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宰相為皇帝寫首詩,花草是酒宴上的陪客,小鳥在一旁引吭高歌

自從孔聖人的那句“

不學詩,無以言

”問世以後,中國就成為了一個詩歌的國度,而詩歌也成為了述志抒情的一個文學載體,所以《毛詩序》中就留下了“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

”這樣的評語。

但事無絕對,並不是所有的詩歌都是詩人情感迸發的結果,譬如應制詩。作為一種應付領導(皇帝)的詩歌,它的內容無非是一些歌功頌德的陳詞濫調。既然在內容上無法推陳出新,於是詩人們只能在詩歌的形式上,及遣詞造句上痛下功夫,因此出現了不少字句精美的應制詩歌。而今天與大家分享的就是此中的一首佳作。

唐朝宰相為皇帝寫首詩,花草是酒宴上的陪客,小鳥在一旁引吭高歌

奉和春日幸望春宮應制

蘇頲

東望望春春可憐,更逢晴日柳含煙。

宮中下見南山盡,城上平臨北斗懸。

細草偏承回輦處,輕花微落奉觴前。

宸遊對此歡無極,鳥哢聲聲入管絃。

題目中的望春宮指的是唐朝首都長安城外的一處行宮,位於東郊的萬年縣,面向鍾南山,景色清幽秀麗,是一處踏春遊玩的好地方。

而本詩的作者蘇頲則是唐朝初年著名的文學家和政治家。他早年曾奉命複核酷吏來俊臣所處理的案件,為很多人洗雪沉冤,受到了世人的稱頌。最後成為了唐玄宗時期的名相,並被封為許國公。在文學上,他則與燕國公張說齊名天下,併成為“燕許大手筆”。下面就讓我們一起來欣賞欣賞蘇頲的大手筆。

唐朝宰相為皇帝寫首詩,花草是酒宴上的陪客,小鳥在一旁引吭高歌

在首聯裡,詩人就以精巧的構思把望春宮的景色呈現了出來,“

東望望春春可憐,更逢晴日柳含煙

”。東郊一帶的春景本來就明媚可人;更何況今天還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好日子,在微風的吹拂下,翠柳悠悠揚揚蕩起了一層薄薄的煙霧,把望春宮籠罩其中。

首聯的巧妙之處有兩點,首先是一語雙關,“望春”既有觀賞春景的意思,又暗含著行宮的名字,而“望”和“春”字的連續出現,不僅使詩歌的音節響亮,讓讀者朗朗上口,還把春天的景色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

其次是遞進的寫作手法。詩人用“更逢”兩個字,在籠統的概述後,藉助“柳含煙”這個充滿朦朧美的景色,把春天令人憐愛的一面展現的淋漓盡致。為此次皇帝駕臨望春宮給出了充分的理由。

唐朝宰相為皇帝寫首詩,花草是酒宴上的陪客,小鳥在一旁引吭高歌

首聯寫得是望春宮自身的秀麗景色,而頷聯寫得則是站在望春宮眺望遠方所看到的美景,即“

宮中下見南山盡,城上平臨北斗懸

”。站在望春宮上南望,巍峨的終南山盡收眼底;而壯觀的長安城則靜靜地聳立在我身後,好像天上的星辰一樣千秋永存。

本句中的“南山”不僅是終南山的別稱,還代表了詩人對國家的祝福。因為早在春秋時期,南山就是長長久久的代名詞。例如《詩經·小雅》中就有“

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這樣的詩句,而民間也有壽比南山這樣的祝福詞。

至於北斗則是代指長安城裡的皇城。據說漢代的長安城南城被修成了南斗的形狀,而北城則酷似北斗,同時也是皇城的所在地。所以詩人在這裡用“北斗”來代表皇城,並同時用亙古不變的星辰來比喻皇權永固,大唐朝盛世常在。

唐朝宰相為皇帝寫首詩,花草是酒宴上的陪客,小鳥在一旁引吭高歌

在描繪完室外的景色後,詩人又把目光放到了行宮裡面,接著描寫一場君臣同樂的場景,“

細草偏承回輦處,輕花微落奉觴前

”。我有幸在皇帝的身邊參加了這場盛大的宴會,而宮娥們就像春天裡飛舞的花朵,在酒席間載歌載舞。

詩人巧用屈原香草美人的比喻,以“草”字寫出了自己內心的高潔,並用“細”字來加以形容,顯示出他面對帝王時的謙卑。而“飛花”不僅點明宮中女子的花容月貌,還暗示了她們翩翩起舞時的曼妙身姿。

此外,詩人還藉助花草強調了“望春”這個主題,可算是用心良苦。

唐朝宰相為皇帝寫首詩,花草是酒宴上的陪客,小鳥在一旁引吭高歌

再盛大的宴會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候,所以詩人最後說道“

宸遊對此歡無極,鳥哢聲聲入管絃

”。這次出遊十分的盡興,就連天上的飛鳥都在樂器的伴奏下,用它美妙的歌喉為皇帝引吭高歌。

“宸”本意是指帝王所居住的地方,在此處則引申為帝王本人,而“哢”則是指小鳥清脆的鳴叫聲。詩人在結尾處用小鳥的歌聲來代替人間萬物的歡唱,暗示了百姓安居樂業的太平景象,為本詩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唐朝宰相為皇帝寫首詩,花草是酒宴上的陪客,小鳥在一旁引吭高歌

靜閱閒話

縱觀全詩,這就是一首違心的歌功頌德之作。本詩作於唐中宗景龍二年(708),是詩人隨唐中宗出遊時所寫的應制詩。在此前兩年,發生了導致武則天退位的神龍政變;在此後兩年,發生了導致李顯被毒死的景龍政變。而唐中宗本人又是一位毫無作為的皇帝。

所以說此時的大唐雖然沒有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離歌舞昇平的盛世還是相差甚遠。但在皇權的脅迫下,詩人卻只能粉飾太平,這不能不算是讀書人的悲哀。

好在本詩在藝術上的成就還是值得一提的。它不僅構思巧妙,還多處用到了雙關語,把春景的明媚,宴會的歡慶都描寫得十分到位。此外,它在歌功頌德的同時也表露出詩人內心的高潔,算是一首不卑不亢的應制詩歌。

參考資料《全唐詩》《舊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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