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九眼蓮
文/張根孝
開車從著名的華山腳下一直順著沿黃旅遊專線向北行走80公里，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到了我的家鄉，風景秀麗，景色迷人的洽川鎮。家鄉洽川並不大，位於黃河之濱，以盛產九眼蓮而馳名。雖然僅有八個自然村，人口不足萬人，但這裡擁有我國黃河流域最大的湖泊型溼地，是人稱“北國江南”的好地方。因特殊的氣候和環境，上世紀三十年代著名散文學家王魯彥在《關中瑣記》中把洽川稱作是“從冬天裡逃出來的春天”；據宋代大儒朱熹考證，《詩經》開首篇《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描寫的即是洽川美女太姒和周文王之間的愛情故事。
（從家鄉走出的著名書法家，陝西省政協委員，省書法家協會副秘書長雷婉萍女士給“洽川九眼蓮”親筆題詞：“洽川九眼蓮，中華美名傳”。）
家鄉洽川被一大片綠色的溼地包圍著，號稱萬頃蘆蕩，還有著一望無際的蓮花種植基地，稱作是十里荷塘，它是大自然賦予家鄉人民非常寶貴的自然資源。洽川浩瀚的蘆葦蕩裡竟然隱藏著一個世界奇觀——“千眼瀵泉”。千眼瀵泉其實只有七個大的泉子，每個瀵泉裡有數不清的小泉眼，因之稱作“千眼瀵泉”，七個瀵泉裡其中一個享譽華夏，是個旅遊聖地，它是洽川旅遊的核心景點，名叫“處女泉”。處女泉每天吸引著眾多遊人慕名探秘，來看看大自然恩賜給家鄉的這一鬼斧神工奇異景觀：“一條黃河、十里荷塘，百種珍禽，千眼瀵泉，萬頃蘆蕩”。
人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家鄉洽川就依靠著得天獨厚的溫水資源，千眼瀵泉經久不息噴湧而出的地下水形成的浩大壯觀溼地資源，發展溼地農業。家鄉的溼地被美譽為天然的氧倉、氧吧和地球之腎，可見其有多麼珍稀和寶貴。就是這塊溼地從古至今它一直涵養著家鄉這片富饒的土地，由此衍生的溼地經濟產業鏈養育著家鄉的父老鄉親和祖祖輩輩。從我小時候起，就看到聰明的家鄉人民充分利用著瀵泉排出的大量溫水資源，發展溫水養魚和種植水稻，利用廣闊的黃河灘塗來種植經濟作物九眼蓮菜。
洽川九眼蓮因切面環狀排列有九個孔，故稱九眼蓮。其節長有尺半，潔白如玉，胖若兒腿，手感沉實，切開後均有七大兩小的蓮呈眼環狀排列，且藕斷絲不連，生吃熟食無絲無渣，脆嫩清香，鮮美爽口，並且能保鮮耐儲。
洽川九眼蓮僅盛產於合陽縣洽川鎮的溫泉水域的上游一帶，主產區以洽川鎮夏陽村、莘野、莘裡、南義、王村和申東村為主，附近的坊鎮太裡村和百良鎮的榆林村也有大面積種植。目前種植面積約有三萬多畝，年產量近四萬多噸，年產值已過億元。近年來，由於國家對生態環境的不斷治理，鄉村振興和新農村建設的重視，家鄉的生態環境越來越好，家鄉人民生活水平也在不斷提高，加之網路時代的發展，家鄉九眼蓮的知名度迅速提升，九眼蓮的銷售除供應周邊縣市外，還遠銷往漢中、運城、四川和安徽等地。2015年家鄉的九眼蓮有了“國家級”的身份證，被農業部農產品質量安全中心授予“無公害農產品”。洽川九眼蓮已成為陝西無公害農產品馳名的品牌之一和洽川旅遊的一張名片。
當下， 家鄉老百姓現有三分之一的人以種植蓮菜為生，或者從事與蓮菜相關的產業。洽川人喜歡種蓮菜，主要是蓮菜是個“懶莊稼”，只要頭一年栽好蓮種，經過4—8個月的生長期，9月到第二年二三月就可以收穫。洽川人種植蓮菜技術嫻熟，老把式很多，經常在一起切磋種植技藝，每當把蓮菜種到地裡，只抽空去放水施肥，還可以打理其它的莊稼。
夏天，大片的荷花綻放，吸引來許多遊人前來觀賞，養眼的十里荷塘，成為來洽川旅遊者必看的醉美風景之一。每到五六月份，“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遊人可在此起彼伏的蛙鳴聲中遠望“萬畝荷塘接天際”，近觀“小荷才露尖尖角”，或者順著田埂漫步荷塘中間，愜意地細細品味田園生活的樂趣。洽川具有天時地利人和的獨特優勢，家鄉人為了生計種植綠色產品九眼蓮菜的同時，不經意間還帶動了當地旅遊業的繁榮和發展，既有一定的觀賞價值，也有可觀的經濟收益，可謂真正實現了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雙豐收。
家鄉的九眼蓮種植，說來還有它的歷史淵源和文化。據傳，當年的西漢薄太后看好洽川瀵泉的清水和清靈地氣，命人把西湖帶回來的蓮菜種植在這裡；後來洽川九眼蓮成為歷朝達官貴人進獻皇宮的貢品。清乾隆年間，關中名士許秉簡（洽川鎮人），在《懷蓮塘》中有“昆明湖畔看蓮回，我裡芙蓉諒亦開”的詩句，這是作者在赴京趕考時，曾去昆明湖賞蓮，回到館舍後想到了家鄉引種蓮藕而有感而發所寫。許秉簡愛蓮成癖，自號蓮塘居士，居處名曰“快蓮堂”，許秉簡所著的《蓮塘詩集》中有18首描寫蓮塘的詩句。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人生在哪裡就愛哪裡，我生在洽川，長在洽川，自然就愛自己家鄉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舌尖上永遠留著家鄉的美食味道，特別用家鄉九眼蓮做的涼拌蓮菜就是我的最愛。兒時，母親做得一手好飯，特別做的涼拌菜十分擱味，做的涼拌熗蓮菜那真是一絕，想今日的大廚也未必能比。要製作一個可口的涼拌熗蓮菜首先要選我們洽川上好的九眼蓮，將蓮菜洗淨去皮，切成薄片，備好尖椒、小蔥、大蒜和生薑，將其切碎，將蓮菜切成片倒入開水鍋，煮至三分鐘後撈出，要過上兩次涼水，瀝乾蓮菜水份，加入適量的白糖和醋，攪拌均勻，在熟油中放少許的花椒，約一分鐘後除去花椒，將熱油倒入盛有尖椒、小蔥、大蒜和姜的碗中，然後將碗中的調料一起拌在透水後的蓮菜中，再撒上一些小蔥末，如果再能拌入少許的正宗合陽紅薯粉條子，一道特色的“洽川熗蓮菜”就可以享受其美味了。
家鄉因蓮而美，家鄉因蓮而富。讓我引以自豪的是，每年荷花盛開的季節，家鄉都要舉辦盛大的荷花文化節，無數遊人來我的家鄉洽川賞荷花，採蓮蓬，吃美食，買蓮藕。家鄉的後生們還成立了“陝西關雎農業發展有限公司”、“合陽縣藝美蓮水生花卉種植專業合作社”、“合陽洽川景區鑫園果蔬專業合作社”等數10家服務發展蓮菜的龍頭企業。今日，溼地是家鄉洽川的綠色聚寶盆，種植九眼蓮已成為家鄉人民的綠色銀行。洽川蓮菜銷神州，一業帶動百業興，洽川特色九眼蓮，旅遊名鎮是名片，青山綠水大洽川，富民產業九眼蓮。
家鄉的美味，家鄉的九眼蓮，即使我到海角天涯，永遠無法把你割捨，永遠不能把你忘懷……
（本文2022年1月6日發表於《渭南日報》）
作者簡介：
張根孝，民革黨員，陝西合陽人，書畫策展人，西安雅集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總經理，現為陝西省書法家協會會員，尼泊爾加德滿都大學文化顧問，尼泊爾文化教育協會陝西代表處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