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
「母親」
，對於無數子女中的部分人來說：
可能就是你兒時在小學作文裡寫過的
「在雨夜揹著發燒的我去醫院然後淋溼了自己」
的那個人；
可能是高中大學時期你沒生活費了才會想起來跟她聊天但目的只是出於
「要錢」
的那個人；
也可能是進入社會後想要竭盡所能地說服你去考公務員和事業單位，但聽到你說想在你愛的城市買房，還是
毅然拿出所有積蓄
的那個人；
說到這裡：
圖片來源於網路，侵刪
網上的煽情文章經常提到說
「母親」
這個身份是神創造的，神無法無處不在，所以才有了
「母親」
。
私以為實則不然。
或許
「母親」
，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神。
圖片來源於網路，侵刪
今天，更小杭找到了幾位同事，跟他們聊了聊關於他們和
「母親」
之間的故事……
眾所周知，義烏由
小商品
、
異鄉人
和
漫無目的的城市化
構成。在我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在這座城市經商。
——但我的母親很不願意將那段時期所做的稱之為
經商
，她覺得很沒底氣，儘管小賺了一些錢。因為他們在那裡的原因，小學時期的每個暑假，我都獨自一人坐著大巴，去往義烏度過。
在我的印象中，義烏有著卡拉OK響至半夜的舊賓館和花兩個半小時勉強橫跨的義烏國際商貿城，保持著一種半新半舊的異鄉氣質，異鄉人與異鄉人的商品在它的身體上堆疊，久而久之，這成了它的熔火之心。
而在母親的印象中，義烏是噩夢的開始。
父親在義烏免不了應酬客戶，自然而然地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在談業務之餘沾染上了
家庭暴力
。
在後來母親的描述中，父親那時喝多了回家便會跟母親大吵一架，
把自己為了母親而倒插門的不滿和外公外婆對他的輕視發洩在了母親身上。
在我高二的時候，母親藉著
「回家陪我備戰高考」
的理由，逃了回來。但即便是這樣，父親也不依不饒——據他所說，
他離不開母親，一方面是他確實在做生意方面不太聰明，另一方面我認為是他的控制慾作祟。
那一段時間，父親時常開車回家，天晴的時候跟母親討論著生意方面的事情，陰雨的時候跟母親吵著我聽不懂的架。
父親真的不太靈光，沒了母親在，義烏的生意終於在我大一的時候整沒了。
那一年，母親為了散散心，獨自去了重慶，給一個老闆朋友幫忙。父親的心態也在那時開始扭曲，幾乎每天打電話找我當說客讓母親回來，也每天給母親發微信、打電話逼她。我也是在那時開始患上焦慮症，每天害怕著接到那一通讓我厭煩的電話。
對我來說，問題自然是父親的問題，但母親對
「不原諒、不回家」
的堅持，也很讓我想不通，讓我對
「一家人之間應有的寬容度」
的概念出現了動搖。
直到母親告訴我她遭受的不止語言暴力，身上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傷痕，而那出自於父親之手。
母親還告訴過我，之前儘管遭受了那樣的對待，但還是想為了我把這個家維持下去，不想讓我在
「還是孩子」
和堪稱
「人生轉折點」
的時刻因為他們的事情分心，
現在好了，我長大了，她該做這個決定了。
之後，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為
自己曾經居然成為束縛母親的理由
感覺到慚愧和歉疚。我的母親，她不只是一個
「母親」
，也不只是一個
「妻子」
，最重要的，是
「她是她自己」
。她想要做自由的自己，她不能再受這種奇奇怪怪的本不該出現的傷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2019年。父親因為心理方面的問題，導致一次嚴重的事故，斷了幾根肋骨，身體日漸消瘦，這也使得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他突然看明白了，同意了母親每次透過我傳話都要提及的
「離婚」
。
5月，我陪著他們去了辦事處。簽完字，父親突然蹲下痛哭，我不知道他是悔恨，是不甘，還是捨不得。
但我看見母親，那天走出辦事處的步伐格外得輕鬆。
「想對媽媽說」
去開始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吧。我愛你，媽媽。
我小時候的生長環境有點複雜，倒不是爸媽離婚，而是由於爸媽為了下一代接受更好的教育，兩人決定由媽媽帶著三個孩子去省城求學 ，爸爸留在家長打拼。
於是五歲的我…小學生被迫營業了。
一起的還有大我兩歲的叔叔家的姐姐，又過了一年，弟弟也從老家接了過來。小小年紀修煉萬年老二之路就開始了。
印象裡媽媽每天只會陪著弟弟睡覺，姐姐和我做錯事但是被罰被打的一定是我，跟不上學習進度每天都被指責：
為什麼不能像姐姐一樣學習好？
吃飯的時候媽媽知道弟弟不吃這個，姐姐愛吃那個，只有我被安排成
什麼都愛吃
的人設。長大經常過敏，去醫院查過敏源，才第一次知道
原來我有5項食物過敏源。
小時候有段時間很痛苦，小學生不懂怎麼排洩情緒，就只能哭，不敢大聲哭，因為我媽覺得
哭就是脆弱，眼淚不值錢，小孩子哭不能哄著，哭的越兇指責越多。
怎麼辦呢？小時候我就偷偷在家對著鏡子哭。
初中的時候青春期，離家出走，覺得家裡沒溫度。也寫過遺書、想過一死，站在河邊的時候被路人阿姨一直追著問怎麼還不回家，最後不了了之。
高中的時候去了很遠的城市參加藝考培訓，大學離家2000km+，讀研究生便出了國。
我還記得上大學那一天，我的真實感受：終於離開家，離開我媽了。
所以我媽究竟在我小時候忙些什麼？我現在回過頭問問她，她的回答是她也不知道…甚至從不知道我有這麼多負面情緒。她沒讓我餓過肚子，短過衣服，她認為小孩子只要這樣就可以了。
Anyway…現在我在離家2000km的城市工作著，跟弟弟和姐姐平時都不聯絡，偶爾想媽媽，過得也還好。
成長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比如與過去和解，比如向前看。
「想對媽媽說」
媽，母親節快樂。
阿梅年輕的時候很漂亮，高中畢業之後去省會城市工作了，初戀是一個條件很好的男生，211大學計算機系畢業，兩個人情投意合在一起兩年，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他帶阿梅去見家長，男方父母是國企高管，不留情面地說小城市的小門小戶，學歷家境都配不上他家，
硬把兩個人拆散了。
男生聽從父母很快相親認識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迅速和阿梅斷了聯絡。
阿梅為初戀投入了太多感情，很難接受，選擇了自殺，被家人及時發現救了回來。
休養好身體之後阿梅選擇了辭職，考了大學，在大學認識了現在的丈夫。
畢業之後她再次來到當年的城市，迎面遇到了當年的男友。他邀請阿梅去咖啡廳聊聊天，才知道他分手後迅速地結婚，也有了孩子。
臨別他說，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錯過你。阿梅只是笑笑。
二十多年過去，阿梅不再是曾經的小姑娘，她是我的媽媽。
從小她對我就非常嚴格，琴棋書畫樣樣要學。到了我戀愛的年紀，她把這個故事告訴了我。
她說，
媽媽體會過自卑，所以希望你喜歡的人都能欣賞你。
媽媽嫁給了當時一無所有的爸爸，我出生的時候爸爸還是公司的小職員，經濟拮据。
週末的時候媽媽帶我去公園門口賣寵物小雞，六月的天氣，別的小朋友都去公園玩，拿著雪糕和汽水從我眼前蹦蹦跳跳。
賣完東西，媽媽給我十塊錢讓我買雪糕，當時的我只有七歲，卻搖搖頭說：
“不了媽媽，我不想吃。”
她一下子就哭了。
過了很多年，爸爸媽媽也已經有了穩定的事業。偶然我翻到媽媽泛黃的文稿本子，她寫道：
“女兒的懂事讓我心疼，今天這麼熱，她怎麼會不想吃雪糕。”
時間彷彿一下子回到那個夏日午後，我捏著那十塊錢，卻抬頭看到媽媽順著髮絲流下的汗滴，
我不想吃雪糕，只想讓她回家能好好睡一覺。
「想對媽媽說」
也許沒有我她會過的更好，但是我希望她因為我而覺得人間美好，不虛此行。
儘管在杭州我常常下廚，但是一旦回了老家，我幾乎從不邁入廚房。
因為，家裡有老媽。
回家就被埋怨：
“萬事只會喊媽。”
但是對我而言，回家就意味著可以像小時候一樣，髒衣服會自己變乾淨然後躺倒櫃子裡，食材會自己把自己燒好變成飯菜。
小時候為數不多的下廚也是受老媽影響。
記得是為了一篇叫做“我最喜歡的菜”的命題作文，老媽雖然是一個小學語文老師卻信仰斯坦尼老爺子的
“真聽真看真感受”
，讓沒灶臺高的我踩著凳子，手把手學做蛋炒飯。
記得，作文最後一句話是：
“吃著自己親手做的飯，體會到媽媽每天做飯太不容易了”。
什麼時候意識到老媽的飯菜其實並不好吃呢？
大概是從來自西北的女朋友第一次來家裡，又吃不慣偏寡淡的菜式開始吧。
無奈，趁著老媽出去，下花椒大料麻利地做了一道紅燒肉。看著她心滿意足的表情，我突然感受到了老媽看我吃飯的感覺。
我想在老媽的臉上也看到這種表情。
於是，在年夜飯的時候，我承包了一半的菜式。
出乎意料的，老媽沒有反對，反而一直向親戚宣傳：
“來吃這道菜，我兒子做的！我兒子可能幹了！”
「想對媽媽說」
嗯，老媽，你兒子可能幹了。
那麼，正在看的你，
說到
「母親」
，你會想起什麼？
對不起，或許這個問題太過寬泛，你第一時間會覺得說不出什麼來。或許在今天該這麼問：
她為你所做的事裡哪件讓你印象最深刻？
上一次跟她打超過半個小時的電話是什麼時候？
她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的精彩你瞭解嗎？
你認為你有虧欠著她，或者是被她虧欠著什麼嗎？
......
圖片來源於網路，侵刪
或許，你也可以在評論區跟我們聊聊，那些你想說的關於
「母親」
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