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躁動(十)

老吉拉亮了廚房的燈泡,在昏暗的燈光下摸索著刷了刷鍋,找了點軟和柴火點著,上面放了一把樹枝,塞進用磚壘成的灶臺裡,灶底的火呼呼的響起來了,伴隨著噼噼啪啪的樹枝的燃燒,灶臺對著的牆上亮起來了,忽明忽暗的,鍋裡剩餘的水滋啦滋啦的響起來了。

老吉拿著勺子,在鍋裡逛蕩著,鍋裡的聲音一停,老吉從罐子裡挖了一點豬油放在鍋裡,感覺著豬油一化,老吉就拿起洗好的青菜,向後甩了甩菜葉上的水,用手一撕,放進鍋裡,用勺子一攪,翻了幾下,估摸著舀了一碗水的量。

老吉從麵缸裡挖了一點面放碗裡,接著加了一點水,用筷子攪了攪,間隔著往鍋底裡續了續柴火,鍋裡的水很快就開了,老吉把碗裡和好的麵糊倒進鍋裡,用勺子攪了攪,順手從牆上的筐子裡拿了個雞蛋。一個手拿著雞蛋,輕輕的在鍋邊上磕開,將雞蛋清和黃流進鍋裡,攪拌了一下,又在湯裡放了點鹽,湯燒開就好了。

老吉從牆邊的案子上拿了一個口徑有六寸的瓷盆,把鍋裡的湯盛出來,差不多要滿的一盆,放在案子上。把鍋里加了點水,用勺子攪了攪,從柴火堆後面的袋子裡抓了一把麥麩子,灶底的火已經要熄滅了,鍋裡的刷鍋湯水也燒開了。

他到外面拿進來一個碰的坑坑窪窪的鋁盆,這是狗用的,黃狗也跟進來了,搖著尾巴,哼唧哼唧的,它是餓了。把稠湯麵舀到裡面,端了出去放在平坦的地方。剛出鍋的湯,很熱,黃狗下不去嘴,急的轉圈子,嘴裡嗚嗚的叫。

老吉進了堂屋,從裡屋缸上面竹編的乾糧筐裡抓了一大把碎煎餅渣走了出去撒在狗食盆裡,拾了一根棍,把煎餅壓在湯裡,和在一起。黃狗舔著湯,時而把大塊的煎餅叼出來,灑在地上,吧唧吧唧的舔著。

花豬聽到狗舔食的聲音,也從睡夢中醒過來,急急匆匆的衝了過來,也想要吃一口。黃狗哪裡讓它吃啊,顧不得盆裡的湯食,大聲地汪汪叫,宣示著它的主權,圍著鋁盆,一步也不讓花豬走近。

黃狗和花豬時而進一步,退一步,時而看看老吉。

起風了,風是雨的頭。

老吉進了廚房,看了看鍋裡還有盛完湯剩餘的湯渣,就又加了一舀子水,抓了一把麥麩子,攪了攪,出來在院裡找了一圈,找了一個雞鴨鵝喝水的生鐵盆,看了看,這個最合適了,豬吃食的時候破壞性很強,拱不壞。

他把盆底的水一倒,拿進廚房,放在地上,把鍋裡稀稀的麥麩子湯水舀在盆裡,端著出來廚房門,和狗的盆吊角放著,遠遠的。拿著笤帚就引花豬,敲著盆沿嘴裡囉囉的喊著。

實際上,從老吉端著盆出來,狗和豬都注意到了,老吉一喊 ,豬就顛顛的過來了,狗也想跟過來,讓老吉迎著黃狗走了兩步,攆了回去。

好不容易把這兩個護食的傢伙分開了,老吉在門口臺階上的洗手盆裡洗了洗手和臉,甩了甩手上的水,到廚房端起自己的飯盆,放在門口圓桌前放下,到屋裡端了一碟中午剩下的菜,是肉丁炒的芹菜,拿了兩個饅頭,還端了一小碟辣椒拌的鹹菜,這下他是真餓了。

老吉坐在木樁上,吃著飯,打量著滋滋喝湯水的花豬,花豬的湯稀,水多面少,不太熱,頭也不抬,喝的正歡。

他現在擔心花豬在這裡吃習慣了,天天來就麻煩了,一個是豬太能吃了,另一個是現在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豬,到時候人家找上門來,免得生了誤會,還以為這是他攔起來,覓起來的。

不行,明天一早去大隊找隊長讓他用大喇叭喊喊,是誰的豬,趕緊認領走。

風急了起來,遠處的天空忽明忽暗,應該是閃電。老吉趕緊把小圓桌搬到屋裡去了,一會可能真的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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