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25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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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第2426期
國安題材當代都市反諜劇《暴風眼》正在東方、浙江衛視熱播中。
老實說，知道楊冪、張彬彬要演國安題材劇的時候，我是有點擔憂的。這兩年，觀眾的審美變動不小。對行業劇的要求高了，感情戲能少則少，一旦喧賓奪主就會受到批評。
可是真的看到這部劇時，反倒有些恍惚了。戀愛戲去哪兒了？
開篇就是“貓捉老鼠”的精彩戲碼。安靜（楊冪 飾）、馬尚（張彬彬 飾）各領一路兩面夾擊，向著陳燦（宮正楠 飾）緩緩逼近。這一刻，狡猾的狐狸躲過了獵人的追捕，下一時，故事又突然反轉，獵人其實還有後招，早已定好逮捕狐狸的大局。
與間諜博弈，本就是鬥智鬥勇的過程。反諜劇想要拍得好，反派不“降智”是第一要務。於這方面來說，《暴風眼》勉力了。
看過幾集，大抵對故事的脈絡有了初步瞭解。抓捕陳燦不過是龐大計劃的冰山一隅，將計就計，為的是引蛇出洞，將境外間諜一網打盡。
雖然案情全部圍繞鼎華集團展開，但抽絲剝繭層層推進的經過，依舊看得人直呼精彩。緝兇歸案是意料之中，“誰是兇手”在意料之外。每當案情要水落石出的時候，新的岔路便會接踵而至。也只有闖過一道道關卡，才能取得真經。
這個“一案到底”的故事，渾如一個精心設計的長鏡頭。嫌疑物件接連露面，細枝末節勾連成團，詭譎懸疑逐漸明晰。
行至酣處，國安劇的要素也齊備了。雙商線上的正反較量，高強度、快節奏的動作場景，讓人稱歎的高科技裝置，鑄成了《暴風眼》濃郁的型別氣質。
反諜劇也能強情節
《暴風眼》的型別比較特殊，它是一部國安題材當代都市反諜劇。
事實上，諜戰型別劇共有三個分支，按照年代依次劃分為諜戰、反特、國安。諜戰劇主要表現為對敵人的情報蒐集、人員策反，時間在1949年之前，敵明我暗；反特劇主要的表現方面則轉變為維護社會穩定，打擊潛伏特務，時間在1949年之後，敵暗我明。
而國安題材反諜劇，則算得上是反特劇的新變種。1983年國家安全部成立之後，反諜劇才逐漸成型。這一時期的故事，皆發生在和平年代。相比於諜戰劇的刀光劍影，國安題材反諜劇最突出的特點就是科技戰要素的加成。
這是與傳統涉案劇完全不同的分支，雖然也有追捕、監視、訊問等標準流程，可比起勇鬥“人渣”的公安幹警們，國安部門更講究智鬥與隱蔽。
國安戰士的工作方式和生活狀態，也與普通觀眾的以往認知存在較大差異。他們就像海底的礁石，平日裡隱於深處卻堅不可摧，只有浪頭湧起，方見其英雄本色。
《暴風眼》講的就是這群人的故事。“暴風眼行動”，就是國安戰士針對跨國間諜組織，盜取鼎華集團“DS材料人工合成技術”所採取的一次追捕行動。從過往來看，這一型別的作品更擅長“於無聲處藏驚雷”。可《暴風眼》偏偏以強情節破題。
先不說賈長安（張淞 飾）究竟嫌疑幾何，也不消說長安科技與幕後黑手之間又有哪些糾葛紛爭，單說開篇不久的“放陳燦找線索”這一場戲，就足夠驚險曲折。秦廳（廖京生 飾）和宋局（施京明 飾）演的一場好戲，把自以為是的陳燦騙了個暈頭轉向。熒屏外的觀眾知曉一切，可安靜卻對這個“攻心局”一無所知。作為國安戰士，她的唯一目的就是將間諜抓捕歸案。
我看劇的時候，一邊擔心陳燦逃之夭夭，一邊又擔心安靜好心辦了壞事。心情相當糾結。
審訊陳燦的過程，同樣也使了個巧計。這個罪惡的馬前卒，是一顆關鍵的鉚釘。撬開了他的嘴，才能洞悉跨國間諜組織的下一步舉動。然而，這些常在河邊走的間諜們，早就做好了溼鞋的打算。想要破獲他們的秘密，只能靠高一籌的智商碾壓。
約好了六點前不給訊號交易作廢，六點半坦白的陳燦想必還洋洋得意。可再狡猾的狐狸也敵不過機智的獵人。“調錶”這個計策一出來，輸贏就成了定論。沒有鐘錶的時候，心表是有用的。但一旦你瞥見了真表，再自信的堅持也都化成了烏有。
這般的強情節橋段，《暴風眼》中不在少數。靜水流深的國安劇，步步為營、漸入佳境，別有一番滋味。
鬥智鬥勇的博弈
鬥智鬥勇，核心是鬥，關鍵在智、勇。只有你來我往、互有輸贏，故事才能有趣。
國安這邊的陣容，是一股腦亮相的。秦廳、宋局深謀遠慮，一上來就讓狡猾的狐狸跌了個跟頭。如果沒有意外，他們就是劇中最高的領導層，所有的決策皆出自他們之手。
安靜一點也不安靜。這是個行動在偵查第一線的女主角，風風火火向前衝。但她又不是有勇無謀的象徵，調錶的計策就出自她手。天生一股颯勁，敢打敢拼。
馬尚的性格里則多了幾分冷靜。雖然名為“馬上”，但他做事更喜歡三思而後行。跟蹤陳燦的過程，向觀眾表現了他的能力，也為後期進入鼎華集團內部暗中調查奠定了基礎。
所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說的應當就是這般人物。
安靜和馬尚是老相識。他們本是大學同學，還談過半個學期的戀愛。工作中再次相遇，兩人成了最優拍檔。前半程兩人間少見親密動作，連發簡訊互相問候也得公事公辦。“不撒糖”看得人還有點著急。
至於間諜，則隱藏得比較深。雖然已播的劇情中，只有陳燦一人暴露了身份，但光看他躲避追蹤的熟練程度，就知道有著嚴格的“上崗培訓”。要是依循武俠小說中的寫法，這頂多算是個幫派精英。上面還有堂主、香主之流的中層人物，大Boss最後才會亮相。
會場監視一場戲，讓我長了不少見識。陳燦不過只換了兩次杯子，對膝上型電腦資料的竊取就完成了。看似平常的商標貼紙，居然自帶感測功能，貼在手機上還能當USD用。只能感嘆一句，防不勝防啊。
記得過去看美劇《國土安全》的時候，就一直感嘆於科技在現代偵查中的應用。還時常想著，何時國產劇也能有機會展示我們的科技進步。《暴風眼》滿足了我的心願。
除了看國安人員如何同敵人鬥智鬥勇之外，敵我雙方的高科技交鋒也是一大有趣看點。當高科技監聽船登場的那一刻，想必觀眾的詫異一點也不比馬尚來得少。
陳燦被捕後，故事也迅速轉入快車道。這邊安靜才剛查到長安科技的線索，賈長安緊接著就出了事。苗煥陽前腳從鼎華科技辭職，家人後腳就被間諜盯上。就連馬尚的父親馬駿海（石涼 飾），似乎都和鼎華科技這個深坑緊密勾連。千難萬難，頭緒繁亂。
剋制的感情更動人
還想說說《暴風眼》裡，一些令我感動的親情細節。
正如我上文所說，國安劇也是行業劇。普通觀眾開啟電視，是想要了解國安的行業冷識。這部劇則給得更多一點。行業知識涉及了，日常生活也奔湧了。在《暴風眼》中，我們能看到國安戰士平日裡，作為“人”的生活化一面。他們的喜怒哀愁，他們的家庭故事。
暴風雨來臨之前，沒有人知道雷從何處襲來。由於國安工作的特殊性質，他們往往要隱姓埋名，具體工作連父母也不能知曉。馬尚為了任務從北京歸來，卻只能騙父母說自己“忍不了領導憤怒辭職”，連自己的真實職業都不能透露，甚至還提出搬出去一個人住。
同樣的情況，在安靜家中也有出現。工作中遇到了挫折，內心的不安與煩惱可想而知，可面對母親的掛念，安靜只能用一句“媽你知道我不能說”草草帶過。
想一想，和最親近的人也無法坦誠相待，心酸是免不了的。國安人員以平凡之軀行偉大之事，表現在工作中的正邪交鋒，也在於生活中的處處犧牲。
不過，溫暖也是有的。馬駿海是退役軍人，一生規規矩矩，從不越雷池一步。這是典型的“中國式父親”，不善於表達對子女的愛意，更願意用實際行動來展現情感。為了讓“失業”的兒子有面試鼎華科技的機會，半生不求人的他豁著臉皮踏進了苗煥陽家中。
馬尚回家與父母重逢的場景，也看得人很感動。短短几秒，馬母的表情從詫異轉向驚喜，一句略帶顫音的“小駒子”，將母親對孩子的思念展現得淋漓盡致。
文藝作品對某一行業的狀寫，通常只能體現冰山的一角。《暴風眼》在展現國安人員工作日常的同時，也或多或少寫到了他們的親情、愛情和友情，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立體、豐滿。
《暴風眼》咬定當代都市反諜劇的型別，上演了敵我雙方鬥智鬥勇的強情節。情感戲份穿插在緊張的行動線中，因為節制而更加動人。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目前這部劇剛剛開局，好戲還在後頭，我們接著追便是。
【文/馮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