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朋友圈和抖音幾乎被白馬河刷屏了，網友又是誇它呈現出的雅丹地貌別具一格，又是贊它水流壯觀有壺口瀑布的風采。我成功被這些圖片和影片勾起了好奇心，決定抽時間去看看真的白馬河到底有沒有相機裡這麼好看。
前幾天的一個下午，陽光和煦，再次看到白馬河影片的我按捺不住了，馬上約起朋友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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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河位於西羊村的西北角，我們驅車經邢州大道和石邢公路，大概一個小時就到了。但是現在西羊村門口已經設了柵欄，不許外來車輛進入，所以建議大家開車來玩的話還是繞行。
當然，停車步行進去也是可以的，就是得走半個多小時，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一路向西走，幾公里後就看到了白馬河特大橋。
遠遠便能看到橋下的水面，走近一看，是一片淺水，兩岸野草叢生，四周遊人也不多，車倒是在對岸停了一排。我有點納悶，這怎麼跟影片裡不一樣呢？
“來錯了，這還沒百泉好看呢！”夥伴的這句話同樣說出了我的心聲。
我略有失望，看岸邊招搖的蘆葦都覺得蕭索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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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來了，我們繼續沿著路走，沒多久腳下開始出現淺淺的水窪，此時向東一看，沙地上林立著刀削般的岩石。
遠遠望去，這地方顯得溝壑縱橫，走近看這些岩石，每塊都具有層層疊疊的紋理，這就是網友說的雅丹地貌吧，大自然還真是神奇。
此時耳邊已經響起了澎湃的水聲。我們穿過岩石中間的小道，眼前豁然開朗，頗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再看眼前的河，網友誠不欺我！
我們剛才看到的寬闊水面，到這開始變窄，河岸邊的遊人也逐漸增多。
河的南岸地勢較為低平，部分地方還有些泥濘。北岸卻如斧鑿一般陡峭整齊。微風把水面吹起粼粼的波紋，水何澹澹，群巖竦峙。北方冬日的蒼涼粗獷，被一潭碧水柔化了不少。我想如果是夏天，周邊植被再茂盛一點，應該比現在還好看。
除了主河道，旁邊也有一些小型的水潭，右側的水潭顯得更為和緩，淙淙流淌的水清澈見底。我不由想起柳宗元描寫小石潭水清的那句文：“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不知道咱們白馬河的水比之小石潭的水又如何呢？
隨著我們繼續往東走，水聲越來越浩大了，水面也進一步收窄。
到了河道拐彎處，河床僅有一兩米寬，而且還有幾十公分的落差，從上方看就好像一個漏斗的形狀。上游平緩的河水流至此處驟然受到約束，急轉直下，素湍翻卷，水聲激越，濺起的水珠如碎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形成一個小型瀑布。
由此處向上遊看，這樣的小瀑布有好幾處，但是每一個都不相同。這段是最窄的，由於水流速很快，衝擊力強，整段河水都顯出青玉般的顏色，宛若玉帶橫陳。
走到這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看的86版西遊記的片頭，河水拍打著岩石，水聲蓋過了岸邊人聲的嘈雜，看著這清流激湍，明明耳邊是震耳的喧囂，我反而感到心裡平靜不少。
即使是和緩寬闊的水面，水也在層層翻湧，於岩石上輕卷出浪花。
抬眼望去，蜿蜒的白馬河延伸到天邊，有的河段深沉含蓄，靜默流淌，有的河段卻浩蕩熱烈，肆意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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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我覺得，水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即使是在幾十米的流域內，它也能展現出百變的風貌。澄靜的河水頗具詩情畫意，會讓人覺得安適平和；奔騰的河又具有磅礴的力量，令人心潮澎湃，彷彿能給人注入它旺盛的精神力和生命力；而暗湧的河流似乎天生就代表了溫和的包容力和內斂的爆發力。
或許就是因為這些複雜的特質，我們的古人總愛見水而吟詠，水的文化和精神也融入了民族的精神裡。
具體點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人也有一方水土的特質。每條古河的靈魂都滲透在當地的精神文化和血脈裡，就如這條白馬河，它不只是從雀寨山流到了任縣，還從《山海經》流到了今天，它不只是白馬河，亦是古溹水。跟它形成有關的神話故事，也是非常值得品味的：白龍馬不忍見我們祖先總受災荒困擾，私自違反禁令，與旱龜合力開山引水，最後旱龜犧牲，白馬歸海。這個故事首先蘊含了先人受河水滋養，對白馬河的尊敬；其次，作為正面角色的白馬違抗天條，也蘊含了我們骨子裡的某種反叛精神，“人定勝天”是中華民族神話獨有的精神核心；第三，“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荊軻，“士為知己者死”的豫讓，中國古代四大俠士兩個出自燕趙大地，旱龜同樣是一個具有悲劇色彩的英雄，對這一角色的塑造是燕趙人血脈里舍生取義的精神的體現。
再看這脈脈淙淙的白馬河，眼裡已不單純是景色之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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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遊覽盡興之時，已是日薄西山，岸邊還是遊人如織，拍照和拍影片的依然拍得熱火朝天。
從百泉熱鬧到白馬河，看來咱們邢臺人的親水之情確實是刻在骨子裡了。
我們幾個這才感到了疲憊，但是情緒依然很高。返回的路上，都走出了幾里，還在津津樂道剛才的美景。雖說咱們的白馬河沒有壺口瀑布“萬里黃河一壺收”的非凡氣勢，但也有它獨特的風光。閒時來觀賞一下，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