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馬利亞:散架的國家

2014年的索馬利亞是一個分崩離析的地方,而2014年的索馬利亞蘭卻鈔票遍地。

非洲之角的索馬利亞曾經是一片商業文明普及的土地,卻因為戰亂走向瞭解體。當地人民無法生存時,選擇了鋌而走險的海盜營生。於是,到了現代文明的21世紀,索馬利亞海盜成了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存在。

當世界各國疲於應付索馬利亞海盜時,我卻在2014年來到了一個名叫索馬利亞蘭的地方。這裡曾經是索馬利亞的一部分,現在是一個自我宜稱獨立但世界上普遍不承認的“國家”。在這個“國家”看到的景象讓人大吃一驚。

索馬利亞:散架的國家

走在大街上,人們首先會被堆積如山的鈔票所吸引。當中國史書記載明朝初年的鈔票(紙幣)成災時,曾經說,市場裡堆滿了成山的鈔票,人們卻連頭也不回。我曾經以為這樣的說法只是誇張,到了索馬利亞蘭卻發現它竟真實存在。

在索馬利亞蘭“首都”哈爾格薩的中心市場以及附近的大街上,經常能在路邊看到大堆的鈔票。這裡的人喜歡把當地的紙幣一沓一沓壘起來,有的壘成正方體,有的壘成金字塔形。大的有一米見方,小的也有幾十釐米高。

在中心市場的核心區域,這樣的鈔票堆竟然相鄰著有十多個,人們甚至互相攀比,以堆大為榮。

索馬利亞:散架的國家

在這個“國家”的其他地方,路邊也總是會碰到這樣的換錢商。他們顯得很隨意,總是願意向好奇的客人展示。本地人卻早已見怪不怪,連頭都不回。

很難想象這裡曾經屬於索馬利亞。人們敢於把鈔票堆在公眾的視線之下,說明這裡的安全狀況很不錯。但在外界看來,索馬利亞蘭與索馬利亞一樣,是極其危險的地方,是海盜所在地。

索馬利亞蘭之所以會出現鈔票如山的情況,是因為這個“國家”的鈔票有兩特點:第一,索馬利亞蘭鈔票的匯率很低,1美元可以輕鬆地兌換7000多索馬利亞蘭先令;第二,索馬利亞蘭鈔票沒有大面值的貨幣,最大面值是5000先令,但是市面上極其罕見,人們反而不敢使用,市面上鋪天蓋地的是500先令和1000先令兩種面值的。其中1000先令也只不過相當於人民幣不到1元錢。

索馬利亞:散架的國家

這意味著,在中國,人們只用攜帶一張張粉紅色鈔票,但在索馬利亞蘭,必須攜帶如同磚頭一樣的一大摞鈔票。如果將市場裡最大換錢商的所有索馬利亞蘭先令兌換成美元,也許那一個巨大的金字塔換到的美元,拿在手裡就可以輕鬆帶走。

由於攜帶紙幣太不方便,街頭的小商販們往往得專門預備一個車子放錢比如,賣牛奶的小商人帶著一小桶牛奶,在牛奶桶旁邊卻需要放一個很大的帶著防護網的手推車,這個手推車裡全是錢。

雖然索馬利亞蘭的金融秩序很不規範,人們生活得也很窮苦,但幾乎所有索馬利亞蘭人都對我表示他們對生活很滿意,原因在於:他們至少維持了和平與安定,不會因為戰爭而死去。他們東南邊的索馬利亞,仍然處於戰爭和恐怖襲擊的犬態中,人們隨時會死。

索馬利亞:散架的國家

在這裡,我詢問了幾個人,關於索馬利亞蘭與索馬利亞為什麼會分裂的問題。

一位年長者告訴我:“索馬利亞蘭與索馬利亞其實是一家,索馬利亞蘭之所以要分開,是因為我們無力保持整個索馬利亞的和平,只好先自救,在索馬利亞蘭區域內保持穩定。”

既然是自救,那麼索馬利亞恢復穩定後,索馬利亞蘭還會迴歸嗎?

索馬利亞:散架的國家

這個問題由青年人來回答,但可惜的是,他們大部分都不願意回去。

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其實分裂的種子從西方入侵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種下了。

在西方人入侵之前,索馬利亞的政治狀態是一種鬆散的部落制。這裡的人們將自己稱為索馬利亞人,他們共同位於非洲之角,信奉伊斯蘭教,與信奉基督教的衣索比亞相鄰。他們的南方,是同樣信奉伊斯蘭教的以桑給巴爾島為中心的穆斯林蘇丹國。

索馬利亞:散架的國家

在中國人的航海記事中,我們知道有一個叫木骨都束的地方,它就是現在的索馬利亞首都摩加迪沙。這說明摩加迪沙在很早以前,就是“中國南方一太平洋一印度洋一印度一阿拉伯一紅海一東非”這個海上貿易鏈條的一部分。

索馬利亞雖然是鬆散的部落制,但在部落之上又組成了五個大的部族,它們是競爭與合作的關係。如果沒有外來干擾,也許非洲之角的伊斯蘭部族會向著逐漸凝聚成一個政治實體的目標而演進。

TAG: 索馬利亞鈔票先令人們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