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高速，順著寶豐快速通道，一路向西，目的地汝州。
順手發了風穴路一處街景照片。
大鳴在微信問我，去汝州了？
我說，來辦點兒事兒。
他向我推薦，可以去風穴寺玩一玩。
我回他，以前已經去過兩次，這次就不去了。
風穴寺是一座千年古剎，在汝州是一處人盡皆知的好去處，若問起汝州當地人，沒有人不知道的，電影《少林寺》就曾在風穴寺取景，早年我去參觀時，寺院周圍還沒有完全開發，還是朋友順著山爬到高處把我給引到寺院裡的，為何放著山門大道不走，偏偏要爬山呢？
朋友告訴我，風穴寺和北方眾多寺院有所不同，寺院裡的建築不是以中軸線而建，而是依山勢建在山坳裡面的，你只有登到高處，才能一覽群山疊翠，才能更好的欣賞三山環抱下的風穴寺美景。
當年，寺院雖然殘破，不過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風穴美景的確很美，因為，我記得特清楚，那天下了小雨，山間霧氣蒸騰，山泉汩汩，七祖塔風鈴悠揚，宛如仙境。
第二次再去時，是孩子陪著姥姥我們一起去的，已經開發成旅遊景點了，景區山門往前推了好遠。
景區內免費乘坐的觀光車也多了起來，周邊村落的農戶大多靠著寺院的香火鼎盛做起了小生意，比如飲食攤點，售賣一些土特產，還有香表佛珠之類的……
他們還算淳樸，收費並不高，也不存在訛詐現象。走過許多地方，我總有種感觸，遊客是最容易培育刁民的，一些並不出名的新建景點，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曾經淳樸善良的大嬸大媽變成了哄人不眨眼的黑導遊。
去青海，路過門源，一邊開車一邊路邊的油菜花海，車子被攔下了，收20元錢，理由就是你拍攝了。
還有大涼山，路邊的農民怎麼養雞？
平時一到餵雞的時候，都按喇叭，等雞子長大了，把它們放在馬路邊，司機一摁喇叭，這些雞子就往前跑。
妥了，雞子要生蛋吧，蛋可以孵出小雞吧，賠錢吧。
一隻1千元？
這都是算你走運的。
這些，可不是我杜撰的，可以網上看那些遊記，很多人中招過。
媳婦去年去雲南，她在那裡待了一段時間，她同學嫁到了那裡，在那兒開了家飯店，離緬甸很近，僱的服務員有倆就是緬甸人，聽她講起來，早年間大涼山是真正的DP氾濫之地，親戚朋友來了，還都拿出那些來招待大家。
為什麼會這樣？
邊疆僻壤，普遍沒讀過什麼書，原本是與世隔絕的，突然改革開放了，他們哪裡受得了這種經濟衝擊？而且這裡的DP是從雲南到四川的必經之地，他們不懂法，見別的家成捆的往家放錢，有樣學樣的自然就成了FD的主力軍……
09
年，單位先進去北京旅遊，也發生了一件有樣學樣的搞笑故事。
奧運剛剛過去，以奧運為主題的旅遊正熱，我們是兩輛大巴去的，去軍博參觀的時候，就出了個有意思的小意外。
畢竟是隨團參觀，每一處景點都規定的有參觀時間，其中就有一同事到規定時間點兒了沒出來，領隊的就給他打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對方都沒接。
左等右等的也沒訊息，把司機急得不得了，軍博是大部分去北京遊玩的必參觀景點，司機就沒法多停。
領隊也急得冒汗，這帶隊出來玩了，總不能再把人給整丟一個吧？
真要是丟了的話，回去可是沒法交差的。
發動鄰座的同事找，也沒訊息，那怎麼辦？
最後商定，先慢速地往前開著，再等等，看那人會不會有訊息。
大巴車慢悠悠地開著，司機也擔心，生怕北京JJ叔叔再給攔下開了罰單。
就這麼提心吊膽地走了十好幾分鐘，也沒見個人影。
無奈之下，領隊發話，算了，奔下一個景點吧，他找不到大部隊自然會跟車上聯絡的。
當天的參觀行程結束，也沒見那人給車上聯絡。
領隊心裡就發慌了，電話也不接，訊息也沒有，別再出什麼事了吧。
忐忑之間，只好回到四環外我們入住的賓館。
結果，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那個沒跟上車的同事二郎腿翹著，坐在酒店大堂喝茶呢。
把領隊給氣的，合著我們擔心一路，你倒是有閒情地坐這兒品上茶了。
問對方怎麼回事，他把事情經過，怎麼回來的，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大夥兒一聽，噗嗤樂了。
紛紛說，你這腦殼可不是一般的腦殼。
怎麼一回事呢？
到規定時間，他是出來了，只是把方向給整反了，南轅北轍，越走離大巴車越遠了。
問他為啥電話也不接，他說，接了也趕不上車了，索性不接了。
其實，他之所以不接，是另有打算。
接下來的敘述，把謎底給揭開了。
他很雞賊，找到路邊的JC叔叔給人家說，自己是來北京旅遊的，結果錢包被人偷了，回不到住的地方了。
JC叔叔一聽，錢包丟了，那不能丟首都形象啊，問他住哪裡，他說自己也記不得，只記得很遠，好像是總政歌舞團附近。
那時，手機還沒有微信，也繫結不了銀行卡，JC叔叔說，既然是這樣，人民JC為人民，那好事做到底吧，於是，一路警燈閃爍地把他給送了回來。
領隊就問他，你咋不坐車回來？
他說，坐公交自己也搞不清線路，要是打出租的話，從軍博到我們住這地方，起碼也要百十塊錢……
問他這雞賊點子是跟誰學的，他說，跟電視上學的，說你看電視上那些走丟的小孩子，都是JC給送回來的，路上還給買水買麵包的。
他這一通說辭讓領隊又好氣又好笑。
我就在想，發生在祖國大地上的這些奇葩事，並不鮮見。
中國是一個極其微妙的社會，這裡面自有它運轉的法則，但是，法則之外的世俗煙火下，總會有人憑藉時勢來做出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教授曾對我說起一個觀點，這個社會它的最大特點是有兩套秩序在維持著它的運轉。
一個秩序是掛在嘴上，禮義廉恥信，是浮於表面的，人人都只說不做。
另一套秩序是藏在心裡的，是個人的利益得失，是潛在水下的，人人都只做而不說。
教授給我舉例子，和孔子同時代的鬼谷子，同樣有經天緯地的才能，培養的徒弟個個都是國之棟樑，那為什麼他卻沒能像孔子一樣被後世敬仰，萬事傳頌呢？
教授說得透徹，孔子發現的是第一套秩序，這套秩序是隻適合說而不適合做的，是教人人向善的，而鬼谷子發現的是第二套秩序，是適合做而說不得的，只能偷偷使用，萬萬說不得的，一旦說出來，要麼惹是生非，要麼禍起蕭牆。
我聽了教授說的這些，仔細對照，發現還真是如此。
很多時候，我們明明知道他們是利用了第一套秩序的善，明明知道他們這樣做是錯的，是假的，但大家還都是照樣做到了視而不見，而不去揭穿他。
教授說，一切事物的達成都是以彎曲地途徑接近自己的目標，否則，一切筆直的直入，往往會離目標越遠，從而功敗垂成。
我就在想，教授說的這些，是不是像極了那走丟了而又順利返回駐地的那人？
用彎曲地撒謊，來欺騙善意，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
生活在世俗社會下，我們能看到人性的各種不同，無奈，這個社會就是在按照它獨有的邏輯在塑造人性，我們很多人都討厭這種做法，但往往在最後又都變成了這種做法的參與者。
突然想到了一句很無解的話：真理和價值總是平淡的，而各種套路又是那麼容易深入人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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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說明：
文章非紀實文學，誰也不一定是誰，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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