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選擇,明初官僚的收入真的低嗎?

明初朱元璋打跑了蒙元,統一天下,但此時百廢待興,和北元的作戰還在繼續,北方殘破需要大量人口移民實邊,朱元璋想方設法籌錢,甚至想出衛所屯田這種復古的做法。但此時中央的開支壓力還是很大,為此他不得不開源節流,開源姑且不提,我們就說他的節流,怎麼節流呢?

古代開支最大的莫過於兩項,軍隊和官僚,北宋就是因為這兩項開支積貧積弱,不過明初一直在打仗,軍隊開支省不了,屯田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不能再節省了。

朱元璋的選擇,明初官僚的收入真的低嗎?

那麼只有在官僚開支上動腦筋了,而明朝初年的官僚收入其實和網路上流傳的不同,並不算低。(注:可見文章後記。)不過不能減少官僚開支,可以減少官僚數量啊。

明朝有個說法是皇權不下鄉,很多人把這個歸咎於朱元璋對小吏的厭惡,其實這並非如此,朱元璋主要還是從開支的手段考慮罷了。

朱元璋的選擇,明初官僚的收入真的低嗎?

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想象一下,假如要直接徵稅,就要養許多官僚,就算這些基層官吏的開支全部由地方供給,壓力也是很大的,而且基層官吏擴大,那麼中層官吏的規模肯定也要隨之擴張,那麼對於財政的壓力就更大了,所以朱元璋的做法就是縮減基層中層官吏,甚至縮減高層官吏的編制,都是建立一個小政府,減少政府開支。

政府要對地方的事務都不干涉,就是要收稅的時候介入,其他一切都由地方自行管理,節約成本,本質上這就是封建制度的一個變種,也就是預設地方豪強宗族的權力,但是隻要他們能老實交稅就行,這裡可以理解為朱元璋實際上把地方豪強當成西方的騎士,沒有軍事權只有經濟權的騎士,平時讓他們自治,關鍵的時候要他們繳納稅賦和資源就行了。

當然這做法必然會導致基層管理放棄了,好處是管理成本大大降低了,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當然,其實還有一種極其另類的做法,還能大大減少管理成本,不過這個做法搞不好就會造成亡國。(下一章:極其另類的管理)

後記:明初官僚的收入真的低嗎?

這裡要談到一個在網路上流傳甚廣的言論,就是明朝工資在歷朝歷代中都是太低了,所以明朝官員不得不貪汙。

朱元璋的選擇,明初官僚的收入真的低嗎?

首先這個是假命題,明朝官員的工資和一般人比起來並不算低,我們就拿一個典範來說,海瑞,很多人喜歡拿海瑞做例子,說海瑞就是按照朱元璋制訂的工資過日子,窮的叮噹響。

但是仔細看歷史,終其一生,海瑞也只是說簡樸而已,從來沒說海瑞窮到揭不開鍋的地步,歷史上對海瑞的評價也是他不貪和打擊豪強,也沒有說他窮。(另外我們要考慮到海瑞已經是嘉靖年間,此時明朝的生產力比起明初有大大提高,而官員要求也完全不同了。)

人們總說朱元璋對官員過於苛刻,官員工資過低,那我們看看明朝各級官員的俸祿,正一品1044石,從一品888石,正二品732石,(一般六部尚書就是這個級別)從三品312石,從六品到從七品也就是縣令級別是96石到84石,從九品60石。

朱元璋的選擇,明初官僚的收入真的低嗎?

看上去很低,那麼實際上呢?我們看看唐朝,唐初的一品也就是700石,二品470石,七品75石,九品54石,還不如明朝多呢,雖然說唐朝另外有俸錢和田地,但是明朝也有公田和俸錢,和唐朝的公田一樣,也是在職時期有收入,退休後還給國家,俸錢雖然是以寶鈔形式支付,但是洪武時代寶鈔還是值錢的。(當然後來洪武之後寶鈔急劇貶值,也是被弊病明朝工資低的原因。)唐朝和明朝最大的區別還是在於唐朝有免費的奴僕可用。

再和漢朝比,漢朝的工資是真的高,最高的有一年4200石,九卿這些中二千石有2160石,一般的太守也有一千多石,縣丞這些有360石,另外逢年過節有大量賞賜,實際上漢朝才是真正的高收入,遠比所謂的宋朝官員俸祿高,當然漢朝官員的風險也大,兩漢期間各級官員多因為政爭而滿門抄斬的。

其實說到宋朝的官員俸祿,網路上多有誇大,比如說高階官員一年的收入比一箇中等州收入還要高,這過於誇張,北宋一共200多個州,一個高階官員比一個州稅收還多,那全國的稅收光給官員發工資都不夠,其實仔細看史料,宋朝對唐朝的官員俸祿多有羨慕,說明宋朝的官員俸祿還不如唐朝。

另外有一點也可以看出,宋朝貪贓枉法者數不勝數,以至於岳飛說出文官不貪財,武官不怕死天下可太平的話,可見宋朝文官貪財乃是常事,要是真的高薪可以養廉,文官真的有那麼高的薪水何至於如此貪財。

另外考慮到明朝初年百廢待興,明初北方殘破,以至於朱元璋大量移民,還要和北元殘餘作戰,財政開支很大,物價也低,能開出這種薪水已經很不錯了。

即便是唐朝時期,收入也是不高,唐朝初年也主要是祿米為主,後來太宗高宗之後才陸續提高了待遇,以明初那種官員收入已經極其不錯了,至於後期不加薪水那是明朝後面那些皇帝的問題。

假如官員薪水真的低,朱元璋嚴厲限制官員貪汙,還要求地方老百姓檢舉官員,為何參加科舉和國子監的人還這麼多呢?其實就是明初官員的收入不錯,還有各種特權,(實際上一旦考上秀才,基本上就可以保證溫飽,一旦中舉則是立馬成為富家翁,這主要的收益是明朝官員的特權帶來的隱形收益,要遠遠高於實際俸祿。)才引得大家想做官罷了,說明初官員收入低,所以才貪汙只不過是為了給官僚加工資的藉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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