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和太陽到底哪個遠?
在今天看來,這是個簡單的科學問題。但是,在歷史上,卻盡是傷感。
東晉明帝司馬紹在小時候,坐在父親晉元帝司馬睿的腿上,碰巧有人從長安來。
司馬睿問這個人洛陽的訊息,聽後淚流滿面。司馬紹問父親為什麼哭,司馬睿說現在形勢緊張,只能東渡躲避戰亂了。
司馬睿接著問兒子司馬紹:“你覺得長安和太陽哪個更遠?”
司馬紹回答說:“太陽更遠,因為只聽說有人從長安回來,從沒聽說有人從太陽那裡來。”
司馬睿覺得兒子很聰明。
第二天,司馬睿召叢集臣舉行宴會,和群臣說了這件事,又重新問司馬紹,是太陽更遠還是長安遠。
司馬紹回答說:“長安遠。”
司馬睿大吃一驚,問為什麼他和昨天說的不一樣。
司馬紹回答說:“因為抬頭只看得見太陽,卻看不見長安。”
這篇文章的原文,記載於《世說新語》。
司馬睿是東晉的第一位皇帝,司馬紹是第二位。司馬氏從司馬懿一代開始經營佈局,後來司馬炎篡了曹魏,開立晉朝,史稱“西晉”。
但司馬懿一人,似乎用光了後代所有的運氣,晉朝從開立之初,就君臣荒唐、禍事不斷。後來更是失掉洛陽和長安,成為偏安一隅的東晉。
也因此有了“日近長安遠”的說法。一代帝王的悲涼,日照當空,卻再也回不到遙遠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