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師圓寂前,叮囑弟子:裝龕時,在龕的四個角墊上裝滿清水的碗!徒弟疑惑,還是同意了,不久,大師寫了“悲欣交集”四字安詳離去

1942年,弘一法師自知大限將至,深夜將弟子叫來房中,一字一句地叮囑道:“為我的遺體裝龕時,務必在四個角落各放一隻盛滿清水的碗。”弟子雖百般疑惑但仍點頭答應,沒過多久弘一法師便圓寂了,只留下“悲欣交集”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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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寺廟低沉的鐘聲驟然響起時,廟裡廟外剎時傳來嗚咽聲,哭聲震天,只為送別法師一人。據說,弘一法師在完成火化時,弟子們在骨灰中發現了1800餘顆舍利子。

弟子們還發現,在龕四周的清水碗裡,出現了許多小蟲,因為那碗清水庇護,它們才得以在烈火中存活下來。那名原本疑惑的弟子瞬間瞭然,明白這是弘一法師用最後的善念,又是淚如雨下。

然而,就是如此一個心懷慈悲的人,在感情上卻極為“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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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師原名李叔同,在出家前便已名動天下,削髮為僧遁入空門後,竟引來一位長相美豔的日本女人,攜幼子遠渡重洋來到杭州虎跑寺門外,苦苦哀求他能回心轉意,離開佛門。

女人名為雪子,是他的日籍妻子,得知丈夫出家的訊息,冒著漫天飛雪千里尋夫,剛踏足西湖邊,便收到丈夫好友送來的錢和李叔同的一縷鬍鬚,並對她說:“叔同囑咐過,務必將您安全送回日本。”

雪子瞬間淚如雨下,厲聲哭喊:“我不要回日本,我要我的丈夫回來。”說罷便直奔寺廟而去求他重歸俗世,但弘一法師卻連門都沒讓她們邁入。

門外雪花翻飛如蝶,雪子聲嘶力竭地哀怨道:“李叔同,你慈悲對世人,為何偏偏獨傷我一人?”她不知道的是,門內的弘一正跪於佛門,淚如泉湧。

一直等到幼子被凍到瑟瑟發抖,雪子提出見最後一面的要求。於是,西子湖上,一南一北划來兩艘木船,弘一和雪子各立船頭,一人身披樸素僧衣,一人身著日本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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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子問他,到底什麼是愛,只得到一句“愛就是慈悲”的回答,  弘一併未給她太多時間,說完轉身離去,一漿一漿消失在湖心,不曾回頭。留下雪子和幼子長跪不起,眼淚化為傾盆暴雨。

據說,後來雪子又帶著幼子在廟前跪了三天三夜,欲以此來勸他回頭,可她和孩子聽到的,除了遠處飄來的鐘聲,便是悠悠的誦經聲。等到肝腸寸斷,雪子攜子重回日本,再無訊息傳回。

此後,他的中國妻子也帶著孩子長跪於寺廟外哭求過,但他欲徹底斬斷情根,連見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給,仍舊長跪於佛前,閉目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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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家世不凡,含著金湯勺出生,十歲出頭便以書畫文才揚名,到十五歲已能博覽群書,寫出詩句“人生猶似西山日,富貴終如草上霜”,同時痴迷戲曲,因此與名妓楊翠喜相識。

李叔同日日前往“天仙圓”為她捧場,從開場等到散場人空,提著燈籠陪她回家,楊翠喜芳心萌動,李叔同同樣情竇初開,兩人在戲曲上有著極其強烈的共鳴,那算是他的初戀。

然而母親見不得李叔同和伶人廝混在一起,認為有辱家門,千方百計讓他與楊翠喜斷絕聯絡,又專門為他尋了門親事,一錘定音敲定了茶商的女兒俞氏。18歲那年,李叔同娶俞氏為妻,育有兩個孩子後,出國求學,雪子便是出國期間相識的。

待到回國以後,才得知楊翠喜飽受命運蹉跎,如今已深陷泥潭,早已和他形同陌路,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轉而將心思放在教書育人上。直至後來遁入空門,徹底斬斷情絲,留下兩個妻子和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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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他絕情,也有人說,唯有深刻經歷過紅塵,才能如他一般,如此決絕地放棄紅塵。可真相果真如此嗎?

弘一法師在圓寂前,曾約見一位姓趙的好友,兩人在雁蕩山的懸崖邊相談,好友眼瞧著他眼神灑向遠處的蒼茫峰巒,愁緒如刀,一刀刀刻在山巒之上,便問他為何事而愁?弘一法師沉默良久,緩緩說道:“為人間事,為家中事。”

要知道,他在寺院潛心修行寫過一本書,名為《人生沒有什麼不可放下》,開篇即是驚豔,字字如水,玲瓏剔透,凝結著豁達的智慧。如此看來,弘一法師不止是在勸芸芸眾生學會放下,落筆的時候他也在勸自己放下,唯有去除雜念,濟世悲懷才能充盈心胸。

弘一法師的學生豐子愷曾評價道:人生可分為三種境界,物質,精神,靈魂的三層樓,俗世的溫暖和妻兒只是第一層,而老師弘一早已抵達至第三層的境界,過的就是靈魂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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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弘一法師立地成佛多年以後,他的許多故人仍然千里尋來,常年累積下來的不解和疑惑,見到弘一法師以後,瞬間煙消雲散,反被那種超脫世俗的氣質所震撼,切切生出敬畏來,著名畫家徐悲鴻便是最好的例子。

寫到這裡,便突然明白了他的那本《人生沒什麼不可放下》為何能達到字字如水的境界,10年前我曾初讀《弘一法師傳》,只是隨手翻看便瞬間呆住,“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何人才能寫得出這樣的詩句?

於是我跑到書店買來所有的李叔同傳記,被他“半世繁華半世僧”的人生迷得神魂顛倒,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於我而言他就是啟蒙之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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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以後,弘一法師的《人生沒什麼不可放下》如有魔力一般,輕而易舉便能將迷失在物慾縱橫中的我解救出來,轉而戒躁戒躁,以一顆波瀾不驚的平常心應對世間萬物萬事,果真如他所說:

一念放下,萬般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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