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亡，我們都是需要擺渡的靈魂！
近日，成都金蘋果教育投資（集團）創始人彭偉在瑞士蘇黎世選擇了安樂死離世，
這則不幸的訊息把安樂死再次擺到了大家眼前。
坊間傳聞，彭偉十多年前就開始與病魔作鬥爭，近兩年更在全球最頂級的瑞士醫院做治療。即便這樣，彭偉最終也沒能經受住病痛的折磨，選擇了自己結束生命。
彭偉不是第一位安樂死的中國患者。
2018年6月7日，85歲的臺灣體育主播傅達仁同樣以安樂死的方式死在了瑞士。
傅達仁在家人的陪伴下安樂善終。影片截圖
中國人向來避諱談死，但人人最終都會走到這一步。
如今醫療科技發達，若以人工插管延長生命，重症病患平均還可以存活5到7年。
活著從來不是難事，難的是生命“只剩下”活著。
長年臥病在床、不能動彈、每天打針吃藥、插管忍受醫療行為帶來的身心折磨……久病厭世社會悲劇時有所聞。
但安樂死也不是人人都能選擇的道路，有豆瓣網友直言：“能用這種死法的都是非富即貴。”
安樂死距離我們太遠，我們還能選擇怎樣有尊嚴地離開？
有，那就是姑息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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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重度疼痛襲來，51歲的劉毅修（化名）目光被迫從窗外收到雙膝間，
疼痛讓他只能蜷縮在床上。
在成都市武侯區一間不足30平方米的房間裡，劉毅修躺在裡間的小床上，為了省電，81歲的老母親在旁邊給他搖扇子。
劉毅修得了左髂骨小細胞鱗癌，發病後沒有手術，進行過幾次化療，都因為沒錢停了。期間又陸續患上多種疾病，要忍受30多種病痛的折磨。
醫生和義工去看望他的時候，他已臥床數月，沒錢買止痛藥，只能用些中藥偏方。
劇痛中的劉毅修哽咽著對義工說
：“不想活了,太惱火，太遭罪了！”
義工也坐到床上拉住他的手：“哭，哭能好受點。”
“嗯。”
“哭一會兒就行了，哭久了人就覺得累，給你吃點兒藥，就不痛了。”
“能不痛當然好啊。”劉毅修低聲抽咽著。
疼痛與癌症患者相伴相生，晚期癌症患者經歷的疼痛常人難以想象，曾經甚至有老人要家人給自己淋開水，只為了止痛。
最後，解救劉毅修就是姑息醫學。
劉毅修接受了四川大學華西第四醫院華西寧養院的姑息治療，成為華西寧養院成立後，從這裡安靜、無痛苦有尊嚴離世的第1000名癌症晚期患者。
什麼是姑息治療？
它著眼於減輕腫瘤組織壓迫引起的症狀，減輕病人的痛苦，最大程度地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
我們可以理解為給予生命處於終末期的患者全方位的照護，把痛苦減到最小，把尊嚴放到最大。
2004年，中國首家姑息治療中心在四川華西四醫院成立。如今，醫院的姑息醫學科已經成為了四川省重點學科。
華西寧養院主任李金祥教授曾說，
“我們採用的姑息醫學治療，已經讓關於安樂死是否有必要進行的爭論變得毫無意義。”
2
姑息關懷系統發展的歷史其實並不長，但已越來越受到社會的認可和重視。
成都不少醫院都能找到姑息醫學的科室的身影
，
2017年，成都市第七人民醫院掛牌“姑息醫學科”，四川省腫瘤醫院內也有癌痛姑息小組。
在成都市第八人民醫院內的一幢平房中的寧養中心內，放著26個床位，大多數是三人間，也有作為臨行關懷室的單人間。
除了病床和醫療裝置，病房內的裝飾如同幼兒園一般，粉紅鵝黃相間的牆壁上繪著可愛的圖案，還有許多風景畫掛圖。
“我們用一切可能的方法，減輕他們在生命最後時光裡的痛苦，讓他們儘量過得舒適安詳。”成都市第八人民醫院臨終關懷科主任張涵說。
住進這裡的人，都是已確定失去了治癒希望的人。除了減輕疼痛，更重要的還有對患者心理方面的慰藉。
張涵說，
“要讓一個人坦然面對死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醫院臨終關懷科護士長葉繼玲說，“我曾經照護過一位肺癌晚期的秦大爺，他入院時的評估存活期只有半年，但最後他在這裡住了2年。”寧養中心醫生尉冉冉告訴記者，老人入院時悶悶不樂，透過醫護人員不斷溝通、交流，老人慢慢變得開朗、樂觀。
“他最後走的時候，我就陪在他身邊，他一直攥著我的手，我想他面對死亡的時候感到的是安寧而不是孤獨。”
寧養中心的另一個重要慰藉物件是患者家屬。面對即將離去的親人，家屬同樣備受煎熬。
葉繼玲的婆婆就是在寧養中心安詳地去世的。
住院期間，她的公公幾乎寸步不離守在妻子身邊。很久以後，公公告訴她，在最後陪伴妻子的日子裡，每天夜深人靜時，他都跪在妻子床前，祈禱奇蹟發生。
“他一直給我的印象都非常堅強，但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無助的時候。”葉繼玲說，在寧養中心，心理撫慰往往是從患者家屬開始做起，只有先讓家屬平穩情緒，才能更好地幫助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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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姑息醫學的治療。
有人認為，住進姑息科病房，就意味著生命已進入倒計時。老話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有的人並不願坦然接受這個結果。
曾經在華西癌症姑息治療科病房裡，有一位叫魏重光的病人，66歲，是肺癌晚期。
2007年檢查出肺癌後不久，他就辦理了捐獻遺體手續，後來得知醫院姑息科可以幫助癌症晚期患者減輕痛苦，便主動要求住進醫院。
因為癌細胞擴散他左邊的肺已在一次手術中被取掉了。他身體比較虛弱，卻依然健談。他說，以前愛好攝影，但現在他的手拿起相機就要發抖，已經沒法再拍了。
記者與他交談時很小心，儘量避開關於死亡的話題，可他並不忌諱死亡。
“住在這的人都走得沒有痛苦、很安靜，這是一種對生命的尊重。”
面對死神，魏重光一臉坦然。臨別時，他還笑著說：“你們一定要健康，快樂。”
或許，這就是姑息病科存在的意義！
▐ 素材來源：華西都市報、21世紀經濟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