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吳江通”連續四年勇奪全國冠、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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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後,春暖花開,各種花兒紛紛展示一套套組合拳,相約而來,梨花、桃花、海棠、紫藤,說不盡的嫵媚與豔麗。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梨花、桃花、海棠、紫藤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農村鄉間,最引人注目的當家主角自然還是那成片成片熱情開放油菜花,老天爺似乎彷彿打破了黃顏料的罐頭,傾倒在廣袤無垠的田野裡,肆無忌憚,潑潑灑灑,也惹得我們這群在田間地頭長大的孩子盡情地在菜田裡撒野、奔跑、遊戲……童年趣事一樁樁一件件如五彩繽紛的夢湧上心頭: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菜田裡偷青草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油菜花田

那時的孩子學習負擔輕鬆,放學鈴聲一響,我們便背起書包奔跑回家,相約著去菜田裡割草。老人會從家裡掛在樑上的筲箕裡取下一串粽子,剪下一個肉粽或是豇豆粽塞給我們,總不忘囑咐一聲:“多割點草哦”。我們背起草筐撒腿跑向田野,這個時節,去油菜田裡偷草是我們不約而同的“任務”。說實話,那時油菜田剛承包到戶,家家把自家的菜田當作寶貝似的,防著我們這群小孩在菜田裡割草踏壞一棵棵莊稼而影響收成。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小孩割草

其實,只要我們一鑽進這大片大片的菜花田裡,誰還能找得到我們的身影呢,我們揮動鐮刀,大把大把的青草隨即到了我們的草筐裡,不一會兒,滿滿一筐草已經收穫到手。這個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的時節,菜田裡的青草最青嫩最茂盛,是羊兒最愛的草料。不過當我們心滿意足揹著草筐鑽出菜田時,還是洩露了行蹤,頭上身上已經落滿了菜花,那黃色頑固得很,使勁拍,卻怎麼也去不掉痕跡。偶遇鄉親,看到這一“罪證”,便會笑一笑憨厚地喊一聲“又偷草了哇”!我們則吐吐舌頭作鳥獸散,一溜煙跑回了家。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鼠耳草

草頭糯米餅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有時,母親關照,順便從田埂上掐點鼠耳草回家,這草也叫佛耳草、鼠麴草、棉絮頭草等,它的葉子很奇怪,白白的,毛茸茸的,摸上去特別柔軟,也很好辨認。我們鄉下叫紫擰頭,也許是因為一掐下它的頭,就像扯下一團棉絮,藕斷絲連,擰哚哚的。母親說要用這個草給我們做草頭糯米餅,大家一起採得可歡了,開黃花的沒開花的,全一股腦兒摘下來放到草筐裡。母親將這草精心挑選一番洗淨後,輕輕揉入糯米粉中,那個糯米餅頓時夾雜了草的顏色,吃起來跟其他糕團有點不一樣,非常軟糯,神奇的是,即使冷了放置時間久了,也不會變幹變硬,咬到嘴裡就化掉,而且一股草的清香也會瀰漫在嘴裡久久不散。外婆有氣管炎的老毛病,她特別愛吃,總說吃了這個草頭餅,春天的咳喘病會減輕不少。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土牆前捉蜜蜂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油菜花上採蜜的蜜蜂

春分過後,便是清明,白天時間拉長,菜田裡割好草,太陽還沒下山,還多出大把的時間供我們玩耍,我們便在菜花田裡鬥草、躺在田埂上神聊。當然有時候,看著成群成群在我們耳邊飛舞的蜜蜂蝴蝶,我們便會採蜂蜜吃捉蝴蝶玩。後來在課本上學到“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這句詩時,我的腦海裡便會自動跳出我們在菜花中飛跑撲蝴蝶的情景。這望不到盡頭的菜花田是蜜蜂蝴蝶的天堂,它們在花間流連,在枝頭飛舞,一切都是那麼自由自在那麼歡快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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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牆

當然,我們更感興趣的是捉蜜蜂,在菜花田裡自由穿梭的蜜蜂我們很難抓到,它靈活的身姿只能讓我們頓足長嘆,眼睜睜地看著它飛遠;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會守株待兔,尾隨著它們的蹤跡靜悄悄地蹲守在它們的老巢邊——村子倉庫的土牆前。

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後,公家的倉庫前不再熱鬧,一排排土牆上坑坑窪窪,糊在牆上的一塊塊泥土斑斑駁駁,磚縫間的一個個光滑的小洞“完美”地都暴露在我們眼前。我們一看到有蜜蜂飛過來,趕緊不由自主地捏緊手裡的小玻璃瓶,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它上下飛舞捉摸不定的身影,躡手躡腳靠過去。只要它一停下來,慢慢鑽進小洞洞裡,我們眼疾手快,趕緊跑過去將手裡的玻璃瓶的瓶口對準小洞,全方位不留一點空隙地罩住這個洞口。接下來便是耐心地等待,等著小蜜蜂飛出蜂巢乖乖地“蜂入瓶口”束手就縛。有時不耐煩了,就用一根小草伸進洞裡去撥弄挑逗一番,引誘蟲子出洞。其實也不用等多久,勤勞的小蜜蜂不一會兒就急著出來繼續採蜜。蜜蜂毫無懸念地一飛進瓶裡,便會像個無頭蒼蠅嗡嗡亂舞,我們趕緊旋緊瓶蓋,就像觀賞著戰利品似的看著瓶中著急的小蟲子哈哈大笑。然後又捏著瓶子開始下一輪的“守株待兔”遊戲,直到捉了滿滿一瓶為止。有幾隻被我們攔腰扯斷,吮吸香甜的蜂蜜吃,但小孩子總沒這個耐心去一口口品嚐這麼可憐的一點點蜂蜜,所以大多數蜜蜂還是被我們放歸田野繼續它們辛苦的採蜜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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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渠裡抓小魚

割完草,還有一件趣事就是抓小魚。一塊塊縱橫交錯的菜田裡,星羅棋佈,到處是一條條細長的溝渠,這散落在田野裡的一條條小渠道,汩汩地緩慢地流著清澈見底的河水,水中一群群的魚蝦在水草間舒展著它們最優美的姿態嬉戲玩耍。“桃花流水鱖魚肥”,清明前後,所有的魚即將懷孕產卵,這時的肉質細膩肥美,被稱為“菜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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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菜毛豆煮小魚

鄉下的田野裡沒有肥美的鱖魚,但有成群的小魚,鰟鮍、差條、小鯽魚、泥鰍,甚至水蛇,我們也常會看到它婀娜靈活的身姿,對於蛇,我們總是敬而遠之,但那些小魚兒卻是我們眼饞的物件,也許是小魚在菜花田裡生活,每天聞著花香吃著菜花,那魚的滋味特別誘人。抓了可以回家讓母親氽著吃燉著吃或者拌點鹹菜筍尖炒,那鮮美的滋味可不亞於餐桌上有名的鱖魚、甲魚、鯰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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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渠捉魚

孩子玩性重,對於住在水鄉邊吃慣了魚蝦的我們來說,抓魚的興趣則遠遠勝於吃魚的興趣。我們若發現一處魚群多的地方,便會呼朋引伴喊來一起抓魚。大家分工合作,分別在溝渠的兩頭壘泥壩,水底的淤泥和水草都是上好的堵水的材料。不一會兒,兩端的堤壩初現,用腳踩結實,直到穩如泰山,牢牢地“駐紮”在水渠中守護著魚兒。我們便開始用提桶使勁舀水,將一桶桶水潑到堤壩外面。眼看著這段溝渠裡的水位慢慢低下去,魚群開始慌亂起來,我們的興奮勁兒上來了,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地下水“渾水摸魚”。

田野裡最歡快的場面開始了,甕中捉鱉式的捕魚方式上演:大家赤著腳在水中奔跑著,吆喝著,一條條小魚則快速地從我們的指縫間腳跟邊竄過。有的團隊配合打圍殲戰,兩邊誇大聲勢吆喝著將魚群趕到中間,再一舉捕獲;有的則單打獨鬥,小心翼翼地靠近魚兒,慢慢合攏著小手,趁著魚兒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滑溜溜的小魚兒控制在手掌間;有的則大刀闊斧,乾脆拿提桶舀魚,這完全靠運氣,不過有時還是能抓到幾條漏網之魚。每每抓到了魚,總能爆發出一陣陣歡快的歡呼聲。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菜花田邊放風箏

抓魚時,那熱鬧的呼喊聲不絕於耳,有時也會吸引大人們前來駐足觀看,指點一二。此時,菜花田裡彷彿過節般沸騰起來。童年也在這歡鬧聲中不斷拉長拉長……

菜花田裡的撒歡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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