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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17
造車的邏輯，賣車的邏輯，市值的邏輯等等，可以說“變天了”。
作者丨王小西
責編丨曹佳東
編輯丨朱錦斌
當熱門的電動皮卡初創公司 Rivian Automotive Inc。於11月11日上市，並且RIVN市值已經超過1300億美元時，美國市值第二大汽車製造商誕生了，雖然截至10月底它交付的車還只有156輛。
而最大的贏家之一，是擁有118年曆史的底特律巨頭福特汽車。作為持有12%股份的投資者，福特汽車可以從這筆交易中獲得超過100億美元的意外收穫。
當然，事情本來不是以這種方式發生。兩年多前，福特最大的競爭對手通用汽車準備對Rivian進行關鍵性的投資。但是，最後卻被福特“截胡”了。
但是，這不是我們本篇要說的重點。而是，透過Rivian上市兩天即突破通用市值這件事，再加上特斯拉市值超過萬億美元，不言自明的是，行業內很多事情的邏輯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造車的邏輯，賣車的邏輯，市值的邏輯等等，可以說“變天了”。
所以，我們需要來靈魂三問看看，什麼變了？怎麼變了？變往何處？
逃不過的邏輯
Rivian為什麼成為了投資人眼中的香餑餑？
據統計，自2019年以來，Rivian已經在至少7輪融資中獲得105億美元的融資，其中最為堅定的看好者包括：亞馬遜、福特以及黑石等。經過多輪投資，亞馬遜目前已經持有Rivian 20%的股票。
而且，資料顯示，此次Rivian上市是今年全球規模最大、美國證交所有史以來第六大的IPO。而超過1000億美元的市值也讓Rivian超過了自己的投資者之一福特汽車（789億美元），以及曾經可能的投資者通用汽車（910億美元，都是最新市值）。
不過，雖然股價一路飆升，目前Rivian的主要產品——R1T電動皮卡和R1S SUV兩款車型，截至10月底，R1T電動皮卡只分別生產和交付了180輛和156輛，其計劃是到今年年底前交付1000輛。
雖然Rivian手握旗下車型R1S和R1T共55400輛預購訂單，大股東亞馬遜還訂購了10萬輛電動送貨卡車，但目前，其僅有一家位於美國伊利諾伊州的工廠，根據計劃，2023年產能才能達到15萬輛左右，產能能否滿足訂單需求仍然懸而未決。
此外，股票市值飆升的不止Rivian一家。今年7月，同樣瞄準高階電動汽車市場，號稱“特斯拉前員工復仇者聯盟”的新造車公司Lucid Motor，也在納斯達克上市。雖然其交付剛剛開始，但其股價已經在近兩個月漲超100%，最新定價49美元/股，總市值達到了808億美元。
當然，行業內有種說法是，投資人不想看著特斯拉“一股獨大”，必得有個對手。但是，就像公社的文章《剛剛上市的Rivian，並不想當“特斯拉殺手”》中說的，雖然外界把Rivian視為“特斯拉殺手”，但是，這個比喻並不恰當。
實際上，這距離將萬億美元市值的特斯拉拉下神壇，顯然還有段距離。但是，Rivian並不志在做“特斯拉殺手們”，而是要把整個汽車行業的造車邏輯顛覆，這是跟特斯拉有區別的另外一種顛覆，這個我們後面來講。
而Rivian背後，傳統車企福特的身影也閃現著，相信這件事對於福特的衝擊也是極其巨大的。通用更是悔恨不已吧。
那麼先說說，Rivian股價為什麼就這麼瘋狂呢？其實，除了資本市場的推動作用，背後是行業邏輯的巨大變化。
先說資本的推動。汽車公社在最近一期封面故事《汽車圈的資本局》中已經闡述了資本的強大推動作用。在資本的追捧下，國內的比亞迪、寧德時代的股價也是同樣“瘋狂”，寧德時代的市值也已經超過了萬億。
對於資本來說，重要的是未來的想象空間。所以，這種提前炒作的辦法，讓整個市場為之瘋狂以外，實際上對行業的發展還是極為不利的。潮水散去，一地雞毛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這也反映了第二個重要的問題。
這就是，最重要的就是技術上的巨大變化。由於燃油車時代已如昨日黃花，電動車猶如朝陽，特斯拉是一路狂奔，整個行業從硬體為王的機械時代，迅速進入“軟體定義汽車”時代。
底層邏輯的變化，讓整個行業的發展突然出現了巨大的裂隙。國內，造車新勢力迎難而上，殺出一條血路，“蔚小理”已經站上年銷十萬輛的平臺，已經吹響對於整個傳統車企的進攻號角。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裡面的新舊交替，已經是以“N倍速”的速度在前進。
如果不理解這裡面的邏輯變化，我們就拿最近特別熱的“元宇宙”概念來打個比方。什麼是元宇宙呢？還有，“元宇宙”改變了什麼，讓扎克伯格作出“最後一搏”的決絕？
實際上，這就是元宇宙即將展開的數字世界的執行邏輯，對機械文明時代延續而來的現實邏輯的顛覆。當然，《三體》作者劉慈欣對元宇宙是持堅決的否定態度的，“元宇宙將是整個人類文明的一次內卷，元宇宙最後就是引導人類走向死路一條。”這是題外話了。
學者施展說過，從人類秩序的角度來看，當今正處在一個劇烈變遷的時代。劇烈的變遷會讓人們感到困惑、混沌、無所適從，因為這種時代充滿不確定性。而技術變遷已經把人們不自覺地帶入到一個新的時代，但人們卻還是在以上一個時代的觀念來看待問題。
換句話說，新時代的邏輯絕對不會服從上一個時代的邏輯，基於上一時代的觀念所形成的預期，在現實中會屢屢落空，不確定性便浮現出來。所以，在不確定性中尋求進步，實際就是重建均衡，其中非常關鍵的一點則是觀念上的升維。
這種“權力轉移”的狀況在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多次。從西班牙和葡萄牙率先開啟“大航海時代”，在地理大發現下成為霸主。到英國、荷蘭轉換視角，不再以海外佔有土地作為目標，而以佔領咽喉航道的據點為手段，以稱霸海洋為目標。
透過全新的戰略邏輯，以及與之相適應的全新政治-經濟邏輯，英荷等國終於逆風翻盤。如今，扎克伯格做的“元宇宙”這件事，Rivian的上市即超通用，都是類似的底層邏輯。
滑板底盤的逆襲
我們再回到Rivian上市這件事。
從技術上來說，Rivian代表了全新的一種造車模式，那就是滑板底盤架構（Skateboard Architecture）模式。而Rivian希望，未來無論是公司自己的電動汽車產品，還是為亞馬遜、福特打造的產品，都會在這個平臺上進行開發。
為什麼？因為，雖然滑板式底盤在當下還未成為主流，但是，目前傳統主機廠的產品開發模式已經不再適應新的需求。
雖說滑板底盤過去這些年裡，因為相對小眾、高風險，且未被市場驗證，一直處於概念車階段。換句話說，是個邊緣化的產品。Rivian創始人RJ·斯卡林奇則信心十足地表示，“滑板式底盤平臺是Rivian旗下所有電動汽車的核心。”
滑板底盤是一種整合式的一體化底盤架構，它是將電池、電動傳動系統、懸架、剎車等部件整合在底盤上，再基於這個平臺打造外形不同的車型。此外，還可以將其開放授權給第三方製造商使用。
對於傳統主機廠來說，想要打造年銷量10~20萬輛的爆款車型已經越來越難，但是開發成本卻越來越高。所以，從長遠來看，開發成本低、週期短、互用性高的滑板底盤，可以響應多元化的市場需求，無疑獲得了很多企業的青睞。
也就是說，假如過去車企開發一個車型的成本，需要透過20萬輛的銷量來攤平，那麼，滑板底盤賣5萬輛車就可以實現盈虧平衡，這筆賬大家都會算。
總部在貴州的PIX Moving 創始人&CEO Angelo說過，“滑板式底盤備受新造車勢力青睞，因為它可以讓車企能夠大幅降低前期的研發和測試成本，同時快速響應市場需求，實現新車型的批次生產，從而加速實現盈虧平衡。”
當然，就像本人在《對於出行未來，現代摩比斯如是“暢想”》中所講的，行業內對滑板底盤是有爭議的。有專業工程師認為，客戶可以簡單地把自己的車身放在別人的滑板底盤上，這種想法太簡單化了，“它將損害一系列關鍵的發展領域，如碰撞保護、加熱和通風、噪聲振動和不平順性（NVH）以及操縱。”
因為，如果這輛車是一輛載人的汽車，這些整車效能就仍然是最重要的。而且，也許最大的障礙是如何整合EEA（電子電氣架構）。這些問題如果不能解決，滑板底盤是無法快速提升市場份額的。
但是，現在Rivian手握亞馬遜的10萬輛訂單，已經讓行業內的觀望氣息濃厚起來了。一旦順利交付開始，就是滑板底盤摧枯拉朽勢如破竹攻勢的開始。
還得說一句，與特斯拉一樣，Rivian也是基本全棧自研的，目前它已經在動力系統、電池技術、車內資訊娛樂和連線系統、整合安全系統、底盤和ADAS系統做到了自給自足，這樣的優勢在目前晶片短缺的時期，還是相當“穩”的。
此外，從自動駕駛技術的發展來看， L5級無人駕駛時代終將全面到來。那個時候，車內的佈局將不再以駕駛為中心，就像現在車企傳播的話術所說，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移動空間”，是生活場景的一部分。
這時候，空間屬性會變得很重要。滑板底盤結構平整、簡單，受約束小，可以在其上順利實現更好的空間佈局。這一點從Rivian、Canoo以及豐田的e-Palette、現代摩比斯的M。Vision X、國內的PIX Moving等企業的產品上，都可以得到驗證。
滑板底盤能不能顛覆傳統車企的底盤架構或者新能源的純電動平臺架構，現在還很難說，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這個邏輯是已經完全變過來了。那麼，顛覆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相愛相殺”
最後說說與Rivian息息相關的福特和通用。實際上，這兩家傳統車企在這個純電動時代，也是在奮力突圍著的。特別是，由於特斯拉公司（市值已經超過萬億美元）取得的進步，以及兩者都面臨的市場利潤下降，兩者在美國的競爭再次變得緊迫起來。
福特和通用汽車目前都在投資電池工廠，建立新的電動汽車業務線，並與科技巨頭和初創公司合作以獲取數字創新。兩者都有雄心勃勃的目標。
通用汽車在10月份瞄準了特斯拉，在美國市場，它表示計劃在電動汽車銷售方面處於領先地位，並將釋出一款售價約30，000美元的電動轎車，低於最便宜的特斯拉Model 3轎車。反過來，福特承諾到 2025年將在電動汽車方面投資300億美元。
但是，就像近日《華爾街日報》上那篇以電影情節描述的，關於福特如何戰勝通用汽車達成投資交易的故事，也說明了，隨著傳統汽車公司競相將自己轉變為電動汽車時代的主要參與者，正在進行的戰鬥充滿高風險。
兩年多前，當Rivian的全電動汽車還只是藍圖時，福特和通用汽車都渴望對其投資。而成立於1903年的福特和五年後成立的通用汽車，長期以來一直在爭奪從皮卡到跑車的所有領域。這是一場“相愛相殺”的競爭：福特位於密歇根州迪爾伯恩的底特律郊區總部距離底特律市中心的通用汽車總部大約9英里。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兩年前，在一次避開通用汽車高管監視的航行後，福特的全球運營總裁韓瑞琪和Rivan的創始人RJ。斯卡林奇連夜進行了談判，兩家公司在當天的凌晨 4 點達成協議。2019 年 4 月，福特宣佈將向這家初創公司投資 5 億美元——自那以後，它總共向Rivian注資了 12 億美元。
而這次福特從與Rivian的秘密交易中獲得如此鉅額的利益，相信通用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的，後面還會有“大戲”開演。而且，重要的是，福特將會使用Rivian的平臺開發下一代純電動車型，其中包括豪華汽車品牌林肯。所以，從兩家爭奪對Rivian的投資權，我們看到已經到來的純電時代制高點的激烈爭奪，還有不確定的未來。還是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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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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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天空更遼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