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影壇重量級導演!兩座金熊獎、三座奧斯卡金像獎、四座金球獎

恐怕就算對李安無感的人都要承認,李安在當今華語影壇仍然排得上前五的位置。三座奧斯卡金像獎、五座英國電影學院獎、四座金球獎、兩座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以及兩座柏林電影節金熊獎,三大電影節連莊了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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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華褪盡,在自傳《十年一覺電影夢》,李安告訴所有人,他眼中的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 兩次高考落榜,卻意外步入舞臺生涯; 他,在紐約名校學習電影高分畢業後,卻沒錢拍電影; 他,在美國煮飯、帶孩子,做全職家庭煮夫,整整六年; 人往四十歲走,他才華滿腹,卻只能在劇組守夜看器材,扛沙袋,做苦力。但“從不說理想”的李安,其實仍然懷揣著那個電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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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活得真的很明白,但從不表露從不張揚;或許可以說,李安才是那個地地道道的東方人。

無論在網際網路上還是在現實中,總有很多人抱著這樣一個誤解:文化產品上,穿倆現代縫製的古裝道具、掛幾個破燈籠、寫幾個中國字,豎起大拇指瞪著大眼睛誇中國就是有了中華精神,喜歡中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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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件可以成為一種情感文化意象,但如果為了表現而表現,完全跳脫於劇本故事和人物之外,那就像拿餃子蘸芥末,既刻意又虛偽,十分尷尬。

顯然,李安深知這一點。他將真正東方人特有的沉靜含蓄,剋制內斂成功嫁接到了西方文化上,所以也在他的電影中,無論是我們還是歐美觀眾,都可以十分舒服地享受電影中的情感表達。

著名的“家庭三部曲”《推手》《喜宴》和《飲食男女》自不必說;李安從三個看似十分相像核心卻完全不同的方面去探討中國文化深層次的東西:在《推手》中探討的是婚後育兒東西方文化的不同走向;《喜宴》中依然是用衝突去展現東西方文化的殊途同歸;《飲食男女》完全就是用家庭的關係和傳統的飲食文化戲謔地營造了一個長輩和晚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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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次接觸好萊塢後,李安也很有勇氣地選擇了基本算是西方文學界頂峰之一的大作《理智與情感》作為自己給好萊塢的“投名狀”。其實好萊塢也很給面子,第一次就彙集了艾瑪湯普森,休格蘭特和凱特溫斯萊特一眾明星。但現在回頭看,這部融合東西方文學體制的電影,仍然是一部經典。其中的一場戲突出了這種核心:平時看上去極其理性的大姐埃莉諾在面對自己傾心的男主角愛德華的表白時,五味雜陳的情緒在隱忍中突然爆發。一個鏡頭下的情緒遞進非常平穩有邏輯,傳遞出的張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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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後的好萊塢生涯裡,李安在不同風格的電影中探討著同樣的母題;所以我們會發現,他在處理細膩情感的時候,是多麼得爐火純青。

《斷背山》裡的一場戲,恩尼斯在離開傑克後,懊悔和不捨在突然間爆發,獨自蹲在牆邊錘著牆。這樣苦悶的表達甚至被李安安排了引起生理強烈不適的情節,可見李安對於情感把握的精準。

令人不解的武俠巔峰之作

初識這部《臥虎藏龍》,就算是聽到主創的鼎鼎大名,大多數人還是會感到對電影的不理解。這麼一個頂級陣容,為什麼鼓搗出這麼一個臺詞生澀,演員口音也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電影來?還獲得了那麼多獎?是因為對外國評委的口嗎?

恰恰相反,持有這樣觀點的人可能既不太瞭解李安,也不一定了解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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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最正宗的武俠電影來說,徐克徐老怪理應拍得了第一座次。在畫面中透露出來那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快意至今讓人印象深刻。

這部《臥虎藏龍》和誰都不一樣,但的的確確還原了除了徐克之外最耀眼的武俠世界。

就像著名武俠演員姜大衛說的那樣:“武俠世界不一樣的,除了李安那個《臥虎藏龍》還有武俠片的感覺,拍得蠻武俠片的,後邊張導演也好,陳導演也好,馮導演也好,他們那個我不覺得是武俠片,只能是古裝片。但是他們絕對有他們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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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秀蓮與玉嬌龍的武館打戲就可謂十分有武俠味道。這場戲的作用就在於體現一個字“狠”;玉嬌龍天資聰穎,但是從小養成的嬌嗔性格,讓她不懂得收斂鋒芒,為了教訓玉嬌龍,俞秀蓮也沒端著,與其進行的打鬥招招致命,斧鉞鉤叉,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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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慕白和玉嬌龍打鬥的鏡頭就透過極其飄渺,在水墨山影,碧綠竹林間看似鬥劍也鬥情,好一個情迷意亂。在往後張藝謀的《英雄》裡的那一段,似乎也是借鑑了李安的拍攝手法。

《臥虎藏龍》的武俠世界是分裂的也是融合的。

半文半白,不中不西,有些告白段落的臺詞處理甚至有莎士比亞舞臺戲劇的影子。而影片的主題,也是西方浪漫主義與東方傳統信念的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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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魚龍混雜的電影市場,這樣的嘗試彌足珍貴。

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臥虎藏龍》的武俠哲學其實融合在劇情和其中的人物裡。

她與李慕白互相傾心,卻礙於亡夫和李慕白的身份,又不敢跨雷池半步,只得恪守禮儀之道。

作為婦人在煙雨中飄搖,她的期盼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執其之手,奈何天不遂人願。這是中華傳統婦女的形象,穩重,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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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較於其對立面的玉嬌龍所指代的形象更為寬廣,因為她的身上有我們每個人的影子。曾經意氣風發,曾經桀驁不馴,曾經對江湖亦或者社會抱有無限的憧憬,幻想行走江湖義字當頭。

可是呢,形形色色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按李慕白的規矩規誡心性,如同俞秀蓮一樣要識大體,像羅小虎一樣瀟灑放浪,像碧眼狐狸一樣爾虞我詐;似乎好像這個世界又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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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能忘記,不能忘乎所以,不能就這樣沉下去。無論怎樣,最後玉嬌龍還是選擇了一個極其浪漫地一躍而下完成了浪漫主義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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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可能她仍然是不理解李慕白告訴她那兩句《道德經》裡的話: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顯露鋒芒,銳勢難以保持長久);

可是,這才是真正的玉嬌龍啊!你我都曾是玉嬌龍,只是我們幾乎快要遺忘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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