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第2師大逃亡:炮兵打光所有炮彈,第2工兵營差點被中國人全殲

1950年11月30日,對於第2師最後逃離軍隅裡的官兵來說,欲哭無淚。

美第2師大逃亡:炮兵打光所有炮彈,第2工兵營差點被中國人全殲

美軍炮兵

在中國軍隊的窮追猛打之下,美軍第2師完全亂了套,本文選取幾個最後撤離的美軍士兵,看看他們的真實回憶。

保羅·奧多德,第15野戰炮兵營前沿偵察員,30日清晨十分焦慮,情報顯示,北面浩浩蕩蕩的中國主力部隊已經壓過來,他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他知道團長弗里曼也很焦慮,因為按照第2師師部的要求,他們38團應該向南突圍。

團長弗里曼說,軍隅裡往南撤退的路上,一定有中國軍隊的埋伏,他不想帶著38團送死。保羅·奧多德得知,團長希望往西突圍,也許會安全一些。但是,師部一直沒有批准。

一直到30日下午4點左右,團長弗里曼才得到師部的命令,可以立刻向西撤退。奧多德得到命令後,立刻和第15野戰炮兵營的官兵一起,收拾家當準備跑。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兩架偵察機剛剛回來,偵查員告訴奧多德等人,向南撤退的那條路損毀嚴重,遍地都是死傷的美軍和被毀的車輛,那裡成了中國軍隊的“圍獵場”。現在,奧多德他們如果再往那邊走,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奧多德忽然聽到了呼喊聲,他抬頭看見前沿觀察員帕特里克·邁克米倫已經衝到了自己面前。邁克米倫大喊著:“快開炮,中國人來了!快開炮,到處都是中國人!開炮!”周圍的人都看呆了,他們從未見過邁克米倫這麼失態,奧多德甚至認為這個偵查員一定喝醉了。

實際上,奧多德他們已經把很多火炮裝車,正準備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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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陣地上的美軍

此時,團長弗里曼忽然下達命令:把所有火炮恢復到戰鬥狀態!

奧多德立刻明白了,邁克米倫沒有喝醉,而且大批中國軍隊一定近在眼前了。確實,團指揮部已經得到情報,就在距離他們大約5000米的地方,黑壓壓的中國軍隊正在衝過來。

奧多德和炮兵根本來不及多想,立刻把18門105毫米口徑榴彈炮全部搬下車,對準一個方向開炮。奧多德記得,大概用了20分鐘,或者是更多一點時間,炮兵就把所有的儲備彈藥全打了出去。

炮聲震耳欲聾,18門榴彈炮不要命的連續發射,奧多德親眼看到由於發射速度太快而炮管過熱,炮管外壁的漆皮都開始脫落。幾乎所有火炮的後坐力系統都損壞了,奧多德再回憶起那一刻,心裡想:“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他們到底發射了多少枚炮彈呢?3000枚,4000枚,5000枚?誰知道?”

當打完最後一發炮彈,奧多德意識到這18門炮是徹底廢了。於是,美軍用炸藥把它們都炸燬了。炮擊確實遲滯了中國軍隊的進攻,第23團趁這個時機,立刻開動所有車輛,沒命的往西撤離。

第23團很幸運,沒有什麼太大損失,但是,第2工兵營就倒黴了。

美第2師大逃亡:炮兵打光所有炮彈,第2工兵營差點被中國人全殲

夜間檢查裝備的美軍

艾拉里奇·扎切勒上校,第2工兵營營長,滿肚子委屈。眾所周知,工兵營的任務就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所以要攜帶大量的重型器械。這意味著,讓工兵連轉移或者撤退,是很緩慢的。

所以,從11月20日之後,扎切勒就不停的向師部反應:目前的戰況明顯不需要修築什麼了,能不能儘早安排轉移計劃,畢竟大量的重型建築裝置、推土機、裝載架橋裝置的重型卡車,讓工兵營行動遲緩,很容易成為被攻擊物件。

但是,師部從來沒有給扎切勒明確的答覆,他們就只能乾著急。

11月30日正式開始大撤退時,扎切勒滿肚子委屈,整個第2師亂糟糟的,各部隊之間很難聯絡上。最關鍵的是,留給第2工兵營的撤退時間太少,根本不可能帶上這麼多的重型器械。

於是,扎切勒安排大部分官兵先跟隨大部隊緩慢撤退,自己則帶領少數人“料理後事”。因為撤退的道路情況極其糟糕,重型卡車、推土機就不要想著帶走了,只能炸燬。忙完這件事,已經到了傍晚,扎切勒聽說中國軍隊殺過來了,趕緊把軍旗都放在一個木箱子裡,灑上汽油燒掉。之後,他帶著幾個人開始徒步前進,試圖追上大部隊。

現在,連工兵營的工程師,都拿起槍成了走在最後的阻擊部隊,扎切勒覺得十分奇怪。

一群工程兵和35名參謀拿起槍,開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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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壕裡的美軍

無比尷尬的是,他們剛離開出發地點不久,還沒有走到公路上,就被忽然出現的中國軍隊俘虜了。扎切勒回憶說:“連中國人都感到奇怪,還以為我們是來投降的。”

中國軍隊還要繼續追擊,他們這群俘虜就跟著往前走,扎切勒說,“一路上,越來越多的美國士兵加入這支戰俘隊伍,他們都是第9團和第38團的……很快,就多了二十幾名步兵軍官和工兵軍官。”

扎切勒以戰俘的身份走在撤退之路上,確實很尷尬。我們再來看看,第2工兵營一個名叫基諾·皮亞扎計程車兵,是怎樣的遭遇吧。

30日下午4點鐘,皮亞扎乘坐吉普車,等待撤退。因為師部組織混亂,整個撤退的順序一團糟,直到黃昏時刻,皮亞扎還看到第503野戰炮兵營拉著重炮從他們面前駛過,第2工兵營只能跟在他們後面走了。

工兵營成了最後撤退的?皮亞扎回憶說,看著炮兵營的重型卡車走過去,如果是在平時一定會咬牙切齒,但是現在心裡很坦然,“我們就需要這些大傢伙,讓它們擋在前面吃槍子,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皮亞扎的願望很快實現了,才上公路30分鐘,前面的炮兵隊伍就遭到了襲擊。坐在吉普車裡的皮亞扎,聽到前面公路兩側槍炮聲越來越大,中國軍隊的迫擊炮精準打擊拖著重炮的車輛,幾乎把前面的路堵死了。

皮亞扎看到,前面五輛卡車被徹底炸開,還有五輛正在燃燒。多年以後皮亞扎依然心有餘悸,他回憶說:“所有人也像卡車一樣被炸得粉身碎骨,剛才還是和我一樣的活人,轉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皮亞扎被堵在路上動彈不得,前面的炮兵陷入了伏擊圈,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傳來命令——沒人知道是誰釋出的命令,總之有人叫喊著:“離開車輛,集中到路邊!馬上離開車輛,到路邊集中!”這時候大家才意識到,已經無法繼續乘坐吉普車撤退了。

第2工兵營計程車兵紛紛跳下車,開始四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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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美軍士兵

皮亞扎和一群人往旁邊的山上跑,跑著跑著皮亞扎想起卡車上還有通訊電臺,如果被中國軍隊拿到就麻煩了——馬上就有軍官告訴他,趕緊跑,明天空軍會派轟炸機過來,把東西全部炸燬。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接著跑。他們爬上了一座小山包,大概聚集了數百人,但是沒有軍官指揮。於是,皮亞扎自告奮勇帶領大家,繼續往高處爬。皮亞扎的想法是,既然中國軍隊主要是伏擊公路上的美軍,往山上爬應該是安全的。

一路上,越來越多的掉隊美軍加入,中國軍隊發現了他們,開始用機槍掃射。有幾個人被打蒙了,直接扭頭往山下跑,想回到公路。皮亞扎也管不了他們,到了公路上,肯定是活靶子。

工程兵對地形的瞭解,要明顯優於步兵。皮亞扎憑著記憶和天上的星星,開始帶領大家往南跑。沒多久,他們就在一片空曠的地方,遇到了另一支潰逃的美軍隊伍。這支隊伍的指揮官,正在安排手下挖坑過夜。

這是瘋了麼?中國軍隊就在附近,還有心情休息過夜?皮亞扎立刻說服了這些美軍,跟著自己繼續逃跑。

之後,皮亞扎幸運的發現了一條鐵路,於是就帶著一群人沿著鐵軌行進。

美第2師大逃亡:炮兵打光所有炮彈,第2工兵營差點被中國人全殲

兩名美軍互相安慰

一路上,他們遭到了中國軍隊的幾次伏擊,皮亞紮帶領的隊伍邊打邊走,有不少傷亡,同時又吸引了一些潰逃美軍進來——整個逃亡過程,皮亞扎估計最多的時候有500人,最少的時候也有200人。

最終,他們看到了軍隅裡到順天的公路,大家欣喜若狂,都想趕緊沿著公路前進。皮亞扎回憶說:“美國軍隊對這條公路非常熟悉,他們對熟悉的東西自然會感到愜意。”回到公路意味著送死,但還是有不少人,選擇脫離隊伍進入公路——“中國人的火力立刻就像暴風驟雨一樣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其他人看到這個場景,再也不敢提回到公路的事情了。於是,這一隊人又回到山上緩慢行進,最終成功突圍。皮亞扎不知道路上死了多少人,最後他大概帶回了300名美軍。

皮亞扎是幸運的,但第2工兵營的大多數官兵沒這麼好的運氣。

當撤退的軍隊在漢城附近集結的時候,原來的很多排都只有一個士兵站在那裡。第2工兵營在出發北上的時候,約有900人,現在只剩下了266人。那些死亡、被俘,或者失蹤,大多數都是11月30日那一天發生的。

多年之後,皮亞扎回憶說,“那絕對是恐怖慘烈的一天,第2工兵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們為別人的愚蠢和武斷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皮亞扎應該感到萬分幸運,因為至少,他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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