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無奇妮基·聖法爾（Niki de Saint Phalle）只不過是一些人口中亂畫，隨便捏一捏就成為藝術家的人。每個人都可以指著她，告訴她：“我的孩子也能畫成這樣。”每個人也能說她的作品不值得出售，不值得讓紐約現代美術館辦展。
作品好壞可以被“評定”，聖法爾的人生是無法理解，甚至沒有人會有她的經歷。傳奇人生是一種毫不誇張的總結，這種人為因素造成的“藝術家”是人們認為是可以用邏輯推理出來的，甚至會說風涼話——如果我也經歷過她的痛苦，我也能創作出來。而這一點就是無法設想的假設。
不是所有經歷苦難的人都是藝術家，也不是所有精神有問題的人可以成為創作者。這個假設存在的問題就是人們看到的那些藝術家已經是眾人皆知，能夠被記錄在藝術史上。有多少類似經歷的卻沒有看到黑暗中的光芒？甚至連最基本的溫暖都沒有獲得過，他們不值得被記住和認識嗎？
當我們拋開偏見和高傲的態度去思考藝術作品的時候，就不會有讀者去警告我們不要看那些“國王的新衣”。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成為一個美好的期許。
聖法爾的作品也不是那種全世界只有她一個創作的型別，有的作品的確能讓人想到其他人的作品。或許是沒有人可以與她感同身受，但她不是一個孤獨者，是一個發聲者。1930年，出生於法國巴黎，經濟大蕭條隨之而來。1933年，一家人不能眼睜睜看著，選擇無路可走，所以像不少的移民一樣，選擇前往美國。
真正的惡劣和惡意才剛剛開始。11歲，聖法爾被父親性侵，14歲被學校開除，18歲成為時尚雜誌的封面人物，50年代曾因精神疾病入院治療。
聖法爾的雜誌封面
這些經歷可以濃縮成短短的幾句話，聖法爾卻無法讓時間壓縮成一粒膠囊，囫圇吞下去。至於每天如何面對如此煎熬，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表達出她的感受，甚至她自己也無法準確表達出來，因為語言總是會產生差異性，無法避免的誤差。
視覺上的表達，或許讓聖法爾說出了那些誤差，但是作為接受者的觀者來說，她的作品可能會引起更多的誤解和對牛彈琴，隨之產生的騷動也不是超出預期的。
1960年，聖法爾又做了一件作品，不同於其他作品但具有相似的特點和軌跡。這件作品是一種行為，是一個到現在眾人不認為所以然的作品。她用22口徑的步槍，開槍射穿裝滿顏料的罐子，最終作品是一種射擊行為的結果。
“我想自己開槍，向不公的遭遇開槍”是她對這件作品的評價。顯然，這可以被歸為一種情緒發洩，也可以簡單理解為對性別歧視的不滿諷刺。
聖法爾不是一個創作方式單一的藝術家，不是那些美國白人男性藝術家，盯著一個媒介或者一個作品不放。有上述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過激的行為作品，必然也有最基礎的插畫類作品。
紐約現代美術館展覽現場
目前在紐約現代美術館展出的大型個展——妮基·聖法爾：生活的結構，就展出了一部分插畫作品。這些插畫也有淵源，不是藝術家一拍腦袋就畫出來的。
1986年，德國免疫學教授西爾維奧·巴蘭登（Silvio Barandun）出現在聖法爾的生活中。在教授的幫助下，她出版了插畫繪本《握手不會感染艾滋病》，這可愛的書名就能看出聖法爾想用一種輕鬆的方式談論對艾滋病的態度，她希望這本書可以減少社會對艾滋病的誤解，甚至是歧視。
大型的多彩雕塑也好，平平無奇的平面插畫也好，都是聖法爾的一部分。人們可以不讚許，可以無視，但是不可否認她是二十世紀最具影響力的女性藝術家之一。
文、編輯： Nicky
圖： Goo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