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為何一生顛沛流離,沒有一位國君肯重用他?

孔子(公元前551-479)生活的年代,正是中國歷史上春秋的中末期。這個時期,在中原地區和淮河、漢水、太湖流域,分佈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諸侯國家。這些國家名義上是周天子的屬國,實際上都已經成了完全自主或半獨立自主的王國。各諸侯國為了爭奪土地和勞動力,將周天子的等級禮制拋棄在一邊,彼此之間不斷地發生兼併戰爭,從而形成了“春秋無義戰”的局面。

春秋時代,是一個“禮崩樂塌”的時代,作為沒落的下層貴族代表孔子,就成了在當時要竭力恢復西周禮制,重新實行大一統願望的中心人物。

孔子為何一生顛沛流離,沒有一位國君肯重用他?

孔子的思想,為什麼在當時的諸侯國裡得不到採納或一時採納了卻實施不下去。原因在於他提出的一套治國為政的主張不符合新興貴族們的胃口。

孔子的治國思想主要有以下二方面:

恢復西周禮制。

禮制,就是社會制度,是一個國家政體。西周禮制的核心是什麼?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子主張人跟人要有嚴格的等級,嚴格的規矩,決不能各管各,自成一體。君要像個君,臣要像個臣,父要像個父,子要像個子。

孔子的這個提法,不遭到諸侯國統治者們反對才怪呢。

當時的各諸侯國,忙著打仗,拼命擴大地盤,現在孔子要他們去遵循周禮制,重新回到原路上來,去服從周天子,那他們拼死拼活地幹活,豈不是白搞了?

這就像一個大家庭,已經分家了,各自都有自己的養家興家方法,現在卻要重新迴歸到大家庭,誰肯?

所以,孔子在齊國時就碰了壁。齊景公問如何治理國家?孔子說:“君君,臣臣,父 父,子子。” 孔子的意思很明白,要維護社會統治秩序,各人就要按其名分辦事,這叫“正名”。開始齊景公聽了很高興,後又請教了幾次。景公甚至要分封土地給孔子。可是齊大夫晏嬰反對說:“現在孔子專講這一套,教人怎麼見人,怎麼走路,穿戴什麼,繁瑣得要命,一輩子也搞不清。如果讓他在齊國實行起來,恐怕解決不了急切的問題。”景公聽了晏嬰的話後,動搖了,就冷落了孔子。孔子只好收拾行李,離開了齊國。

孔子為何一生顛沛流離,沒有一位國君肯重用他?

以仁為政。

“仁”,就是倫理道德,是內心修養。孔子提出,要達到仁的境界,必須培養具有“立己立人、達己達人、修己安人”的道德品質。他的這個思想,與“文王之德”緊密相扣。文王,即周朝奠基人姬昌。他倡導“篤仁、敬老、慈少,禮下賢者”的社會風氣。

孔子提出來以仁德為主、輔之以必要刑罰的為政理念。因此他大力倡導倫理道德教育,力圖以心性道德培養作為復禮的倫理基礎。《論語》提出了以“仁”為核心的道德學說;《中庸》“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的修己化人的宗旨;《大學》提出了明明德、親民、止於至善的“三綱領”。

仁者愛人,在當時很少行得通。春秋時代混亂不堪,統治者千方百計想當霸主,老百姓流離失所,施仁於何者?

就是孔子所在的魯國,一段時間雖被時人稱之為“周禮盡在魯矣” 。可是不久後就迅速蛻變,連孔子也不得不逃離自己的祖國。

孔子為何一生顛沛流離,沒有一位國君肯重用他?

孔子也做過官,而且是大官。他在自己的國家當過大司寇,並代理過丞相職務。在任上,孔子自然施展了其政治抱負,做了兩件大事:

魯定公十年,齊魯夾谷之會。挫敗了齊國君臣圖謀要挾魯定公的意圖,維護了魯國的尊嚴和地位,使齊國短期內不敢對魯國有所舉動。

魯定公十三年,墮三都。由於成邑宰的極力反抗,最後只毀了兩個——費邑和郈邑的城牆。最後不了了之。

這兩件大事,前者是孔子以“禮”和勇,使魯國收復了被齊國侵佔的土地;後者是孔子企圖以周朝制度毀掉“三都”違反規定的城牆,可是沒有成功。這也說明了

孔子想恢復西周的那套東西不切實際。

孔子為何一生顛沛流離,沒有一位國君肯重用他?

《禮記·曲禮上》 說:“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辨訟,非禮不決。君 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涖官行法, 非禮威儀不行。禱祠祭祀,供給鬼神,非禮不誠不莊。”

當時周公制禮作樂,確實收到了政通人和的功效,社會各個階層在嚴格的上下尊卑秩序之下處於相對平衡、和諧的狀態。可是,社會在前進,春秋時期正是從奴隸制走向封建制的過渡時期,舊的一樣東西肯定用不上了。

那時的國君都是不願受禮法約束的,就是明知道孔子學說對治國有用,也只好忍痛割捨。孔子宣揚走“克己復禮”的路子自然撞到了南牆。

禮是治理國家的根本大法,仁是治理國家的必要手段。孔子窮畢生精力,為施展政治抱負而周遊列國達十四年之久,併為此多次處在困頓的窘境,卻收穫不到什麼效果,以致最後不得不發出沉重的嘆息:“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 身體一天天衰老下去,在夢中也與周公久違了。

孔子為何一生顛沛流離,沒有一位國君肯重用他?

在長久的顛沛流離環境之中,

孔子曾經兩次萌生依附叛臣的念頭。

《陽貨》 有這樣的記載:

公山弗擾是魯國季氏的叛臣,佛肸則是趙國執政正卿趙簡子的叛臣。他們先後向孔子發出邀請,久不為諸侯所用的孔子欲應召前往,天真地幻想著在叛臣所居之地復興周道。這顯然違背了孔子素日對弟子說的“危邦不入,亂邦不居” (《泰伯》) 的教導。 幸虧是耿直的子路及時諫止,才使孔子打消了依附叛臣的念頭, 保持了他的一世清名。此事也說明了

孔子為重建周禮秩序而做的努力,是白費勁,註定失敗。

孔子為何一生顛沛流離,沒有一位國君肯重用他?

孔子說:“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禮記·中庸》。”在他看來,西周那種嚴格規定君臣父子關係的上下有等、尊卑有序的政治宗法秩序,是最合適、最理想的社會制度。

孔子沒有意識到,時代變了,他偏要回到老路上去,所孜孜以求的政治目標怎麼能實現呢?

孔子的治國為政思想沒有什麼用處,不是今天我們讀《論語》的目的。“今人之讀 《論語》 者, 以其修身、益智、治學、正俗,則可矣。”

參考資料:陳桐生《論語十論》、楊伯峻《論語譯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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