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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對於中世紀的騎士而言，沒有什麼比盔甲、刀劍以及戰馬更重要了。
但前兩者充其量只是騎士的入門產品。戰馬才是衡量一個貴族榮譽和財富的最佳標準。
所以，一匹健壯優質的戰馬，對於那些裝腔作勢的官老爺來說，就顯得尤為重要。
而這也催生出中世紀一項吸金能力極強的行業：戰馬飼養業。
可千萬別小看這個行當，它不僅悄悄箍緊了貴族們的錢包，甚至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整個歐洲的態勢。
01 羅馬時代的遺珠
公元5世紀後，隨著羅馬帝國的衰落，古典時期培育的許多優良戰馬都意外消失了。
有歷史學者認為，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由於盎格魯-薩克遜人以及從北歐來的斯堪地納維亞人更依賴步兵作戰。當時的馬匹主要用來追擊敵人和騎行，並不具備實際作戰價值。因此人們對戰馬的培育也就不怎麼不上心。
不過，有一個國家卻相當有遠見。那就是墨洛溫王朝治下的法蘭克王國。
從5世紀中葉到751年，墨洛溫家族一直是法蘭克人的最高統領。他們征服了高盧大部分地區，先後擊敗了西哥特人（507）和勃艮第人（534），並將統治權擴大到了拉蒂亞（537）。
西羅馬帝國淪陷後，墨洛溫-法蘭克王國已經成為歐洲領土面積最廣，影響範圍最大的國家。
最關鍵的是，法蘭克人還非常重視對騎兵的建設，因此保留了一個相當活躍的馬匹繁殖中心。
The Spanish jennet
在這個繁殖中心裡，法蘭克人承接了羅馬時期技術，持續繁殖出高盧-西班牙戰馬”jennet“，妮薩安馬（Nisean horse），以及伊比利亞馬（Iberian horse）等優質馬匹。
其中，jennet馬雖然個頭不高，但步態自然流暢 ，結構緊湊肌肉發達，而且性格也好。因此一度成為了法蘭克騎士的首選。
不過，jennet馬也並非具體指某一確切種類。在法蘭克王國，人們將涵蓋其特點的馬匹都稱為”jennet“。
the barb horse
另有一種說法認為，法蘭克人也會將北非來的“巴博馬”（Barb horse）和阿拉伯馬統稱為“jannet”。
不過無論怎樣，它都以其物美價廉的特點成為了西歐騎士的不二之選。
Nisean horse
而另外一種妮薩安馬（Nisean horse）的命運就相對複雜些——儘管歷史上曾確切地記載過這種來自伊朗妮薩安平原的馬匹，但妮薩安馬並沒有留存多久，就隨著羅馬帝國一起消失了。
歷史上第一位記載過它的學者是希羅多德，後者在公元前430年曾這樣寫道：
“國王前面，是一千名從波斯人中精選的騎兵，然後是一千名將矛頭指向地面的步兵，再接下來，是十匹裝著精緻馬鞍的，神聖的妮薩安馬。。。”
不過，儘管妮薩安馬已經滅絕，但我們依然能從其他馬匹中，尋覓到一些它當年的特質。
伊比利亞馬
比如在伊比利亞馬（Iberian horse）中，就可以明顯地在其頭部找到一個骨瘤，中世紀人稱它們為“角”。而這種帶“角”的特質，就是從妮薩安馬身上流傳下來的，且二者皆以高大和力量著稱。
不過，有別於前述的jannet馬，妮薩安和伊比利亞馬都相當昂貴，通常只有王公貴族類的大老爺才能負擔得起。因此它們在中世紀早期也是財富和權力的絕對象徵。
後來，墨洛溫晚期的宮相查理·馬特（Charles Martel）在公元732年的圖爾戰役中（又稱普瓦捷戰役）戰勝了倭馬亞王朝的入侵者。在這場戰鬥之後，法蘭克人開始意識到重型騎兵的作用，並著手培育新的馬種。
於是，戰馬繁殖產業很快就迎來了曙光，一系列育種計劃也開始有條不紊地鋪開。
直到十字軍東征，東方和西方的文明再次碰撞使馬匹血統也發生了巧妙變化。更多優質的混血馬匹問世，人們的選擇也在逐漸變多。
fell pony
就連一向迷戀步兵的英格蘭，也在全島範圍開始馬匹的“優生優育”計劃，他們獨特的“菲爾小馬”（Fell pony）因其耐勞，敏捷性，以及穩定性而得到青睞。
02 簡單粗暴的劃分
在中世紀，人們其實很少根據馬匹的種類來稱呼它們。因為13世紀以前，飼養員根本不會出具任何專業的血統證書，這讓本就混亂的馬匹種類變得更加不可甄別。
那麼，如何才能買到自己心儀的馬匹呢？
事實上，中世紀人會將馬匹按作用分為三大類，分別是重灌馬匹“ destrier”，快速響應馬匹”Coursers“，以及騎乘馬“rouncey”。
圖為公爵Richard Marshal騎在destrier上，在小規模衝突中擊敗了對手。
顧名思義，重灌馬匹“destrier”通常指代那些長相高大，肌肉力量強的戰馬，常被中世紀人稱為“偉岸的大馬”。
儘管它們確切的身體引數我們已經無法考究，但依然能從當時的記載中發現一些端倪。
例如，當時馬匹的平均肩高約為48-56英寸，約合122-142釐米。根據中世紀學者的推斷，“destrier”的數值要遠遠高於這一水準。
也就是說，“destrier”肩高大機率上會和成年男子身高接近，可謂十分魁梧。這種“人高馬大”的形象賦予了騎士極強的榮譽感和成就感，因此得到了貴族們的一致認可。
而且“destrier”們的背部普遍很短，腰部肌肉發達，骨骼結實，非常適用於戰場衝鋒。所以，綜合上述種種原因，“destrier”在中世紀一直都是最昂貴的馬匹。
圖為“destrier”在戰爭中
至於快速響應馬匹“Coursers“，則跟它的名字一樣，常用於戰場中的輕騎兵，斥候一類的機動部隊。“Coursers“以身體靈活，快速且結實而聞名，它們的價值僅次於前述的重灌馬匹。
一般貴族們會選用“Coursers“類的馬匹進行狩獵和比武大賽。
圖為貴族騎乘“Coursers“在狩獵
最後一種“rouncey”馬是中世紀最常見的品種。它們主要用於平時的騎乘以及訓練。
其最常見的擁有者一般是鄉紳或者較低等級的貴族，偶爾大貴族也會給自己的扈從配裝這種馬匹。它們步態輕盈，能夠以相對舒適的速度奔跑，因此貴族女性也是“rouncey”的主要客戶之一。
更重要的是，由於“rouncey”的存在，騎士和貴族姑娘還找到了額外談情的場所。
此外，“rouncey”的肩高普遍在52到56英寸，也就是132至142釐米。在戰場上，它們還往往扮演了運輸和快速突擊的角色。
例如，在蘇格蘭獨立戰爭中，愛德華一世就曾嘗試禁止愛爾蘭向蘇格蘭進口馬匹，以期贏得戰場上的主動權。
另一邊，蘇格蘭國王羅伯特·布魯斯（Robert Bruce）為和英格蘭打游擊戰，在王國內徵收了很多“rouncey”類的馬匹，每天奔跑60至70英里（97至113公里）和英格蘭部隊繞圈圈。
這種極為靈活的戰術，曾讓英格蘭部隊頭疼不已。而這也是“rouncey”馬匹最典型的應用案例之一。
圖為“rouncey”馬匹
身高上的爭議
在中世紀的圈子裡，關於戰馬身材的爭議一直存在。
一些歷史學家認為，中世紀最大的戰馬肩高常在68至72英寸之間（173至183釐米）。
但根據英國皇家軍械庫的紀錄，中世紀馬鞍的高度常在60至64英寸間（152至163釐米）。與前者描述的資料差距很大。
更有倫敦博物館留存的考古資源顯示，戰馬的平均身高在56至60英寸（142至152釐米）之間才是最準確的，而普通馬匹的身高只會更矮。
但不可否認的是，戰馬的高度確實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表現出了上升趨勢。
例如，透過研究貝葉掛毯上的馬匹形象，歷史學家認為在公元11世紀時，諾曼騎士的馬匹肩高確實落在1。5米區間上下。
然而到了13世紀，“destrier”一類的重灌馬匹肩高就漲到了1。6米左右。
三個世紀後，也就是15-16世紀，這一數值還在明顯的上升，在1。65米處徘徊。
此外，也有歷史學家從作戰人員的整裝重量上確認了戰馬的身高區間。
在中世紀，重灌騎士的裝備約90磅（41公斤），野外作戰時，裝甲的重量會減少至40至70磅（18至32公斤）。
而輕騎兵的整重則很少超過70磅（32公斤）。
因此，要承擔重灌騎士的負荷，馬匹的體重至少應該在1200到1300磅（540到590公斤）左右。
為保證騎士能安穩地從戰馬上跳下，或者跳上戰馬，戰馬的肩高理應在1。65米才是最恰當的。這也和戰馬的體重相匹配。
可見，中世紀的戰馬其實還存在許多疑點等待我們去發掘和解密。不過，它們作為戰爭史上最重要的工具，對人類的價值和意義是毋庸置疑的。
那麼，說了這麼多，你想不想擁有一匹英俊的戰馬呢？
咱們評論區見分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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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American Endurance Riders Conference， “Endurance Rider‘s Handbook， Chapter 3， Section IV” Archived 15 May 2008 at the Wayback Machine， American Endurance Riders Conference， Retrieved 2008-08-14。
2。 International Museum of the Horse， “Medieval Horse 476 - c。 1450： Knight versus Moor”， International Museum of the Horse， Retrieved 2012-0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