮子就喜歡亂唱，渾不然其中的相思之苦”。
今天的人們，也很難想像菊花在古代的高潔吧。花市或街頭的菊花，大都是無甚靈氣的栽培品種。倒是野生的各種菊，更入我心。
中國古人看重菊花，大概是因為草木皆感陽氣才開花，獨有菊花應陰氣而盛放，很適合寄託節操之美？
分享一些最近拍攝的、正開放的菊花，應應景。
菊花
乒乓菊
大麗菊
黃金菊
百日菊
翅果菊
菊芋
千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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