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再好,也不能忘了咋說衛輝話!

對門兒大嫂又在用她那半生半熟的普通話和她那半歲的小孫女兒聊天。我逗著小丫頭說道:聽聽,恁奶奶說哩這是衛輝方言版哩普通話,簡稱衛普話。別有一番韻味兒啊!小丫頭咿咿呀呀的跟我回應著屬於她的世界語言。

“現在幼兒園進門兒都是普通話,俺這是早教。”大嫂滿懷希望的說著 。

“恁這起點兒可夠高哩,還不會說話哩,都學普通話,下一步是不是該教英語了?”我笑著問道。

“諾咱都管不了了”。大嫂無奈的伸了伸腰說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現在的孩子們都不再說本土的方言了,慢慢延伸到剛剛學說話的娃娃們身上。甚至大一點的孩子都開始感到說方言顯得老土,跟不上潮流了。他們開始說一些網路上的用語,總之就是你越聽不懂,他們越覺得時尚。

我總是說在往下傳幾代,恐怕方言真的要消失了。能證明你乃何方人士,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出示身份證了。鄉音無改鬢毛衰,這句詩真的也就不好解釋了。憨笑中埋著鄉音,這句歌詞也要改寫了吧。

曾幾何時,老師在課堂上一再強調要用普通話,有感情的朗誦課文,而我們還是普通話秒變拉長音兒。只有在喊:起立,老師您好。的時候,是正宗的普通話。其實這真的不能全怪我們這些學生,因為我們的老師就是普通話夾著衛輝話,而我們的家人更是如此。那個時候認為普通話是屬於播音員的,是屬於上檔次的人才用的,一農村人出口都是半土不洋的普通話,別人會說你洋杏哩不輕。

鄉音難忘也不應該忘,我們衛輝不大,但方言卻是三里地一個音,更別說西北地區的獅豹頭鄉,栓馬鄉,大池山鄉了,山裡人和農村人還有市裡人,一句口音都能辯出你是哪疙瘩兒的人。

“老絲兒”,這是我們統一的衛輝話。

“喝湯了冇有?”這就是河東方向的口音了。

“大腔解都到地隔模一會兒,去哪吃哩?這是我們郊區人的口音。

“吃罷飯老,咱斯跟著去下關,恁去不去?”

“咋去呀,恁瞧瞧俺家還有那倆小兔孫兒,天天費罪哩,哪敢離人兒啊!”

混得再好,也不能忘了咋說衛輝話!

這一番對話,外地人他一下子還真聽不懂,但太行山腳下的那幾個鄉的口音恐怕更是坳口了。池山鄉臨近輝縣,聲音有點輕,尾音常帶ui,聲音喜歡靠後,但是不用翻譯都能聽懂,栓馬鄉和獅豹頭鄉的人們說話,都能讓你一頭霧水了,那一個哏的啊!不仔細聽,光鬧笑話兒。

“恁那口子仰臥能啥哩呀?”這句還能聽懂點。

“都在外頭打虛鬼兒哩”哈哈,打鬼啊!厲害了。其實他說的意思是,在外面打工呢!

衛輝話和其他臨近縣城相比,口音偏重,什麼都愛帶個“的”字。曾經延津的幾個朋友都愛開玩笑說“恁衛輝人說話都好帶個“的”字,什麼筷的,椅的,單的,襪的,褲的,好像不帶“的”字,都說不好話了。”他們延津的口音輕,同樣這幾句話,用他們的口音就是“kiao,就是筷子,you,就是椅子,單就是床單,wo就是襪子,褲就是褲子”。我笑他們這是懶省事兒的表現。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鄉音,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鄉音是我們的一張明信片,是一張特殊的身份證,代表著一個區域內濃濃的文化傳統氛圍。往大了說,我們河南話,就是與眾不同的。最最能代表河南話的兩個字就是“中,俺 ”。

有一個相聲段子,模仿我們河南人挺到位:誰~我~抓~尿。有點不雅,但是乾脆利落,

耿直爽快。春晚上有一個河南方言小品《狗娃與黑妞》,就那個小香玉和陳佩斯演的。一句經典臺詞把河南話演譯的原汁原味:

“現在可不敢叫爹,進門兒得叫大叔,俺倆好了兩年多了,恁可得成全俺哪”。小香玉一句濃濃的河南話,一夜之間刻進了幾億觀眾的心裡,讓在外地不能回家過年的河南遊子感到驕傲,感到親近,感到倍兒有面子。

央視的幾名播音員兼主持人,普通話標準吧!說起本地方言,一個比一個溜,聽著就是得勁。馮鞏一出來就是天津味兒,趙本山一出來就是東北那疙瘩的。曾經的趙麗蓉老師,一張口就是濃濃的唐山味兒,由此可見方言的魅力不可小看,百花齊放才是春啊!

不管走到哪了,一句家鄉話,就會讓你不再孤單,因為每個城市都有你的同鄉人,不管你在外面混得有多好,沒有鄉音的地方,你終究是一塊沒有根的浮萍。

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我們都要保護好,而不是嫌棄它或者是揮霍一空。我們每個地方都應該保留好自己獨有的特色,而方言更是不能被更改和遺忘的。推廣普通話是為了我們和不同區域,不同層次的人們溝通無障礙,更能顯示出一個國家的民族統一和文化素質。而方言是我們的母語,更是我們家的印跡,母語都忘了,就算你會八國語言又有什麼用呢?

混得再好,也不能忘了咋說衛輝話!

□八月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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