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心靈的歌者,都將墜入一種愛裡,愛的深淵裡。深淵的深邃將是前所未有的遇見。一位歌者,絕非對詞曲的一種演繹,而是心靈的一種召喚,甚至呼喊、吶喊。
自中國《詩經》的開篇以來,我們總以為詩歌講述的是勞動人民的情感與生活。詩詞與歌賦膠著在一起,用來表達盛大的生活,更用來歌頌令人嚮往的生活。
《小雅》篇中描繪的故事與愛與愛人與愛情,用歌聲來演繹,似乎更能夠引起人的共鳴,無論是在中國古時候的語境情景裡,還是在當今的潮流裡,情感的共同共鳴千百年不會改變。
鼓瑟笙歌,美酒美食,美輪美奐,我以我場面和歡喜以招待我美麗的賓客,今晚可以一吟而醉,與明月清風共舞。《小雅 鹿鳴》篇的意境描繪那個時候的生活,足以令我們嚮往。生活非要有一點情趣來點綴渲染,才不枉那樣酣暢過。有人以詩的名義記錄下來,就一定有人表達歌頌。
鹿 鳴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將。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
我有嘉賓,德音孔昭。
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
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
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樂且湛。
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詩經 小雅 鹿鳴
當有一種歌者的情緒被渲染,就能夠刻畫出最深刻的心意,這樣的心意是從詩經的詩篇裡流淌出來的,當然也是從歌者的心上如清泉一般逸出來的。
歌頌者,歌頌自己的生活,歌頌愛情,歌頌與愛人的分離、思念、逃避,一切的關於愛的可能,都能夠付諸於文字,表達於詩歌,歌唱在曲子之上。
在我們的生活中,也許少了一種情緒,就像昨晚一位剛剛認識的好友吃飯時提及的關於風情的道理,想到唐宋時代的老百姓的歡聚生活,吃飯飲酒時,還要有人撫琴一曲,縹緲的美妙的身體裹著慢攏著輕紗將舞步晃動起來。
當時代流轉出千年的模樣,在一種認為的氛圍裡,雖然我們不知道那時候的樣子,究竟是不是如詩詞歌賦裡描繪的那樣,而只要時代存在記憶,就可以唱出心的曲譜。因而,歌頌者是傳承了一種古老精神,進而昂揚著自己的時代的情緒。
而在鮑勃迪倫的歌曲裡,我們可以看到一位美國小夥子彷徨的、奮進的、頹廢的、抗爭的追求,在生活中的掙扎與美好之間,當生活成為歌詞,當歌詞成為一種表達,歌聲必然有淚流滿面的時刻,打動自己也打動別人。
暴雨將至
你到過哪裡遊歷,我藍眼睛的孩子?
我親愛的孩子,你到過哪裡遊歷?
我曾在那十二座迷霧山旁踟躇,
我曾沿著那十二條蜿蜒的高速公路慢行,
我曾走進那七座傷心森林的深處
我曾面對那十二汪死海
我曾進入墓地中一萬里
暴雨、暴雨、暴雨、暴雨
暴雨將至你見到過什麼,我藍眼睛的孩子?
我親愛的孩子,你見到過什麼?
我看見一個新生兒被野狼包圍著,
我看見一條鑽石公路空無一人,
我看見一根黑枝上滴血不止,
我看見滿屋子的人手握嗜血的錘子,
我看見一條白色階梯被水淹沒,
我看見無數空談者的舌頭斷裂,
我看見孩子們手裡拿著刀槍,
暴雨、暴雨、暴雨、暴雨暴雨將至……
——鮑勃迪倫《暴雨將至》節選
記得有一次鮑勃迪倫騎上摩托車,摩托車的車速突然失控,鮑勃迪倫的身體從車上狠狠地甩了出去,頭部著地,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命運總是充滿波折,而波折恰恰成為鮑勃迪倫的歌。在一次旅途中,鮑勃迪倫回憶道,那個時候嘴裡叼著雪茄,只要拿起一張紙,就可以寫出一首最好的歌,下筆自然流淌,彷彿是自己的生活對自己再述說,自然地流淌在音樂的曲譜裡一般。
歌頌者,歌頌自己的一段生命經歷,追求生活的美妙韻律,與自己領悟到的道理和思想。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自己的歌頌者,需要一點技巧的加持,需要一點熱愛的付出,需要保持對生活的最本真與無比美好的長久期許。
當我們拿起時代的話筒,將自己的心曲演繹的時候,舞臺的燈光聚焦在你的臉上,你或許覺得不自然,而自然的應該是這樣的高光時刻,生命中沒有多少時刻,高光的聚集是對你命運的最高彈奏,是對自己勇敢的一種最美曝露。
無論用民族的、美聲的還是流行的唱腔唱出你的歌聲,都是用不同的方法對歌曲的不同演繹,如果你對自己的生活充滿足夠的信心,其實沒有必要在乎所謂的唱法。千百年前的中國古代人在田野裡勞動的時候,就可以唱出一曲情歌,就像對自己心上人說說話,自然的流露,真情的宣洩,勇敢地表達出來你的想法就好,拋棄所有顧慮。
為此,我們再來來感覺一下古詩詞裡音樂性的理解和演繹,一首蘇東坡的代表詞作,表達了詞人怎樣的情緒和情感。
水調歌頭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蘇軾 水調歌頭
蘇東坡的這首詞,寫出了東坡許多離愁別緒,萬般思緒託付與月亮而把自己的話說。悲歡離合人間事,一壺濁酒吟盡,把青天問個透!而在王菲的歌聲演繹裡,空靈的唱腔如從高閣樓臺上飄落下來,聲音猶如月光一樣純潔,表達淋漓酣暢。
讓我也成為一名歌頌者,從古代的詩詞歌賦唱到現在的歌劇、京劇、流行的歌曲,誰不是自己這個時代的主唱者,誰又不是一個歌頌者,曾幾何時我們徜徉的心意在春風裡沉醉,在離岸的船埠頭與愛人揮揮手離去,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傾聽雷電頌。
歌,為心聲,心裡流淌出來的歌,是你自己的靈魂表達與縱容。情知是所以而起,一往而深,一念而就,一生珍貴……
“歲月的歌,從山間流過,從心間流過。
”
我願人生故事在小河裡慢慢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