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且癲狂,從“竹林七賢”瞭解魏晉時期知識分子的精神世界

自由且癲狂,從“竹林七賢”瞭解魏晉時期知識分子的精神世界

竹林七賢高談闊論

自由是人們本能的渴求,我們希望在中找尋自我、釋放天性,

在歷史的長廊裡面去找,不難發現"自由"的高光時段。

歷史上曾有一個朝代,誕生了不少文人群體,他們對自由的追逐近乎癲狂,這個朝代就是我們耳熟能詳的晉朝。

而這些群體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阮氏家族,他們總是做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有各種各樣奇怪癖好,

他們透過這些舉動為自己立人設,打標籤,同時又表達著自己內心的追求和憧憬。

時代背景下清高的文人群體

那麼這種現象為何會出現,並且成為一種風尚,這與當時的歷史背景密切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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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賢飲酒彈唱

漢代結束,便進入到了魏晉南北朝時期,這一時期的典型特點就是朝代更迭頻繁,以至於在這段時期,一個人身處兩個朝代的事情屢見不鮮。

人們的精神世界得不到寬慰,尤其是一些有才華的文人,被統治階級逼到避無可避,這才更加堅定的選擇了追求自由、摒棄禮法的道路。

委曲求全,借酒消愁,林深痛哭者,阮籍也。

阮籍是著名的"竹林七賢"之首,才華與美貌齊肩,溫文爾雅通透異常,

以致於被司馬昭看上,希望他可以出山,而阮籍乃正義之士,自是不願與行不正之人有牽連。但礙於嵇康的前車之鑑,阮籍並沒有選擇直面迴應問題,而是採取了迂迴的戰術。

面對強者的壓迫,有人選擇魚死網破,以表自己不願相助的決心,

以至於結局悲慘異常,而阮籍卻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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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醉酒

好比司馬昭希望阮籍為自己擬寫一份文書,以展自己威風,便於討教別的國家,阮籍表面上一副一定會幫忙的樣子,實際上總是喝到爛醉如泥,

一方面免除司馬昭等人對自己的指使,另一方面借醉酒掩飾自己的婉拒,

實在煞費苦心。

即便做到如此,他這個才子也沒有徹底擺脫束縛,還會時不時的受到邀約任務,實在令他不堪其擾。

所謂能者多勞,這也許便是能者的苦惱。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阮籍在一定的原則之下,拿起了反抗的武器。

封建統治宣揚禮法,那他便不顧禮法,並堂而皇之的展示給世人。

阮籍偏愛飲酒,這在當時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隔壁家恰好是一家酒肆,由一對夫婦共同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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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醉臥酒肆

比較出名的是,酒肆老闆娘樣貌姣好,常被人欣賞甚至覬覦。

阮籍更是酒肆的常客,有事沒事便光顧其中,喝醉了便順勢倒下,

在店內歇息一時片刻。

一來二去,街坊鄰居免不了說上幾句閒話,說他罔顧禮法,連酒肆老闆也懷疑阮籍對自家媳婦的意圖,直到細細觀察上兩回,才知道,阮籍不過就是單純的醉酒罷了。

不過從此不難看出,阮籍不僅不崇尚禮法,甚至還與之背道而馳,看著著實肆意許多。

但苦悶並未就此消散,統治階級仍然窮追不捨。

阮籍大有英雄窮途末路的意味,其中除了有悲從中來的苦悶,還有一種壯烈的痛快,在與現實的抗爭中,對肉體和靈魂進行矛與盾的問候。

是思想先驅還是瘋子?阮咸的為人之道

放達任情,罔顧禮法,阮咸,阮籍的侄子,亦是“竹林七賢”之一,完美繼承阮家嗜酒的癖好,

為人處世較阮籍更是不羈,阮咸放蕩不羈,個性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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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咸以盆飲酒

地分南北,北方富庶,生活優越衣著鮮亮;南方質樸,無甚亮點孑然一身。有一日,眾人在院內曬被褥,富貴之人一時間優越盡顯,搞得囊中羞澀者多半遮掩,

唯有阮咸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塊破布去晾曬,並未覺有任何不妥,但是令人唏噓不已。

尊卑,貴賤,並非一成不變的,再者看待它們的態度也需要端正,自卑或者自負,都是偏離中線的。

阮咸的事蹟當然不止這一樁。愛喝酒不是稀罕事,怎麼喝、與誰喝才是與眾不同之處。

阮咸喝酒既不用酒盅又不用酒壺,盆器才是他的選擇。

端盆飲酒,這本不足以稱奇,但與阮咸共飲的“酒友”卻是讓人大跌眼鏡。以豬為伴,以盆為器,好不瀟灑快活。

阮咸的行為,或前衛,或瘋魔,打破等級和物種的界限,在現實與理想的空間遊走,儘可能憑心意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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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咸同豬共飲

就是這樣一個人,與人下棋間,聽聞自己母親去世的訊息,第一時間像沒聽見一般,遲緩萬分,正當人們覺得詫異非常時,阮咸才彷彿大夢初醒,大聲痛哭出來。

阮咸在為母親守喪期間,還與姑媽帶來的鮮卑婢女交好,不顧姑媽的反對,將婢女追回身邊。

"百善孝為先",阮咸在守孝期間追求男歡女愛,為世人所唾棄,

但阮咸顯然不在乎禮法規律。

身陷囹圄,身不由己的魏晉知識青年

魏晉文人無論是性命還是精神,都躲不過時代的桎梏,身不由己已是日常,泥潭掙扎越陷越深,但掙扎的動作從未停止。

與其說阮咸、阮籍放浪形骸,倒不如說他們與時代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並且實力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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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飲酒

酷愛裸奔,放浪形骸,除大小阮之外,“竹林”裡面還有一賢士,非常值得一提。

說到魏晉時期的裸奔愛好者,那便是七賢之一劉憐了,並且也是七賢裡面幽默風趣的一人。

劉憐的身世和外形都十分不佔優勢,而在當時,身世象徵著社會等級,

外形或可決定社會地位,這也就是為什麼魏晉男風、門閥盛行的原因之一,

樣貌美好的人,進入仕途的機會大很多,然而劉憐兩樣都不佔。

劉憐是七賢裡面社會地位非常低的一位,這也是他的痛處之一;再加上外形醜陋,身長六尺,若非還有些才華,那可真是不甚顯眼了。

然劉憐才華橫溢,是惜才之人拉攏的物件,可劉憐本人卻沒有出仕的意願,

如何拒絕出仕,成為了劉憐的一大難題。

於是劉憐也整日醉心酒水,暈頭轉向胡言亂語都是尋常表現,為顯自己與眾不同,釋放內心的壓力,劉憐開啟了裸奔的新世界的大門。

不僅自己愛好裸奔,還拉著別人一起,這樣的奇人想來也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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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醉酒

衣不蔽體必然受到封建禮教的排斥,當劉憐受到指責的時候,其幽默本質也顯露出來,“汝為何鑽吾褲襠”就出自他之口。劉憐道,天地即房屋,房屋即褲子,

自己非但不是他人口中的赤裸,反而是他人不知所謂,侵犯到自己了,

一番話說的他人面紅耳赤,直言劉憐不知禮數。

劉憐為摒棄仕途,宣洩不滿,又是醉酒,又是風言亂語的,武帝自然是頗為無奈的。

劉憐用自己的方式對抗束縛,是自由,也是癲狂。

綜上文人志士或多或少有一些怪癖,舉止令人。若是在太平盛世,怕是看不到如此景象。

政權頻繁交替,人們渴求行為不受約束,精神不受控制。於是摒棄禮法,玄學興起,玄、道、儒合流便成為了時代趨勢。魏晉清談盛行,避世思想濃厚,

人們寧願選擇在竹林裡飲酒彈唱、高談闊論,也不願深陷混亂複雜的政權之中。

魏晉文人的內心世界是紛亂的,他們不似太平年間人心來的安穩,在人生選擇上也大多選擇消極避世,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自由且癲狂,從“竹林七賢”瞭解魏晉時期知識分子的精神世界

魏晉文人及時行樂

然而許多事情身不由己,文人們不願入仕,可統治階級需要有志之士的輔佐,於是便強行請人入仕。

嵇康便是這場博弈的犧牲者,嵇康可謂學富五車,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因開罪朝中權貴,最終死於司馬昭之手。

相較於嵇康,阮籍的避世之術可謂明哲保身。

其結果:雖苟活於世,但也是在竹林深處痛哭的苦悶之人。

劉憐與阮籍極為相似,都愛醉酒,都是狂妄之人,只不過阮籍酒品好一些,醉酒後便安靜許多;而劉憐則相反,在酒精的催使下,更加肆意妄為,以至於皇帝也拿他沒轍。

這些人身不由己,但又想盡辦法,只為苟活於世、用生命造就極致肆意,實在不容易。

縱觀歷史,將整個魏晉南北朝時期稱為是亂世,一點不誇張,生活在一段時期的子民,幾乎沒有一天的安穩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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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酒莊蠟像

敏感多才的作家們,在此期間越發感到世事無常、生命何其脆弱。

在癲狂中走向悲劇的盡頭,以及時行樂和沉迷聲色作為表現形式。

在政治上,門閥制度與門閥觀念,對魏晉文學創作產生不可忽視的影響。

思想上,玄學對文化的滲透,讓文人志士對兩漢經學產生了對立的觀念,他們更追逐穎悟曠達真率之美,而佛教理念和文化被大量翻譯,傳入民間,使魏晉文化觀念多樣化。

以上這些,都左右著文人的內心世界,併為他們的現實選擇奠定基礎。魏晉南北朝時期,隱逸之風盛行,相較於阮籍、阮咸等的掙扎,謝靈運開啟新的風尚,

藉此,山水詩也應運而生,人們從山水中尋找人生哲理和趣味。

魏晉時期的知識分子,或曾有遠大的政治抱負,或抱有隱逸一生的願望,無奈生不逢時,終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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