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為了生孩子送了命,這樣的母親,是無知還是可憐

對於母性的書寫,在文學中俯拾皆是。波伏娃談及生育時說:“女性透過做母親來實現她的生理命運,是自然賦予她的’使命’。”尤其是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對於母親的品格更是以受苦、生命力、奉獻為主要格調。

莫言的小說極其強調“種”的沿襲和傳承,而在莫言筆下,母親便是“種”的傳遞者,是生命的締造者,是宇宙的起源。由此,莫言在《蛙》中也塑造了這樣一個傳統與現代相交織的母親群體,她們共同的品格是犧牲、生育、悲劇。

《蛙》:為了生孩子送了命,這樣的母親,是無知還是可憐

在《蛙》中我們可以大體找到這樣三類“母親”。第一類是以萬小跑的母親為代表的早期傳統農村女性群體。她們恪守著樸素而古老的價值觀念,以為家族傳宗接代為己任,將女性的生育,尤其是將生兒子看作是人生的頭等大事,並認為其具有神聖的使命感。

第二類是以王仁美、耿秀蓮和王膽為代表的受難的母親形象。她們因襲了第一類母親的生育觀念,仍然將個人的價值建立於為家庭繁衍後代之上。儘管像王仁美這樣會有一些較強的個人意識,但她們的共性是為了孩子可以犧牲一切。

《蛙》:為了生孩子送了命,這樣的母親,是無知還是可憐

第三類是以陳眉為代表的代孕媽媽,這一類母親是在市場經濟的浪潮中迷失了的女性,以陳眉為代表的代孕媽媽大多有著不得已的苦衷,卻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成為了犧牲品,既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自己。

以小跑母親為代表的老一輩母親,她們對於生育衛生知識一無所知,對接生婆無比信任、對迷信觀念堅定擁護,也因此她們在生育的過程中都遭受了身體上極大的傷害,但她們在心理上卻從未有過受傷害感,反而以此為榮。

《蛙》:為了生孩子送了命,這樣的母親,是無知還是可憐

以耿秀蓮、王膽、王仁美三人為代表的母親群體,為了孩子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代孕母親承受著更大的悲劇,她們在某種意義是被人用作“生育工具”使用,既被剝奪了作為人的權利也被剝奪了作為母親的權利。

莫言聚焦到那些受難的母親們身上,他不僅僅向她們表達自己的同情與悲憫,而是以一種更冷峻的筆觸挖掘她們思想上的落後與劣根性,在這個過程中追問生命的意義和母親作為女性和人的獨立價值所在。

《蛙》:為了生孩子送了命,這樣的母親,是無知還是可憐

在有關生命這個重大命題的追問上,莫言透過一群母親的遭遇製造出這樣的悖論,母親們孕育生命,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換取所謂的“傳宗接代”,那麼這樣的生命延續又有何意義?唯有尊重生命才能有真正意義上的生命價值。

《蛙》中更重要的價值在於,揭開了傳統倫理下,母親作為一個女性角色的缺失,當一個女人成為了母親那麼就意味著她成為了不同於男性、女性之外的另一種角色。而這樣的角色不僅是男權社會中以父系話語權賦予其的角色命名,也是在中國幾千年的傳統倫理作用下的結果。

《蛙》:為了生孩子送了命,這樣的母親,是無知還是可憐

《蛙》中的母親們各具風格,但絕不是閃爍著奪目的母性光環,在寫這些母親的時候,莫言敏銳地將她們的愚昧、無知和可憐標點在無私、奉獻和犧牲之上,將傳統倫理和集體共識中的母性打破,為的是為母親爭取應有的權利,讓她們找到自己的獨立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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