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參加朋友孩子的婚宴,席間有一道風味獨特的美食,黃澄澄、金燦燦的小窩窩頭配搭雞蛋炒蝦醬。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人們一邊吃著,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各自吃窩窩頭的經歷。

我們這一代人,正好遇到自然災害,對吃過的野菜和粗糧有著本能的記憶。那些記憶經常悄悄地爬上心頭,讓人不自覺地走進以往的年代。

小時候,母親為了讓我們這一群孩子能夠吃上飯,可謂是絞盡腦汁,精打細算。

春天青黃不接時,母親帶著我們到很遠的大山裡擼剛發出嫩芽的“羊角”葉,這種葉子又苦又澀,難以下嚥,母親就用開水煮過後,加上一點玉米麵,攥成菜窩窩頭讓我們充飢。我們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搶著吃。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那個時期,人們肚子裡沒有油水,總有一種飢餓感。拿上一個菜窩頭,從鹹菜缸裡撈出一根紅蘿蔔鹹菜,啃上一口窩頭,咬上一口鹹菜,就感到非常滿足。心想,如果再有一碗野菜粥,就更幸福了。

過去窩窩頭是我們窮苦人的主食,採用天然綠色的五穀雜糧為主要食材,製作各種各樣的窩窩頭。能夠吃上一頓純玉米麵的窩窩頭,曾經是我們所期盼的生活目標。但父母過窮日子過怕了,為了生存下去,都會作細水長流的打算。

春天摻上野菜,夏天摻上青菜,秋天摻上白菜葉子、地瓜葉等多種能吃的葉子。如果有剩餘的葉子,用熱水淖過後,曬起來以備冬天蒸窩頭用。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隨著生活條件的不斷改善,各種窩窩頭相繼而出,有高梁面的、有地瓜乾麵的、更有朝思暮想的玉米麵窩窩頭。家庭條件好的,加上少許豆子面,蒸出來的窩窩頭,散發出的香味讓人垂涎欲滴,豆子面和各種糧食的碰撞,能夠讓窩窩頭煥發出迷人的味道。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七十年代初,太河水庫的後期建設過程中,有大批的民工在施工。臨淄皇城公社的部分民工搭建的臨時工棚,與我家相鄰,放了工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們會輪流分班去抬一桶玉米粥,挎一箢子玉米窩窩頭。

其中一位大爺和我熟悉了後,特別喜歡我,經常將剩餘的玉米麵窩窩頭送給我,我甭提有多高興了。有時趁熱吃,那種滋味令人回味無窮。有時涼著吃,在嘴裡慢慢咀嚼,唇齒留香。最好吃的方法,是用筷子插住窩窩頭,在爐火上反覆地烤,烤得玉米麵窩窩頭外焦裡嫩,外皮吃起來“嘎嘣脆”,又香又甜。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在高中上學期間,父親的朋友李鵬業老師,為了淄博二十中搬遷到新校址而住進了我家,有時候和父親小酌兩盅。他看到我家的生活條件那麼苦,便把他的粗糧飯票給了我,說:“咱倆換著吃飯,我在你家吃飯,你到學校裡吃我的。”話雖那麼說,但他們都是自已做飯吃,很少吃過我家的飯。而我卻在學校裡享受著老師的待遇,吃著玉米麵窩窩頭,喝著玉米麵粥,同學們見了都很羨慕。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從飯店裡回來後,為了找回吃窩窩頭的感覺,和妻子回到老家,把家裡的玉米、小米、大米、黑米、糯米、豆子等七八種雜糧,到電磨上磨成麵粉;再煮上一鍋地瓜,去掉皮,捏爛成地瓜泥,用它和麵。妻子抓起一團面,在手裡不斷捏,翹起大拇指,伸到麵糰裡,形成一個空洞,用其餘手指,圍繞著大拇指,搓搓捏捏,朝著一個方向旋轉,不一會兒,一個個成形的窩窩頭,就擺滿了蓋件。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刷鍋、添水、燒火,上籠屜蒸。水開了,上了熱氣,大約二十幾分左右就蒸熟了。妻子將蒸好的窩窩頭,分別給了二嫂、三嫂幾個,她們都吃上癮了,又來電話催要。妻子聽說後,笑得前仰後合,說:“她們不是說吃夠了窩窩頭,怎麼又想吃了?”

我們這一代人,忘不了窩窩頭的恩情,忘不了那個啃窩窩頭的時代,忘不了那段艱苦的歲月。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做一鍋熱騰騰的玉米麵窩窩頭,熬上一鍋大白菜,那種感受,大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過去的老味道,濃濃的家鄉情。

翟所祥:又見窩窩頭

作者簡介:翟所祥,男,漢族,1963年4月出生於淄川太和鎮南下冊村,中共黨員,大專學歷。現為淄川區菸草專賣局職工。自2015年以來先後在報刊雜誌發表文章80餘篇,整理出版了個人文學專集《山鄉往事》。

壹點號 柳泉金融文學

TAG: 窩窩頭玉米麵摻上窩頭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