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教授與小18歲嬌妻,花光積蓄來到雲南辦教育,駐紮大山10餘年

1991年,一個名叫樂安東的荷蘭小夥跋山涉水地來到中國,他在雲南的景頗族山寨裡,一待就是十多年。再後來,樂安東因為工作原因到了北京,還和一個比自己小了18歲的女孩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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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在別人看來已經是人生贏家的樂安東,卻在此時放棄了在北京的優渥的生活,再次帶著妻子回到了德宏自治州景頗族山寨,不僅自掏腰包建立了“榕樹根”公益組織,還一直在此定居,默默守護著這裡的孩子們。

如今,“榕樹根”公益組織的創立已有十多年的時間,樂安東和他的妻子現狀又是如何的呢?

遠赴雲南研究景頗族文化

樂安東,一個在中國生活多年的荷蘭小夥。

1964年,樂安東出生於荷蘭的西部港口城市多特雷赫德,小時候的他便展現出來了對語言方面的天賦,樂安東最喜歡模仿電視裡面那些外國人說話,他覺得每一種語言都具有各自的魅力。一次偶然的機會,樂安東瞭解到了漢語,這種頗具東方神秘感的語言令他深深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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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萊頓大學讀書時,樂安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漢藏語系作為專業,之後在讀博期間,樂安東選擇了更為小眾的載瓦語作為研究課題。

載瓦語屬於漢藏語系中的一個旁支,是我國雲南地區的景頗族人民使用的一種語言,不過在我國使用載瓦語的人也僅有幾萬人。懂載瓦語的人不多,而且從已有的一些資料上來看,關於載瓦語的記錄也只有寥寥數語。

為了能更深入地研究自己的課題,同時也為了填補這一學術史上的空白,樂安東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去雲南,只有徹底融入到景頗族人的生活當中,他才能對這門語言有更加深入地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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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東是個行事果斷的人,下定決心之後,他真的就獨自一人來到了中國。幾經輾轉後,樂安東才終於找到了雲南景頗族人的聚居地。

從1991年開始,樂安東經常往返於荷蘭與中國兩地,他數次來到雲南德宏,目的就是為了能和當地的景頗族人拉近距離,瞭解他們的生活常態,藉此增加對載瓦語的瞭解。

但其實樂安東剛剛來到雲南時,事情的開展遠比他想象得要艱難許多。景頗族人民長期聚居在一個山寨裡,平時很少跟外人接觸,而樂安東作為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山民們對他既好奇,又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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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東對於山民們的反應並不奇怪,他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外人,突然闖進別人的領地必然會遭到排斥。所以樂安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前期花了很多時間去和當地的山民們接觸。

因為樂安東的中文很好,和當地的山民們交流起來也不會太費勁,而且他態度溫和有禮,又十分尊重當地傳統文化,久而久之,樂安東已經和當地的景頗族人打成一片,山民們也紛紛接受了這個老外。

樂安東沉下心來做研究,在雲南的景頗族聚居地一待就是14年的時間。他和當地的山民們同吃同住,以便於自己更好地融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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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東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山民們聊天,他知道,有許多的文化傳說只能靠著口口相傳,聊天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獲取資訊的機會。凡是山民們在聊天中提到的歷史傳說,樂安東都會用心記下來,事後再去慢慢驗證。

就這樣,樂安東花了十餘年時間,對於載瓦語這門語言已經瞭解得非常透徹,從發音音調到語法規則等,樂安東都一清二楚,並且也掌握了大部分的景頗族文化。

不過,就是因為自己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去研究一門小眾語言,樂安東發現自己已經徹底地愛上了載瓦語。可載瓦語本身就屬於非常生僻的語言,平時使用它的人也不多,景頗族的年輕人大多數都不會說載瓦語。這意味著等到景頗族老一輩的人全都離世,那麼這門語言也會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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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東不忍心看見載瓦語就此銷聲匿跡,於是他利用這些年收集到的各類資料,又花了大量的時間把資料歸類整理,最終編寫成了一部詞典,就是長達1700多頁的《載瓦語語法及詞典》。

這是樂安東花費十數年的心血,也是載瓦語曾經存在過的證明。將詞典編寫完成後,樂安東提筆在詞典的扉頁上寫下了這樣的一句話:“獻給我的那些具有非凡創造力和熱情的景頗人民!”

對於很多語言學家來說,研究一門語言就是一項工作,他們通常會花幾年時間來完成這項工作,之後就會開展下一項研究工作。像樂安東這樣專門花了十幾年時間去研究一門語言的學者,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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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載瓦語詞典出版後,在學術界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它被認為是填補了載瓦語在學術界的空白,世界各大語言學院都收藏了這部詞典,樂安東也因此被授予了最高榮譽博士學位。

北京任教遇見一生所愛的人

2005年,詞典編寫完成之後,樂安東到了北京,他受聘成為北京外國語大學的教授,而且是本校第一位教授荷蘭語的外教。

樂安東在北京待了有好幾年時間,在此期間,他還意外遇見了自己一生所愛的人。

2007年,世界自然基金會與荷蘭的大使館在北京進行交流活動,樂安東受到邀請去參加了活動,就是在這場活動上,樂安東遇見了一位中國女孩叫李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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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暘原本在一家跨國公司做律師,薪水豐厚,工作又體面。然而李暘心裡卻並不感到滿足,她覺得這樣的工作好像一眼就能望到頭,做這份工作也並不能帶給她任何成就感。

於是李暘辭去了律師一職,轉而投身於環保事業中做起了貢獻。她先後在世界自然基金會以及美國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都做過傳播官,雖然薪水遠遠不及從前,但李暘心裡卻更加滿足和踏實。

樂安東和李暘在活動現場遇見,兩人一見如故,樂安東和李暘說起了自己在景頗族的一些見聞,李暘聽得入迷,也和樂安東分享起了自己做公益的一些經歷。兩個人的共同話題是越聊越多,活動結束後,樂安東和李暘還交換了聯絡方式,約著以後一起見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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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日久生情,而樂安東和李暘卻是第一面就互有好感,很快,他們便確定了彼此關係。不過,李暘出生於1982年,而樂安東此時卻已47歲,兩人之間有著近18歲的年齡差距。

李暘第一次帶著樂安東回家見父母時,毫無意外地遭到了父母的雙雙反對。李暘的父母一來是覺得樂安東的年齡和李暘實在相差過大,二來他們也有些介意樂安東外國人的身份。

不過李暘是個很有韌勁的姑娘,她知道讓父母一下子就接受樂安東是行不通的,於是她就經常和父母講樂安東的事,說他是如何為了研究在山寨紮根多年,又如何編寫出載瓦語詞典,李暘還常常帶著樂安東上門和父母接觸。漸漸地,李暘的父母也終於接受了這個洋女婿,樂安東和李暘也順利結為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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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婚後,樂安東曾經帶著李暘去了一次德宏自治州,他對李暘說:“儘管我已經在北京待了7年時間,但我始終無法真正融入北京的生活,只有在這裡,我才感到輕鬆和自在。”李暘便反問他:“既然放不下,為什麼不順從自己的心意,乾脆回到這裡來呢?”

李暘的話讓樂安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一方面自己確實想回到德宏自治州,回到和景頗族人共同生活的地方,但是另一方面,李暘在北京生活多年,突然要她跟著自己到大山裡面吃苦,他也於心不忍。

糾結再三,樂安東把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了李暘,不料李暘卻坦然一笑,她尊重樂安東的選擇,也願意跟著樂安東一起去德宏,更不怕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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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到妻子的支援,樂安東心裡頓時有了底氣,他放棄了北大教授的遠大前程,和李暘一起來到了德宏自治州的西山鄉,從此便在此定居。

與妻子一同建立“榕樹根”

德宏其實全稱是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位於雲南西部的一個地級行政區,常住人口只有一百多萬,且幾乎都是少數民族,因此這裡的語言十分龐雜。而且因為經濟發展落後,山裡的孩子們幾乎都不怎麼讀書。最令兩人感到擔憂的是,在景頗族寨子裡見到的那些“問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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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地處中國邊境,許多走私的毒品都要經過這裡,久而久之,景頗山寨裡的一些山民也開始吸毒販毒,這些人被抓入獄之後,留下來的孩子就成了萬人嫌。這些孩子沒有父母管教,根本不會在學校乖乖讀書,逃課打架都是常事,最後甚至還會染上毒癮,就和他們的父母一樣。

樂安東以前為了做研究而居住在景頗族時,在空閒之時也會給這裡的孩子們傳授知識,他不忍心看到那些孩子變成所謂的“問題少年”。這一次和李暘再回到德宏自治州,他做了一個更大的決定,他想在這裡創辦一所學校。

2011年年底,樂安東和李暘拿出了全部的積蓄,在西山鄉買了一塊地,準備建造一座理想家園,既可以做他們兩人的居所,又可以把這裡當成學校,給孩子們傳授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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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蓋房子的過程卻一波三折,他們首先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工人看不懂圖紙。原本設計師已經按照樂安東的想法設計出了一份建造圖紙,但當他們把圖紙交給當地的工人時,工人們卻一頭霧水。深山裡的工人文化水平原本就不高,山裡的房子蓋起來也簡單,他們之前從未接觸過這麼複雜的圖紙,看不懂也算正常。

於是,為了能和工人講清楚細節,李暘不得不每天和設計師打電話溝通,再把設計師的想法轉述給工人,就這麼一點一點地推動著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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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的發展遠遠沒有這麼順利,房子蓋到一半時,糟心事又來了。李暘和樂安東遇到了黑心包工頭,發現這個看似老實的包工頭不僅虛報的建材費用,還剋扣工人們的工資,中飽私囊。李暘知道了來龍去脈之後直接攆走了包工頭,這下只能自己親自上場監工。

儘管兩人已經試圖走法律程式來追回被貪汙的建材款,但是司法程式繁瑣,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弄完的,可房子還得繼續蓋呀。於是,樂安東和李暘又開始想辦法籌錢。李暘說:“那段時間,我們每天幾乎只能睡到兩三個小時,每次想到這些糟心事都幾乎要放棄,但最後,我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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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在經歷了那麼多的波折之後,樂安東和李暘的房子才終於建成,他們這座房子命名為“榕樹根之家”。

榕樹是德宏自治州當地非常常見的一種樹木,榕樹的枝葉茂盛,樹幹壯實,無論嚴寒酷暑都依然挺立著。樂安東覺得自己和榕樹很像,他想就這樣做一棵榕樹,默默守護這裡的孩子們。

學校終於落成,夫妻倆也正式開啟了支教生活,儘管這裡的設施簡陋,教學條件也不盡如人意,但可以真正地為孩子們做一點事,他們依然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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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榕樹根之家限制了時間,只有在週末和寒暑假期間對外開放。但漸漸地,樂安東和李暘樂觀開朗的精神感染到了這裡的孩子們,越來越多的孩子願意待在榕樹根,於是榕樹根之家也就不再限制時間。

白天,孩子們可以在這裡進行各種活動,例如讀書、看電影、做遊戲等等,夜晚來臨時,大家則會聚在一起看星星,再多的煩惱,都會消失於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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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樹根建立的初衷就是為了幫助孩子們找到自我認同,所以樂安東和李暘並沒有設定太多的文化課程,反而是因材施教,為孩子們開設了一系列的趣味課程,例如由真人扮演的木偶戲,李暘會帶著孩子們一起做道具、排練等等,樂安東則負責創作劇本,他很巧妙地把景頗族的古老傳說改編成劇本,讓孩子們在排練過程中也能對景頗族文化有更多瞭解。

除此之外,榕樹根之家還有街舞、快樂英語等課程,孩子們可以選擇自己最感興趣的課程學習。樂安東和李暘不要求孩子們能做出什麼耀眼的成績,只是想要他們明白,自己將來長大到底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有了目標,就要為此付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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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樂安東和李暘夫婦搬到德宏州開始,再到他們一手建立榕樹根公益組織,如今也有十餘年的時間了。這些年,也有不少的志願者來到這裡,榕樹根之家也發展得越來越壯大,一批又一批的孩子來到這裡上課,又透過榕樹根走出大山。

只有樂安東和李暘還一直堅守在這裡,正如樂安東所說過的話一樣:“我願意做一棵榕樹守護一方土地,我的根就在這裡,我必須牢牢地紮根在這裡,我沒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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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樹不喜施肥,不用給它過多的養料,只是依靠光照和雨水,它也能長成參天大樹,為行人帶來蔭涼。樂安東從荷蘭而來,卻在雲南景頗族的寨子裡紮了根,他和李暘,默默地在大山裡堅守了十餘年,他們就是一棵值得讚揚的榕樹。

在未來的日子裡,榕樹還會繼續生長,大的榕樹會用自己的養分滋養著其他榕樹苗,未來的榕樹根之家,一定會長成更為壯觀的榕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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