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能吐出半個盛唐,不只是因為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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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聚焦

李白到底出生在哪裡?

關於李白的出生地,歷史上一直存在著各種說法。其中有兩種說法比較有代表性:第一種說法是李白出生在四川,第二種說法是李白出生在碎葉。李白出生地為什麼會有爭論?主要是因為李白對自己的身世諱莫如深,沒有留下確切的資料,以致後世對李白的生卒年份產生了爭議,進一步又衍生出李白出生地的爭議。

研究李白身世的資料主要有“一表”、“二序”和“四碑”:一表是指李白的《為宋中丞自薦表》,這篇表文中提到李白的當時的年齡是“五十七歲”;二序是指李陽冰的《草堂集序》和魏顥的《李翰林集序》;四碑是指範傳正《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並序》、李華《故翰林學士李君墓誌並序》、劉全白《唐故翰林學士李君碣記》和裴敬《翰林學士李公墓碑》。

其中,李陽冰是李白的堂叔,李白生前委託他幫忙整理文集;魏顥是李白的鐵桿粉絲,很受李白信任;範傳正的父親是李白的好友,範傳正找過李白的後人要資料。所以,這三人的資料可以算第一手資料。

關於李白生年,目前教科書上採用的是比較主流的說法,即生於701年。這個說法,是清代學者王琦根據上面這些資料推算來的。那麼,王琦是怎麼推算的呢?

由李白的《為宋中丞自薦表》推算李白的生年。李白想讓中丞宋若思把自己推薦給唐肅宗,這樣的話,宋若思就要寫一篇推薦表,但不知道為什麼,李白自己以宋若思的口吻把這篇推薦表寫好了。表文裡有這樣一句“臣伏見前翰林供奉李白,年五十有七”。這句話表明,寫這篇表文的時候,李白是57歲。《自薦表》寫作時間,在宋代以來被認為是李白寫於至德二年(757),王琦採用了這種說法。當時李白虛歲57歲,所以李白的生年就是公元701年,也就是武則天長安元年。

但這個結論與李陽冰《草堂集序》的記載有異,“神龍之始,逃歸於蜀,復指李樹,而生伯陽(老子,在此指代李白)。驚姜之夕,長庚入夢,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也就是說李白父親是神龍初年(705年左右)入蜀,生下李白。而王琦的推算是長安元年(701)李白剛出世。那麼701年還是705年?王琦給出的解釋是“神龍之始”是“神功之始”的訛寫,神功元年是697年,確實比他自己考證的李白出生在公元701年早,這就解釋的通了。

在李白去世約五十多年後,與李白有通家之好的範傳正準備為李白遷墳,於是找到了李白的孫女。範傳正從李白孫女手中拿到了記載李白家世的手疏,為李白撰寫了墓誌銘,就是《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並序》。碑文上是這樣寫的:

隋末多難,一房被竄於碎葉,流離散落,隱易姓名。故自國朝已來,漏於屬籍。神龍初,潛還廣漢。因僑為郡人。父客,以逋其邑,遂以客為名。高臥雲林,不求祿仕。公之生也,先府君指天枝以複姓,先夫人夢長庚而告祥,名之與字,鹹所取象。

範傳正為李白寫的墓誌銘裡,也是寫的神龍初年李白之父入蜀,生李白。兩個都寫錯了,這怎麼可能呢?王琦給出的解釋是“抑太白之生在未家廣漢之前歟”,意思是說,李白在其父親入蜀前就可能出生了。這樣就可以解釋他自己的推算了,李白生於武則天長安元年(701)。

李陽冰《草堂集序》和範傳正《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並序》的資料來源,是李白,而王琦的推算依據的也是李白自己的《為宋中丞自薦表》,結果二者之間結果卻存在矛盾,這也就衍生了李白出生地的爭議。比如學者陳寅恪和郭沫若正是以王琦考證的李白生年為依據,進一步考證出李白是胡人說,李白生於中亞碎葉說。

概而言之,李白到底出生在哪裡?如果以《草堂集序》和《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並序》的記載為準,把李白生年定在神龍元年(705),那麼李白就生在當時的劍南道(蜀地)。如果把李白的生年定在神龍元年(705)之前,李白可能就出生在西域都護府(碎葉城)。

參考資料

(後晉)劉昫《舊唐書》,(唐)範傳正《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並序》,(唐)李白著、(唐)李白 著 / (清)王琦 注《李太白全集》,詹鍈《李白詩文系年》,王伯祥《增訂李太白年譜》,李長之《李白傳》,郭沫若《李白與杜甫》,陳寅恪《李太白氏族之疑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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