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風雲——桓玄稱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劉裕京口起兵再造晉室

元興元年(公元402年),當桓玄忙著清除異己之時,東晉的老對手孫恩又一次捲土重來進攻攻臨海郡。此時的孫恩經過劉裕的連番打擊早已實力不在,很快就被臨海太守辛昺擊敗。孫恩見大勢已去不想被晉軍生擒,選擇了投海自殺,孫恩之亂至此結束。孫恩雖死,但孫恩餘黨猶在,他們推舉孫恩的妹夫盧循成為新的領袖。因為自身統治尚未穩固,對於這股勢力,桓玄選擇了招撫,任命盧循為永嘉太守,盧循也接受了任命。

兩晉風雲——桓玄稱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劉裕京口起兵再造晉室

盧循雖然被招安了,但其部眾仍舊為非作歹,禍害一方。這年五月,盧循又一次反叛,從臨海進犯東陽,桓玄派遣劉裕帶兵進攻盧循。盧循不敵劉裕,逃往永嘉。與此同時桓玄對北府軍高層將領大開殺戒,孫無終等一批北府軍高層紛紛被殺。但對於劉裕,桓玄卻沒有痛下毒手,一來劉裕只是北府軍一個後起之秀,遠沒有躋身北府高層。再者由於劉裕在平定孫恩盧循之亂中卓越表現,盧循之亂也尚未完全平定,劉裕對桓玄還有利用價值。最重要的一點,不同於其他北府將領,劉裕對桓玄表現得頗為順從。很快桓玄就又一次用到了劉裕,元興二年(公元403年),盧循又派自己的妹夫徐道覆進攻東陽,桓玄又一次派出劉裕迎戰,盧循軍戰敗。隨後劉裕展開了反擊,在永嘉郡擊敗盧循斬殺了盧循手下大將張士道,盧循倉皇逃往晉安郡,劉裕緊追不捨再次擊敗盧循,盧循只有循海道向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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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替桓玄平叛,桓玄則對劉裕加官進爵,兩人間似乎關係極為融洽,但這只是表象。就在劉裕征討盧循時,一個人偷偷前來會見劉裕,此人就是劉牢之的外甥何無忌。因為桓玄大肆清洗北府軍將領,惶恐不安的何無忌想勸說劉裕在山陰縣起兵討伐桓玄,但劉裕和孔靖商議後認為山陰離建康太遠,而且桓玄還未篡居帝位時機不成熟,等到他篡位之時在京口起兵才是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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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桓玄正在為謀朝篡位加緊步伐,安排親信擔任要職,讓朝廷命自已擔任相國,封楚王,加九錫,可以自行設定楚國官署。桓玄離皇位雖然只有一步之遙了,但他和手下對稱帝這事還是有所顧慮,已經聲名鵲起的劉裕的態度也是頗為重要。為了試探劉裕對自己篡位一事的看法,桓玄特意派桓謙前去試探。狡猾的劉裕深知自己如果要起兵反對桓玄,桓玄篡位是必不可少的,於是他對桓謙表示:“楚王,宣武之子,勳德蓋世。晉室微弱,民望久移,乘運禪代,有何不可!”桓謙聽後十分高興,桓玄則在這年底正式逼迫晉安帝禪位,自己稱帝建立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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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稱帝后,因其自身代表門閥士族,觸動門閥士族既得利益的行為自然不可能發生,改革振新朝政也就無從談起。 儘管桓玄好行小惠以籠絡人心,但他為政繁瑣苛刻,又喜歡炫耀自己,有一次朝中官員將詔書中“春蒐”字誤寫為“春菟”,結果經辦人員即全被降級或免職。桓玄又十分喜歡享受玩樂,遊玩打獵從未間斷,更是不顧百姓生活困苦大興土木修築宮殿,因此一時間人心思變。於是桓玄篡位沒多久,元興三年(公元404年)二月,第一個反對他的人就出現了。桓玄剛稱帝就派使者加任益州刺史毛璩散騎常侍、左將軍。這個任命貌似升官,但其實要讓毛璩離開益州去建康,此時去建康生死不可知,毛璩果斷拒絕,還將使者扣留。桓玄於是任命桓希為梁州刺史,並讓王異佔據涪城,郭法駐防宕渠,師寂駐防巴郡,周道子駐守白帝來防備毛璩。毛璩則傳佈檄文,列數桓玄的罪狀,派巴東太守柳約之、建平太守羅述、徵虜司馬甄季之擊敗桓希等人,接著率軍屯駐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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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劉裕跟著徐、兗二州刺史,安成王桓修入朝。對於劉裕,桓玄十分看重並極力拉攏,桓玄在王謐面前誇劉裕“裕風骨不常,蓋人傑也。”每次接見劉裕都十分殷勤,贈賜許多財寶。桓玄的妻子劉氏則多次勸桓玄除掉劉裕,但桓玄卻以要借劉裕蕩平中原為由拒絕。對於桓玄的厚愛,劉裕也只是表面附和,內心一直在盤算如何對付桓玄。不久,劉裕以舊傷復發為由,與何無忌同船而回,密謀興復晉室。但僅靠劉裕和何無忌顯然是不夠的,於是一番遊走遊說下劉裕之弟劉道規、劉毅、孟昶、魏詠之、檀憑之、諸葛長民、王元德、辛扈興、童厚之等人也參與其中。按照劉裕的計劃,利用劉道軌擔任桓弘中兵參軍,孟昶為主簿的機會,讓劉毅跟著他兩去江北伺機殺桓弘佔據廣陵;另一邊讓擔任刁逵參軍的諸葛長民殺刁逵並佔據歷陽;王元德、辛扈興和童厚之則在京城活動,以為內應;劉裕自己和何無忌在京口起事,四個地方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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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的時間,劉裕以打獵為由,同何無忌等人匯合,並招募到了百餘人。第二天清晨,京口城開,何無忌穿著傳詔的衣服假冒敕使走在前面,眾人跟在他後面入城,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斬殺了桓修。桓修的司馬刁弘獲知訊息後,帶著桓修手下文武前來平叛。面對佔據優勢的對手,劉裕臨危不亂,登上城頭對刁弘等人說:“郭江州已奉乘輿反正於尋陽,我等並被密詔,誅除逆黨,同會今日。賊玄之首,已當梟於大航矣。諸君非大晉之臣乎,今來欲何為?”刁弘等人信以為真,率軍撤退,劉裕牢牢掌控了京口。佔據京口後,劉裕讓何無忌推薦一個主簿,何無忌就把劉穆之推薦給了劉裕,自此劉穆之開始成為劉裕最倚重的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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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路,劉道軌、劉毅等人順利斬殺桓弘佔據廣陵,隨後集結部眾和劉裕匯合。但其他兩處卻出了意外,諸葛長民因耽誤了約定的日期而致使計劃洩露,刁逵將他逮捕,裝進囚車押解建康,準備呈獻桓玄,佔據歷陽失敗。建康方面,劉裕派周安穆前去通報劉毅之兄劉邁,要他為內應。但劉邁表面敷衍周安穆,內心卻不敢應允。周安穆看破了他的心事,害怕事情會因此洩露,於是急忙趕回報告劉裕。此時桓玄任命劉邁為竟陵太守,劉邁連夜準備船隻準備走馬赴任。劉邁走得如此匆忙引得桓玄起疑,於是桓玄寫信給劉邁,劉邁看完信後驚恐萬分,以為桓玄已經知道劉裕的陰謀了。於是第二天一早劉邁就把事情全盤托出。桓玄聽後大驚。因告密有功劉邁被封為重安侯,但桓玄轉念一想認為劉邁沒抓周安穆,使周安穆得以逃出,於是又把劉邁給殺死,同時把劉裕在建康城內的內應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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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歷陽、建康的行動失敗了,但劉裕等人還是沒有放棄舉兵之事。劉道軌、劉毅、孟旭等人率軍和劉裕匯合後,眾人一致推舉劉裕為盟主。隨後劉裕以孟昶鎮守京口,自己率部眾一千七百餘人,進駐竹裡。面對劉裕舉兵,桓玄這邊任命桓謙為征討都督。可是桓玄桓謙兩人對於如何應戰卻發生了分歧,桓謙等人認為劉裕兵少,主張主動迎擊劉裕。但桓玄認為劉裕作戰勇猛兵鋒正盛,認為應該屯兵覆舟山,以逸待勞。但桓謙還是力主出擊,桓玄於是派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衛將軍皇甫敷作為先鋒先後從建康出發北攻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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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劉裕軍和吳甫之在江乘遭遇,雙方展開激戰。面對桓玄麾下猛將的吳甫之大軍,劉裕手下也流露出畏懼之意,但劉裕不為所動手握長刀,大吼一聲就衝向敵軍,劉裕手下見狀備受鼓舞,吳甫之大軍很快戰敗,吳甫之被殺。隨後劉裕乘勝追擊挺進到羅落橋。結果皇甫敷率數千人迎擊,檀憑之當場戰死,皇甫敷憑藉人數優勢將劉裕重重包圍。即便如此劉裕也沒有流露懼色仍舊奮力殺敵,使得皇甫敷一時不敢進逼。隨著劉裕援軍趕到,劉裕終於轉危為安,皇甫敷戰敗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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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員大將的戰死使得桓玄更為驚恐,他一面求神問道,一面調派桓謙和遊擊將軍何澹之進駐覆舟山以東,卞範之進駐覆舟山以西,總兵力共兩萬人,打算固守覆舟山抵禦劉裕。劉裕這邊令部隊飽食後,將餘糧全部丟棄,然後輕裝行軍快速進至覆舟山以東。藉著劉裕就讓老弱計程車卒登山,插滿旗幟故布疑兵,以此迷惑桓玄。桓玄果然上當,急調武衛將軍庾賾之率精兵出援各軍。此時和劉裕對峙的桓謙軍,一來也被疑兵迷惑,二者桓謙計程車兵多出自北府軍,面對劉裕基本都沒什麼鬥志。劉裕抓住時機和劉毅等將軍隊分為數隊,突擊桓謙軍。劉裕身先士卒,將士都深受感染,越戰越勇。恰好此時東北風急,劉裕順勢借風縱火,桓謙大軍立馬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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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桓謙戰敗,原本就準備撤退的桓玄,趕忙帶著兒子桓升、侄子桓浚,在幾千親信的護衛下,打著去和劉裕作戰的口號,實從南掖門倉惶出逃。半路桓玄遇到參軍胡藩,胡藩勸他組織抵抗,桓玄一言不發,只顧用馬鞭指天,然後策馬疾馳,直奔石頭城,乘船浮江西去。桓玄這次逃跑十分狼狽,沿途甚至要忍飢挨餓,左右給桓玄弄來一些粗糧,可即便如此桓玄還是咽不下去。

隨著桓玄撤退,劉裕順利進入建康。劉裕先是在宣陽門外焚燬桓溫神主,重立晉新主在太廟中。隨後誅殺在建康的桓氏宗族。面對司馬道子父子和桓玄留下的爛攤子,劉裕以身作則,並在劉穆之的輔佐下,很快就改變了當時的政治風氣,朝廷內外呈現出新氣象。但此時桓玄之時逃跑,勢力猶在,於是劉裕調兵遣將,準備對桓玄和他的桓楚發動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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