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當你懷揣著“莫怪無心戀清境,已將書劍許明時”一腔激情,再次步入魂縈夢繞的繁華京都,卻察覺天子腳下的廣大使用者們,早已真相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浮華背後。夜裡逛街,望著各式各樣的商品,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你會不會靜下思考一下,為什麼連三歲孩童,都會哼唱著童謠——“生兒不用識文字,鬥雞走馬勝讀書”?

重遊熟悉而陌生的故地,你是選擇做個黯然神傷的憤青,躲在深山老林奮筆宣洩?還是選擇做個臥薪嚐膽的救世先鋒,融入民族蛀蟲的大家庭,從內部瓦解“鬥雞童”?

遊玩達官顯貴的旅遊勝地——大雁塔,盡然一路暢通無阻。不知這是不是青蓮居士李白仕途鬧劇的開始?

在李白還不是自媒體大V的年代,有三件事讓孔子門生終身難忘。一,瞻仰大內,二,曲江賜宴,三,雁塔題名。

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雁塔上的名字,一排又一排。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自負聖才的李白,心裡不是滋味,豔羨不已,遂下決心要入朝為官。

一、何時黃金盤,一斛薦檳榔。功成拂衣去,搖曳滄洲傍。

目標已定,遊山玩水時,李大才子分析時事,選擇向愛才薦賢的右相張說遞投名狀。可惜上了年紀的張說,重病纏身。張說有三個兒子,其中二兒子張垍是三品衛尉卿,且是當朝駙馬爺。於是,機緣巧合之下,投名狀到了狹隘貪婪的駙馬爺手中,成功引發了他的忌憚。

礙於同僚大力舉薦的情面,和父親舉賢任能的名譽,張垍會見了李白,並暗示他,皇帝寵愛的妹妹玉真公主喜愛談論文史哲學。如果將公主逗開心了,那麼飛黃騰達不是夢。為了順利出道,李大才子應張垍暗示,動身前往終南山,伺機偶遇。

閒居多日,一場延綿半月的雨,李大才子焦急難耐,暗想公主大概不會來終南山避暑了。遂不顧雨途路滑,急衝衝返回京都長安,不料途中遇見了張垍。

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在張垍眼中,李大才子還不如路人甲。目不瞥視,擦肩而過,故作不認識。

李大才子頓悟——“我被耍了”。

回到終南山的居所,將苦雨落於筆尖,將愁思融入文辭。於是,《

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二首

》誕生了。

秋坐金張館,繁陰晝不開。空煙迷雨色,蕭颯望中來。翳翳昏墊苦,沉沉憂恨催。清秋何以慰,白酒盈吾杯。吟詠思管樂,此人已成灰。獨酌聊自勉,誰貴經綸才。彈劍謝公子,無魚良可哀。

苦雨思白日,浮雲何由卷。稷契和天人,陰陽乃驕蹇。秋霖劇倒井,昏霧橫絕巘。欲往咫尺途,遂成山川限。潈潈奔溜聞,浩浩驚波轉。泥沙塞中途,牛馬不可辨。飢從漂母食,閒綴羽陵簡。園家逢秋蔬,藜藿不滿眼。蠨蛸結思幽,蟋蟀傷褊淺。廚灶無青煙,刀機生綠蘚。投箸解鷫鸘,換酒醉北堂。丹徒布衣者,慷慨未可量。何時黃金盤,一斛薦檳榔。功成拂衣去,搖曳滄洲傍。

李白借劉穆之的典故諷刺張垍,宣洩不滿,同時放話——“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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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魯連賣談笑,豈是顧千金。陶朱雖相越,本有五湖心。餘亦南陽子,時為梁甫吟。

舉薦李白的許輔乾,知曉駙馬爺被公開諷刺調侃,明白李大才子這次把當朝宰輔徹徹底底得罪了。遂給了盤纏,暗示他走人。李大才子自然瞭解他的難處,知趣的拿錢走人。

途中遇到同病相憐的賣馬人陸調。陸調雖仕途不濟,但家財萬貫。不但贈予李大才子一匹千里馬,而且給予一封推薦信,指引他找豳州長史李粲。陸調本想圍魏救趙,讓大才子屈尊給地方官做門客,以達到報效國家、造福百姓的目的。可任誰也沒想到,大才子到了李府,遊手好閒、蹭吃蹭喝,以賣慘謀生,還山呼寄人籬下的愁苦。這不,《

豳歌行,上新平長史兄粲

》應運而生。

豳谷稍稍振庭柯,涇水浩浩揚湍波。哀鴻酸嘶暮聲急,愁雲蒼慘寒氣多。憶昨去家此為客,荷花初紅柳條碧。中宵出飲三百杯,明朝歸揖二千石。寧知流寓變光輝,胡霜蕭颯繞客衣。寒灰寂寞憑誰暖,落葉飄揚何處歸。吾兄行樂窮曛旭,滿堂有美顏如玉。趙女長歌入彩雲,燕姬醉舞嬌紅燭。狐裘獸炭酌流霞,壯士悲吟寧見嗟。前榮後枯相翻覆,何惜餘光及棣華。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為賣慘買單。李璨不但沒有被大才子華麗的辭藻打動,反而心生反感,認為李白得寸進尺、不懂感恩。於是,將大才子推薦給

坊州司馬王嵩。王嵩熱情招待了大才子,隨後將大才子轉介紹給在家作客的長安友人——閻正字。

瞧!此時,名流千古的李大才子像不像“球”?

為刷存在感,李大才子大筆一揮,《

酬坊州王司馬與閻正字對雪見贈

》潑墨而成,留字“

主人蒼生望,假我青雲翼。風水如見資,投竿佐皇極

”,希望被伯樂挖掘、賞識、重用。

官員看重的是政績。看不到李大才子有任何作為的司馬大人,以為大才子在委婉辭行,暗示自己需要盤纏。於是,以高於當時地方規矩一大截的標準,給予盤纏,祝大才子早日得償所願。被視為“乞丐”的李大才子,確實囊中羞澀,並未推辭,感慨萬分,臨別留作《

留別王司馬嵩

魯連賣談笑,豈是顧千金。陶朱雖相越,本有五湖心。餘亦南陽子,時為梁甫吟。蒼山容偃蹇,白日惜頹侵。願一佐明主,功成還舊林。西來何所為,孤劍託知音。鳥愛碧山遠,魚遊滄海深。呼鷹過上蔡,賣畚向嵩岑。他日閒相訪,丘中有素琴

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李大才子,不願再整日作陪旁人吃喝玩樂,於是趁大雪回到長安城,迎接開元節。

三、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羞入原憲室,荒淫隱蓬蒿。

穿梭於熙熙攘攘的人群,卻感覺滿目琳琅,格格不入。遊走於馬咽車闐的街道,卻感覺若市門庭,無處容身。熱鬧浮華過後,子夜死寂,李大才子不得不變身賭徒,進入賽馬場和鬥技場尋找機會。

不久,混跡於鬥雞場的李賭徒,結識了一名駐守玄武門的御林軍校尉。在他看來,御林軍是扶危濟困、行俠仗義的,是他李白削尖腦袋也要進入的最佳職場。為了謀求一官半職,他作《

白馬篇

》為贈。

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鬥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酒後競風采,三杯弄寶刀。殺人如剪草,劇孟同遊遨。發憤去函谷,從軍向臨洮。叱吒經百戰,匈奴盡奔逃。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羞入原憲室,荒淫隱蓬蒿

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沒想到,御林軍校尉心胸狹窄,沒有理解李賭徒的奉承,反而以為大才子嘲諷自己。一次鬥雞大勝,他宴請親友,灌醉李白,沒收了他的駿馬與盤纏。失去心愛之物的大才子,酒雖然醒了,但時局依舊沒看清。他自負文武全才,遂獨自上門堵截校尉,不想九死一生。如果不是陸調及時搭救,那麼中華的文學史上將失去一抹華麗的痕跡。

李賭徒返璞迴歸為大才子,直抒胸臆的寫下《

行路難

》,以記錄滿腔冤屈、憤懣,對時政的激憤、抨擊,對理想及現實的掙扎、絕望。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狗賭梨慄。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王門不稱情。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卿忌賈生。君不見昔時燕家重郭隗,擁篲折節無嫌猜。劇辛樂毅感恩分,輸肝剖膽效英才。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臺?行路難,歸去來

這是對自身遭遇申述的嚎叫,還是對同道中人的吶喊?亦或是兼而有之?

此後一段時間,李大才子沉迷燈紅酒綠,以此緩解生不逢時、懷才不遇、報國無門、壯志難酬的壓抑,留下了“若明月出於劍閣兮,與君兩鄉對酒而相憶”、“升沉應已定,不必問君平”等千古名句。更在陸調、王炎等好友的陪伴下,歌舞昇平時,創作了大唐文化的標杆之作——《

蜀道難

》。

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諮嗟

看似盛世繁榮,不過微涼弱水。生活對李大才子的暴擊餘震正在家鄉候著他。父親的離世,讓李白被現實碾碎的空洞軀殼,召回了三魂七魄,這才嚼出味兒來——人生而於世,就是受委屈的。紅塵一遊,不過磨礪一場而已。

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四、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只要人還活著,日子就要繼續過下去。李大才子前往嵩山散心,重振精神,順便見了粉絲,留下名震古今的傳世之作。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曲《

將進酒

》,是經歷給予大才子的磨礪淬鍊,是歲月給予大才子的痛定思痛,是李大才子反饋過往諸多遺憾的放手。

絕妙詩詞丨李白故地重遊,入仕出仕不過一瞬,留下的隨筆卻驚豔了歲月

再次回到熟悉的故鄉,妻子徐氏病痛多年的殘軀,終於不堪光陰的摧殘,見大才子最後一面後,先到酆都城,繼續伺候公公。

實現不了讀書人對國家盡忠的夙願,更沒有盡丈夫、父親之責照顧好妻小,讓家人跟著自己一起吃苦。避免觸景傷情,李大才子變賣土地房產,帶著家人前往東魯,再次踏上入仕的征程。

不惑之年,回首過往,可有收穫?可有遺憾?你可還執著於最初單純的夢想,努力奮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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