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袖珍的安道爾
作者：楊曙明
歐洲有幾個袖珍小國，分別是梵蒂岡、摩納哥、聖馬利諾、列支敦斯登和安道爾。這些袖珍小國景色優美，讓人看起來非常精緻。此前我到過梵蒂岡，去過聖馬利諾，此次西（班牙）葡（萄牙）之行又順路到安道爾看了看。雖然逗留時間不過半天，但優美、精緻的印象卻是極為深刻的。
安道爾地處比利牛斯山，面積僅有468平方公里。境內峽谷遍佈，湖泊眾多，平均海拔在1300米左右。特殊的地理環境，使得這個高山環繞的高原之國，春季碧草青青，夏季萬紫千紅，秋季楓林盡染，冬日白雪皚皚，風光極為秀麗。
安道爾雖然不像梵蒂岡、聖馬利諾那樣是國中之國，但也僅與兩個國家接壤。北部是法國，南部是西班牙，屬於夾在兩國之間的內陸國家。
安道爾的國家歷史很簡單。9世紀時，查理曼帝國為了防範摩爾人的騷擾，將安道爾化為緩衝地帶，成為國家雛形。1278年，法、西兩國締結條約，分享了安道爾的行政管轄權和宗教統治權。在1979年我們國家出版的《各國概況》中，還是“法國總統和西班牙烏爾蓋地方主教同為安道爾國家元首”。1993年3月14日，安道爾全民公決通過了新憲法，並由此成為主權國家。
國土狹小人口自然也多不了，安道爾全國的人口還不到8萬人。其中，安道爾人佔38。8％，他們屬於西班牙加泰羅尼亞族，其他的則都是外國移民。在外國移民中，西班牙人佔31。4％，葡萄牙人佔15。4％，法國人佔6％。安道爾城雖然“貴”為首都，但人口僅有區區2萬人。安道爾的人口雖然不多，但其獨特魅力，每天都吸引有成千上萬的外國遊客來此觀光遊覽。
安道爾的國徽很有意思，既體現了受法國和西班牙雙重保護的地位，又寫有安道爾人自己的箴言：“團結就是力量”，讓人看了不免有些匪夷所思。在安道爾小小的國家圖書館門前，有座雕塑，雕塑的主題也是“團結就是力量”。站在這座雕塑前，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們國人大都會唱的《團結就是力量》那首歌。
教堂是歐美國家的特色建築。安道爾雖然是個袖珍小國，但也有幾十座教堂。不過，安道爾的教堂都不大，看起來也不那麼奪人眼目，不像其他歐美國家的教堂那樣，高大、壯觀、奢華。建於11世紀的聖埃斯特凡教堂，俗稱“石頭教堂”，距今已有千年歷史。在20世紀的百年間，聖埃斯特凡教堂曾幾次進行過整修，如今，除了少部分還保留有古羅馬式建築風格，大部分已經被披上了現代建築服飾，特別是那寬大透明的彩色玻璃窗，當陽光射進教堂內，形成五光十色的光暈，讓人倍感舒適和溫暖。
說來挺有意思，安道爾有好多個“無”。如：無軍隊，全國只有百十名警察；無外交，相關事務由西班牙負責；無工業，經濟發展主要依靠畜牧業、流通業、旅遊業；無海關，貨物流通沒有關卡，可謂避稅天堂；無大學，國民接受高等教育需就近要到法國、西班牙；無航空和鐵路，只有通向西班牙和法國的公路。
出國旅遊的人免不了隨地購物，而購物又涉及退稅，而退稅有時候挺麻煩。在安道爾購物則無需為此煩惱，因為那兒壓根兒就是個免稅國家。由於實行免稅政策，安道爾首都安道爾城，成為歐亞商品的銷售中心，應有盡有的世界各類名牌產品，常使遊客流連忘返。也正因為如此，安道爾的物價相比於其他歐美國家便宜許多。我在那裡逛街時，曾隨意看過幾種商品的價格，並隨手錄入在手機的備忘錄裡：2kg橘子標價是2。6歐，1kg香蕉標價是1。6歐，4個大雞腿標價是4歐，280g的巧克力標價是2。2歐。如此算來，水果價格與我們國家差不多，而肉蛋奶價格則比我們國內還便宜，要知道人家的國民人均收入是4萬多美元，其幸福指數自是我們與之無法相比。
藍天白雲、山清水秀環境下的安道爾國民，生活得很滋潤。不過，凡事都有另類。或許是生活過於悠閒、清閒，安道爾人特別喜歡抽菸。據說，安道爾國民人均每天要吸菸17支，數量位居世界各國之首。吸菸有害健康，這是任誰都明白的事理，安道爾人不可能不明白。我想，或許是安道爾的沒有汙染的優美環境、免費醫療等社會福利好、國民生活沒有壓力等原因，把吸菸帶來的危害給抵消了吧？按照世界衛生組織今年公佈的資料，安道爾的人均壽命是82。9歲，位居世界各國第8位，說來難以置信，可這是真實的現實情況。
安道爾城是安道爾的首都，面積雖然僅有59平方公里，但卻頗具中世紀的風貌。安道爾城內有棟山谷石屋，此乃1580年的建築，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據說，石屋最初是一位富豪的私宅，1702年開始被當作安道爾議會大樓。從外觀形狀看，黑灰色的建材灰不溜秋，怎麼看著也不像國家機關。再者，說是議會大廈，其實也就是棟三層小樓，佔地面積依據我的目測，也不過300平米，況且當年還曾是一樓多用。樓下是安道爾法庭，樓上才是議會廳。議會廳裡有個用7把鑰匙才能開啟的小櫃櫥，裡面儲存著官方重要的檔案，只有7個教區的代表同時在場才能開啟。
站在高處俯瞰安道爾城，房屋密佈，白色為多，間或有紅色、黃色點綴其中，猶如水粉畫。整座城市沒有幾座高樓，樓高也不過五六層；也沒有幾棟大廈，多是些三兩層的小樓宇或平房。如果僅是就建築規模和豪華程度而言，安道爾確實不夠現代化，可是，人家那古色古香的氛圍，卻是現代化城市沒有的，因而更值得我等留戀。
高樓大廈和寬闊道路是現代化城市的標準，安道爾城不僅沒有幾座高樓大廈，而且也沒有筆直、寬闊的大道，就連雙向四車道的路面都不是太多，而且還多是依山就勢形成的彎車道。尤其是那幾條購物街，石板路面，車行道不寬，人行道也很窄，彎彎曲曲的，猶如山區小鎮。不過，街面很乾淨，沒有紙屑塑膠袋，也不見垃圾設施，漫遊其間，就像置身在精緻小巧的商鋪長廊裡。購物街的人流雖不密集，但也算熙攘，遊客多是來自世界各國。安道爾城不像馬德里、里斯本、雅典、巴塞羅那那樣，街面上有很多地攤，我轉悠了三條街道，見到的唯一一個地攤還是烤紅薯的爐子，而且那爐子還是火車頭造型，如不是聞到烤紅薯的香味，我壓根兒也想不到這“火車頭”能是烤爐。
羅通達廣場位於安道爾城的市中心。說是廣場，其實就是面積不大的五岔路口。廣場旁有條瓦拉利河，河的橋頭上有處“永恆時間”雕塑，此是依據西班牙著名畫家達利作品的立體化。雕塑的鐘表因為扭曲讓人看著十分別扭，可它卻是安道爾城的著名標示。
置身在安道爾城內，看著周邊的景緻，鄧麗君那首《小城故事多》便在耳邊迴響起來：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你到小城來，收穫特別多……
（寫於2019年11月29日星期五）
【作者簡介】楊曙明（男），祖籍沂源的濟南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曾任歷下區作家協會主席。出版有《歲月無痕》《流年似水》《心路不覺遠》《凝固在記憶裡的時光》《光陰的印記》等七部散文集，《有話明說》《話由明說》兩本時評專著；曾為《齊魯晚報》“有話明說”的專欄作家；主編有《濟南的味道》《歷下傾城》《詩意歷下》《歷下民間故事》等書籍；曾獲得過冰心散文獎、齊魯散文獎、泉城文藝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