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君特·格拉斯:我的詩歌激情洋溢具有較強的節奏感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君特·格拉斯:我的詩歌激情洋溢具有較強的節奏感

君特·格拉斯,德國作家,1999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格拉斯雖然以寫長篇小說為主,卻始終沒有停止寫詩,他的詩歌激情洋溢,聯想豐富,具有較強的節奏感。

短 路

在每個房間,即使是廚房,我都開了燈。

鄰居們曾經說:這是一棟喜慶的房子。

可我卻孤零零地和我的燈光在一起,

直到聞到保險絲燒斷的焦味。

蔡鴻君 譯

風信雞的優點

因為它們幾乎不佔空間

站在氣流包圍的杆子上

從不啄食我溫順的椅子。

因為它們從不鄙視堅硬的夢的外皮,

從不追尋郵差每天早晨遺落在我門前的

那些字母。

因為它們站在那裡,

從胸口一直到旗幟

一塊寬容的平面,全是小寫的字母,

沒有遺忘一片羽毛,沒有遺忘一個省略號……

因為它們讓門敞開,

鑰匙始終是比喻,

不時地啼叫。

蔡鴻君 譯

幸 福

一輛沒有乘客的公共汽車

穿過佈滿星星的黑夜。

司機也許正在唱歌

他一定感到幸福

蔡鴻君 譯

櫻 桃

當愛情踏著高蹺

沿著碎石小路如履薄冰

終於走到樹頂

我高興剛好在櫻桃?

體驗著櫻桃恰似櫻桃,

不多久伸手嫌太短,

爬梯嫌老爬不到

一級,只差那麼一級,

使嚐到熟透或隨風而落的鮮果。

甜而且更甜,甜得悶透;

穿紅衣的即如畫眉鳥夢見——

誰在親吻誰,

當愛情

踏著高蹺走到樹頂。

葉輝 譯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君特·格拉斯:我的詩歌激情洋溢具有較強的節奏感

哈羅德·品特,英國劇作家兼詩人,2005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瑞典皇家學院授獎詞說他的劇本“點出日常閒言閒語的危險,把人逼到壓迫的封閉空間”。

餐 廳

不,你錯了。

每個人都美麗

到極點

尤其在午餐時間

在一家笑聲喧嚷的餐廳裡

每個人都美麗

到極點

並且被自己的美

所感動

然後為此落下淚來

在回程計程車的後座上

會 面

那是在死寂的夜裡,

死去很久的死者望著

朝他們走去的

新來的死者

心跳聲輕柔舒緩

當死者擁抱

那些死去很久的死者

以及那些朝他們走去的

新來的死者

他們哭泣,他們親吻

當他們再度碰面

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午餐後

中午過後那些穿著體面的生物前來

在死人堆裡聞來聞去

然後享用他們的午餐

那許許多多穿著體面的生物自

灰塵中採摘腫脹的鱷梨

並且用零落的骨頭攪拌濃湯

而在午餐後

他們慵懶地躺臥沙發上

把紅葡萄酒倒入大小適中的頭蓋骨裡

後 來

後來。我向外張望月亮。

我曾經一度住在這兒。

我記得那首歌。

後來。這兒沒了聲響。

油氈上的月亮。

一個孩子皺著眉頭。

後來。一個聲音在唱。

我打開後門。

我曾經一度住在這兒。

後來。我打開後門。

光滅了。樹死了。

油氈也沒了。後來。

後來。黑暗迅速移動。

黑暗,肥胖地。

現如今我住這兒。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君特·格拉斯:我的詩歌激情洋溢具有較強的節奏感

赫塔·穆勒,德國作家,獲得2009年諾貝爾文學獎。瑞典學院稱“赫塔·穆勒的文章具有詩歌的精煉和散文的平實,描繪出了一幅底層社會的眾生相”。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前,穆勒曾獲得多項文學獎。

成群結隊

一個謊言拉著一車謊言

一個漏洞連綴一串漏洞

一個無恥抱著一摞無恥

每個人都是整個人類

如果我把屈辱當美酒

把告密當作第二職業

把殺父的賊子奉為神靈

把撒旦當作天使

那就是人類在整體墜落

我如果不能上升

也要下落得慢一些

等待埋葬

巨石夾雜著碎石和樹枝

從山坡上像洪水一樣

像海嘯一樣

隆隆地湧過來撲過來

兔子來不及抬腿已經埋葬

野豬來不及嚎叫已經死亡

毒蛇來不及扭動已經斷裂

採茶的砍柴的人像一隻只老鼠

頃刻間攪拌在山體之中

不需要超度

不需要墓碑

一排排的樹蒼白地等待埋葬

一棵歪脖子樹

樹枝上掛滿消災的紅布

掛紅布的人

或者癌變

或者精神分裂

或者家破人亡

都走在窮途和末路

一棵流膿的樹

盤踞著數不清的毒蛇

無知的小鳥

站在樹枝上

紛紛被毒蛇吞噬

楝子樹

千年的楝子樹

虎背熊腰的青年砍了它一枝樹枝

半夜裡嘴歪眼斜

口吐白沫

不治而亡

它會死

我知道它會死

但我不知道它何時以何種方式死

是臥床三年還是戛然而止

是哧哧哧漏氣而亡

還是嘣嘣嘣暴斃

是半夜被流石擊中

還是自吞砒霜歸西

我不知它不知

我知道它會死

但不知道它死後

變成一朵花

還是一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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