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婚前丈夫坦言自己不能生育,婚後我委屈4年才知他是騙我的

故事:婚前丈夫坦言自己不能生育,婚後我委屈4年才知他是騙我的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戚之楓跟前婆婆李嵐此刻的見面十分不合時宜,因為三天後的黃道吉日,她就要第二次滿懷期待地踏進民政局,跟準丈夫張巖領證了。

其實對方早前多次聯絡,都已被之楓拒絕。她只是沒料到李嵐會查著音樂教室搬家後的地址;更沒料到對方會執著地站在自己的別克昂科雷旁邊,等她下班。

但這所有的意料之外都不如李嵐開口說出的一切來的刺激。

她說:“今天是小培失聯的第三十七天。他最後一條朋友圈提到,人應該在可可西里,晚上宿營的時候,能聽見各種野獸的聲音。”

之楓雖然心裡一驚,但她還是波瀾不驚地回了一嘴:“我跟梁培離婚了。”

“當地搜救的人員說他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李嵐忽略了前兒媳的回答,依舊自顧自說下去。

可之楓根本不打算聽,趕緊大聲強調:“我跟梁培一年前就離婚了。”

“小培很有可能是……”李嵐很固執。

“我三天後就要跟第二任丈夫領證了。”之楓更加固執。

“有可能是被……”說到這一句,李嵐已經帶著哭腔了。

“夠了!”之楓突然提高了聲音,整個人變得異常激動,“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我……”一向思路清晰,邏輯嚴謹,語言表達能力極強的心理學教授李嵐,竟然在此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之楓用凌厲的目光看著這位前婆婆大概有十秒的時間,然後開門上車,一點兒餘地也沒留地絕塵而去,硬生生把那個首次在她面前表現出卑微的女人留在了風裡。

開過大概三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之楓的手機發出“嘟”的一聲,女人下意識地點開微信頭像上的小紅點——是李嵐發的語音資訊。

很快,之楓聽到對方低沉傷感的聲音:“小培臨走時說過,要是他回不來了,就讓我替他跟你說聲,”那聲音停下,間隔了半天,才一字一頓地繼續,“對、不、起。”

一開始之楓沒聽明白。趕緊聽了第二遍,仍稀裡糊塗,就又聽了第三遍,這一遍總算聽明白了。

許是因為聽太明白了,之楓“哇”地哭出來,緊接著那疼就如萬箭穿心般把她釘在在駕駛位上,動也動不了。

紅燈變綠,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四起。但戚之楓的神魂已經不在此處了,她對著虛空歇斯底里:“我不原諒你,梁培!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2

認識梁培那年,戚之楓二十二歲。

雖然剛剛從音樂學院畢業,但以她名字命名的“之楓音樂教室”已經招收了近五十名學生。

每次她到音樂教室去的時候,幾個老師和工作人員都很客氣地稱她為“戚校長”,她也會很認真地迴應。但之楓心裡清楚,人家這麼說就是給她個面子,自己的父母才是這個音樂教室真正的掌權人。

一直為自己女兒操碎了心的爸爸媽媽,特地為她聘請了個姓李的副校長進行正常的運營和管理。之楓這個“名譽”校長不過偶爾過來上上課。當然,排課老師也不會把太難搞的琴童分配給她。

之楓知道自己家境富裕是小學一年下學期的開學,當時老師要求每個人都分享一下寒假見聞。之楓說去了個海島度假,還重點描述了新鮮椰子的汁水有多好喝。

要知道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北方四線小城,之楓的言論一出口,立刻被全體同學群嘲,連老師都很嚴肅地要求她分享真實發生的事情,不要亂講書裡或電視劇裡的情節。

氣呼呼的之楓第二天就帶了她站在椰樹下喝椰汁的照片,想力證自己的誠實。作為背景展示的碧藍色海水立刻使所有人都發出“哇”的驚歎聲。大概就是那聲“哇”讓之楓明白了什麼叫做優越感。

可惜之楓被全班同學羨慕的日子只延續到那個學期末。當年的暑假因為父母的農產品生意做大,她跟著輾轉到了省會城市最好的小學上二年級。

又過了兩年,時任之楓班主任的女老師跟她父母語重心長地說:“小楓從小學鋼琴,她彈得好,也是打心眼兒裡喜歡。以你們家的條件供個藝術生綽綽有餘,真沒想過就不跟孩子在文化課上較勁了?”

之楓和父母永遠記得這個老師對一個小女孩兒人生方向的正確指引。當然,這兩全其美的辦法也是因為她當時永遠不會及格的數學成績拖了全班的後腿。

從那以後,之楓的人生就是流暢的行板了——考上音樂學院附小,升入附中,順利進入音樂學院鋼琴系。在同屆畢業生為找工作發愁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別人要再奮鬥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看見的終點——擁有一間自己的鋼琴音樂教室。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除了練就彈鋼琴這傍身之技,戚之楓最值得驕傲的本領大概就是投胎了。

更難得的是之楓家庭關係和諧。父母一起經營自家生意,互相幫襯,福禍同當,人到中年才生了獨女,愛得如珠如寶。不誇張的說,二十二歲以前,之楓的小世界沒有任何缺憾。

可“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對於戚之楓,梁培既是裂痕,也是那束光。

3

遇見梁培那天,之楓本來是倒黴到家了的。

新裝修好的音樂教室有塊吹塑的厚裝飾板沒安裝牢固,突然就掉下來砸在一個小琴童的腳踝上。其實事兒不大,因為裝飾板不重,孩子也壯實,被砸了之後照樣行動自如。課程間歇的時候,老師還親眼看到那個淘小子跟其他孩子追打玩耍。

可當天來接孩子的偏偏是奶奶。見面第一句就問:“你好好彈琴沒?沒被老師用小棒打手吧?”說完,翻開孩子手掌細細觀察。

鋼琴老師好笑又無奈地解釋說,小棒是用來指樂譜的,彈不好也不會打孩子。

雖然聽到了老師的解釋,這位奇葩奶奶仍不放棄,開啟了全身搜尋模式。果然看見左腳踝上的一抹紅,再一聽孩子的描述,這可不得了了。

從琴房嚷嚷到前臺大廳,一間好好的音樂教室被她那張嘴說成了破舊危房。還說要退學費,不學了!要打110報警,叫警察把殘害兒童的黑心老師和校長抓起來!

那孩子本就是被父母逼來學琴的,一聽說腳砸壞了就能退費不學,趕緊哇哇喊疼,好好的左腳立時瘸了,半步都邁不出。

當天也是巧了,副校長休假,之楓的父母在外地談合同,如此棘手的事情必須戚校長親自出馬了。

之楓上前談判,沒說兩句就被對方罵的狗血淋頭。幸虧副校長的電話這時打過來,給出了個主意,先上醫院看病再說。

小孩兒是被男保安背上之楓的車的。一路上,她一邊忍受著老太太的惡語相向,一邊陪著小心問孩子還疼不?手心和後脊背都是冷汗,一次拐錯了方向,兩次差點兒追尾。

事後之楓跟任何人講起,都說那是有生以來最難熬的半個小時。然後,她遇見了二十八歲的梁培。

“孩子腳什麼事都沒有,應該就是嚇著了。領出去緩緩,就能走了。”梁大夫一邊說,眼睛已經瞟向門外的下一位患者了。

“怎麼可能?!我孫子都不會走了!你連個片子都不給拍,看一眼就打發我們走?是因為我沒給你塞紅包嗎?”這老太太也是瘋了,見人就咬。

梁培聽到這句話,倒沒動怒,只是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對祖孫。

“要不給拍個片子吧。只要骨頭沒事,別的都好說。”之楓這話說的沒什麼毛病。

“你閉嘴!”老太太指著之楓鼻子嚷嚷,“什麼叫‘別的都好說’?孩子正彈著琴呢,一大塊板子砸下來,得嚇成什麼樣兒?孩子現在還嗚嗚哭呢!但凡落下什麼毛病都是你的事兒!”

之楓當年歲數小、閱歷淺,心中早已愧疚得要死,真覺得教室裝修時的小疏忽會給孩子造成終生的心理陰影。晶瑩剔透的眼淚含在眼圈裡,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那準備手術吧。”梁大夫這時氣定神閒地發話了,“手術得監護人來簽字。大姨,你趕緊通知孩子爸媽過來。”

老太太一愣,似乎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可人家大夫言之鑿鑿,她又能怎樣?

“你快帶大姨出去打電話吧?還愣著幹什麼?”梁培給之楓使了個眼色,“我們樓裡訊號不好,你帶她出大樓外面打啊。”

之楓懵懵懂懂地帶著老太太出去。沒等到大門口,就看見孩子的父母急匆匆地走進來,原來是副校長及時通知了二人。

一行人趕緊往大樓裡走,之楓聽見老太太毫不避諱地對著兒子抱怨:“都要離婚了,你叫她來幹什麼?要不是她這個當媽的作,非逼著孩子學鋼琴,我大孫子能出事兒?以後你們離婚了,我就把孩子帶回老家去,養的白白胖胖的,不用你操心。就你這條件,能再找個比她強一萬倍的!”

孩子爸爸沒有接自己母親的話茬兒,只是拉了拉身旁孩子媽媽的手,兩人快走了幾步。

之楓看在眼裡,大概猜出了這一家子的種種隱情,預料著今天的事兒應該不會再惡化下去。可接下來事情的走向還是驚著她了。

孩子媽媽剛在診療室的門口露個影兒,小男孩兒就飛奔著跑了出來。然後,孩子抬起左腳,奶聲奶氣地跟媽媽說:“媽媽,我的腳不疼了,全好了!砸我的板子是塑膠的,可輕可輕了!”

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到男孩兒的腳踝上,早已沒了紅腫,完全是好腳一隻。

世上還有什麼比虛驚一場更值得慶幸呢?

之楓目送著歡歡樂樂的一家三口和忿忿不平的奶奶走出了醫院的大門。轉回身,正對上剛剛逆轉了乾坤的那位大夫看向自己的目光。

電光火石間,之楓知道自己“完了”,而且是毫無餘地的“完了”。

4

“梁培,梁大夫!我有個問題要跟你請教。”這是她第一次喊梁培的名字。當天在醫院門口等對方下班的戚之楓,心裡早就盤算出了個相當合理的因由與梁大夫進一步攀談。

“你?”梁培略顯吃驚,停下,思索了一會兒,說,“我告訴小孩兒,做手術和吃糖的效果是一樣的,都能治好他的病。砸他的東西沉,吃半塊糖,還得養三天;如果砸他的東西輕,吃一塊糖立刻能跑。小孩兒選了吃糖,所以就痊癒了。”

“哈哈哈!”之楓萬萬沒想到問題是這麼解決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有這麼可笑嗎?”梁大夫撇撇嘴。

之楓收住自己的笑聲,誠懇地說:“梁大夫,你比我這專門教小孩兒的還了解他們的心理。我是真心佩服啊。今天太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我也是著急給後面的患者看病。小孩兒的確沒什麼事兒,何苦在醫院耗著。”梁培輕描淡寫地說。

“哦,你就一點兒也不生氣?”之楓不相信有人真的這麼有涵養。

“你說那個老太太?”梁培淡淡笑了,“我是急診大夫,她那樣的見多了。可我只能治療肉體,至於心理疾病……不是我專業啊。她最好去掛個我們院精神科的號吧。”

“哈哈哈!”之楓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笑夠了之後,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說:“梁大夫,我叫戚之楓,是個鋼琴老師。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可以嗎?”

看著女孩兒的大大的、真誠的眼睛,梁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他平靜地迴應道:“行,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優秀如他,在生命的前二十八年裡,這樣想硬闖進他生活的女孩兒可以輕鬆湊成兩打,梁培早就見怪不怪了。

之楓卻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輕易答應,竟一時沒能接起下文。

梁培挑眉,問到:“怎麼?你是怕我讓你免費教琴,反悔了?”

“哈哈哈……哈哈哈……”之楓一直在笑,“你學,我真免費,放心。”

梁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容易快樂的女孩兒,被她的情緒感染,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開局如此簡單,讓之楓始料未及。同樣,接下來的進展艱難也大跌了之楓的眼鏡。

整整一年半,之楓都在苦苦追求梁培。

她幾乎每天給梁培發信息。開始時,對方只回復一些禮節性的節日祝福,之楓其他的噓寒問暖,體驗分享都被一一忽略。後來女孩兒受了高人指點,改變了方式,借親友生病的機會,向梁培諮詢意見,求對方介紹合適的醫生。這樣一來,兩人的聯絡增加了,但梁醫生的回答卻越來越官方。

最後,女孩兒使出殺手鐧,以答謝為名主動約飯。本來答應的好好的,可還是被梁大醫生放了鴿子,而且理由合理合法——因為某個重大的交通事故,急診室需要他留下。

梁培爽約那天,從小到大被父母親友捧在手心裡,被男生趨之若鶩追求的“戚公主”失眠了。她發了“暗戀真苦”的朋友圈向全世界求安慰,收到的點贊和留言不可計數,卻唯獨沒有那個男人。

為了這事兒,之楓的父母連續給女兒安排了三次相當優質的相親,還放了半個月旅遊假讓她去土耳其坐熱氣球散心。可這一切都毫無效果。鬱鬱寡歡的之楓在童話般的棉花堡裡看夕陽時,竟然歇斯底里地大哭了一場。

人生中第一次,戚之楓知道了什麼是“求不得”。

5

土耳其歸來之後,之楓遵從父母意願交往了一個門當戶對,同樣年齡的富二代。

三個月後再遇見梁培,依然在醫院的急診室,這次是她本人受傷。之楓跟男友吵架,被對方推搡倒地,疼得整個胳膊動彈不得。

“你別齜牙咧嘴的了,沒什麼大事兒。”給之楓實施完手法復位的梁大夫語氣雖冷淡,話還是好話,“你就是手部著地了,力量傳導到腕關節,關節腫脹畸形而出現的左臂橈骨遠端骨折。

因為沒有明顯的移位,就不用手術了。今天治療完,先固定兩週,再來複診。你這麼年輕,應該很快能恢復的。”

“聽到了吧,醫生都說不是什麼大事兒。不就是摔了一下嘛,還非得上醫院,戚之楓你可真矯情!”之楓的男友語氣相當不屑。

這種時候之楓就是再單純天真,也應該怒斥對方几句的。可女孩兒偏偏疼得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白白讓混蛋男友數落。

“他推的你?”梁大夫問之楓。

之楓點頭,委屈的像個孩子。

男友看見之楓的迴應,立刻怒目圓睜地嚷嚷:“你水性楊花地跟別的男人拋媚眼,還罵我小心眼兒!推你是輕的,你還跟大夫也眉來眼去的!我看你就是欠抽!”話音剛落,男人真的抬起了他的右手。

之楓沒料到男友已經混到這個地步,來不及躲閃,只覺得一股力道瞬間就衝著自己的左頰過來了。

之楓下意識地閉眼,耳邊響起“砰”的一聲。再睜眼,混蛋男友已經被梁大夫制住,整張臉貼在了診療桌上。

“報警吧。”梁培對之楓說,他目光凜冽,語氣冰冷到極點,“這樣的人必須給點兒教訓。”

“你憑什麼打我?”富二代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狠茬兒,被壓在人家身下,發出弱弱的質問。

“報警吧。你身上的傷,加上這屋監控錄下的,他伸手打你的影片,證據確鑿,夠關他幾天的!”梁大夫只對著之楓說話。

之楓面有難色。她雖心裡恨極了對方,但那富二代是父親最佳生意夥伴的外室之子,若真把事情鬧大,兩家的面子都不會好看。

看到之楓的沉默,梁培明白了。鬆手,起身,對著那混蛋,惡狠狠地說:“滾!”這是梁大夫職業生涯第一次爆粗口。

“我今天必須出了這口惡氣!”混蛋就是混蛋,他起身後竟然揮拳偷襲梁培。

不出所料,惡人再次被制服。梁大夫一個過肩摔,把他狠狠扔在了醫院的大理石地面上。

“你叫什麼?報上個大號!信不信我扒了你這身白大褂,而且讓你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外強中乾的混蛋依舊在維護他的“形象”。

“我叫梁培,XX醫院急診科大夫,就在這兒等著!有什麼手段你使,瞎嚷嚷算什麼能耐?!”梁大夫絲毫不懼對方的威脅,惹得四下圍觀的人們異口同聲地叫好。

“你滾吧!我會說是我提出的分手。”此時的戚之楓終於想出瞭解決問題的方法,拿起手機對著人渣揚了揚,“再作下去,驚動了你爸。你大哥就是最大的受益人!”

之楓的話讓混蛋臉色瞬間就變了,可他依舊嘴硬:“梁培是吧?你等著,我現在立刻出去找人來收拾你!”說完,轉身消失在醫院的的大門口。

這種消失是永遠的消失。因為聯姻失敗,原本就不太被看好的外室之子當月就被自己老爸發配到了國外,開闢新市場,再也沒能出現在之楓和梁培的世界中。

事後,梁培調侃之楓:“別人當富二代都橫行天下,所向無敵。最次的,也知道拿錢把人砸死。可你戚之楓當富二代,淨挨欺負,真真愧對這個稱號啊。”

此時的之楓根本不理會對方的“刻薄”,也不埋怨當初就是梁大醫生拒她於千里之外,才導致自己破罐子破摔同意與人渣交往。只是笑著攬上樑培的腰,用額頭一下又一下蹭自己男朋友的胸口。

果然,不出十秒,梁大夫就被攻陷了。一臉寵溺地在之楓額上印下個深深的吻。然後,就一路攻城略地,把小小之楓變成了梁培的女人。

6

兩人交往到第四個月,剛滿二十四歲的戚之楓向男友梁培求婚。她話一出口,就被男人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又過了兩分鐘,對方向她提出分手。

男人給出的解釋是關於他的一段秘聞:其實梁培有過一年短暫的婚史,離婚的理由是他不能生育。

之楓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主要是因為她那兩位已經年近七十的父母。他們支援女兒儘早結婚的原因是為了人丁興旺。想想也可以理解:第一、二老前半生吃盡了求子的痛苦。第二、家裡這麼大的產業也需要有人繼承。所以從知道之楓戀愛的那一刻起,父母話裡話外都提示她趕緊領證,最好是奉子成婚。

可偏偏造化弄人……

在自己的小窩裡整整宅了十天的之楓,第十一天晚上去了梁培的公寓等他。

門被梁培推開的一瞬間,之楓覺得自己要被撕裂了。

“你來了。”比起之前也瘦了整整一圈的男人輕輕地說。

不過三個字,之楓衝上去,撲進了梁培的懷裡。

“小楓,你冷靜點兒。”梁培叫之楓冷靜,可他過速的心跳早已出賣了自己。

“小楓,我求你了,別這樣。”梁培推開之楓。

之楓依然沒有任何語言,她只有強烈到不可抗拒的一種感覺——她不能失去眼前這個男人,不能!

終於,如以往每次一樣,梁培陷在了之楓的溫柔鄉里。

之楓看見這個馬上就三十歲的男人哭了。女孩兒用手去擦他的眼淚,用吻去阻止那些苦澀的淚水繼續流出來。可是很快,她也哭了。

那晚,兩個人哭作一團。但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去民政局完成了領證結婚的手續。

拿到結婚證的之楓被梁培牽著緩緩向大樓的門口走,踏出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雲朵之上,她知道這是幸福的眩暈感。

走著走著,總比她多邁一步的梁培突然停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紅色小盒子,單膝跪地,輕輕開啟,揚起他俊美異常的臉。

之楓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因為梁培手中的,是他一生只能定製一枚的鑽戒,而且絕不是臨時就可以買到的。

“你……”之楓語塞。她看見戒指內壁上刻著兩人姓名的首字母,中間用一顆小小的心形連在一起。

“你給我發第一百條資訊那天,我定了這個。原本……”梁培笑笑,又哽咽著聲音繼續,“原本就想留個紀念的。知道我就是……痴心妄想……”

“你是個傻子嗎?梁培!”妻子又哭又笑地罵自己的丈夫。她怎麼也想不到,梁培竟是愛的多的那一個。

“第一次見面,你就愛上我了?”妻子溫柔地問。

“嗯。”丈夫溫柔地答。

7

之楓跟梁培過了三年半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住在兩人隔壁的鄰居,時不時會聽見之楓優美的琴聲。但他們不知道,琴音響起之時,梁培必定坐在旁邊的搖椅上靜靜聆聽欣賞。他最喜歡聽妻子彈的是首舊曲——《少女的祈禱》。一曲終了,梁培常有種“得妻若此,夫復何求”的恍惚感。

兩人如膠似漆的感情蔓延到他們身邊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了之楓的父母。其實,這也不用多做猜想。之楓父母對女婿的滿意定然是來自於“愛屋及烏”。只要是他們女兒喜歡的,夫婦倆必然全盤接受。

小家初建之時,二老尊重之楓的意願讓她住進梁培的三室一廳,而沒有將早已準備好的近郊小別墅硬塞給小兩口,增加女婿的心理負擔。

要知道之楓從八歲起,一直有專職保姆照顧日常起居。當初替女兒選富二代男友的時候,之楓父母都想好了,女兒嫁過去,保姆一定要跟著。可跟梁培結婚後,女婿一句“不喜歡自己家裡有外人”,老兩口就親眼看著寶貝女兒挽起袖子,用她彈鋼琴的手做飯洗衣,整理房間。

值得欣慰的是,梁大醫生是絕不會在這種時候袖手旁觀,他會比之楓乾的還要好,還要多。因為決定結婚的時候,他跟之楓有約法三章:彼此的一切都共同分擔,這裡面當然也包括家務。

婚後的第三個春節,兩人把小家收拾得乾乾淨淨,並邀請雙方父母一起到他們家裡過三十。那天正餐的時候,之楓的父親很鄭重地給梁培敬了一杯酒,笑眯眯地說,託女婿的福,自己竟能吃到女兒親手做的年夜飯,也算此生無憾了。之楓父親話音剛落,就被自己的老妻狠狠瞪了一眼。然後,老妻抓著他的手去摸木頭桌腿,嘴裡還唸叨著:“呸呸呸,童言無忌。”

可老妻做的一切沒起任何作用,如“一語成讖”般,之楓的父親在半年後被查出淋巴癌晚期,擴散全身,任誰都無力迴天。

父親住院的那段日子是之楓的至暗時刻。看著日漸消瘦的老人,她表面強顏歡笑,內心卻已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一次,之楓失控地在暗夜裡嚎啕大哭。因為那天早上,父親在認真配合治療後,笑著對女兒說:“我得聽醫生的話,把病治好。等以後你跟小培有了孩子,我還得跟你媽一起幫著帶呢!”

是的,之楓自私地向父母隱瞞了梁培不育的事實。

三年裡,她求神拜佛,遍訪中醫,希望能看見奇蹟。梁培也算聽話。什麼偏遠僻靜,犄角旮旯的廟宇都去燒香磕頭,什麼土方偏方,苦藥湯子都肯往肚子裡灌。可惜啊,之楓的肚子依舊毫無訊息。真真應了“世事難料”這句老話。誰能想到如錦鯉附身的戚之楓也有不能如願的時候。

之楓父親是帶著遺憾走的。迴光返照那天,他拉著女兒女婿的手說了好些話,最後在老伴的懷裡靜靜睡去。

公司的事有他早就培養出來的副手張巖輔佐老妻。實在經營不下去,也商量好了多年的合作伙伴來接手,保證老妻之後的日子高枕無憂。他還給了梁培一筆啟動資金和一份運營私人診所的企劃書。千叮嚀,萬囑咐女婿,絕不能讓他女兒受半分苦楚。

最後,老人拿出一張照片,對女兒說:“這是姥爺給外孫子和外孫女的禮物,一個小型的遊樂場,等孩子出生了,想怎麼玩兒怎麼玩兒,沒人跟他們搶。”

說完這話,他轉頭看向梁培,猶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小培,小楓以後生兩個孩子的話,能不能有一個姓‘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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