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在《春望》一詩中
用“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來形容家書的珍貴
表達了對遠方妻兒的思念之情
親人之間的家書
是我國自古以來的傳統
即便自己不識字
也要請人代寫家書
於是“代寫文書”的行當應運而生
如今在知識普及、科技先進的年代
這個老行當幾乎絕跡
從事代寫文書的先生們也都改了行
城市街角那處獨特的風景線
成了很多老福州人獨有的記憶
過去,書信是人們通訊的主要方式,人們透過書信交流資訊、聯絡感情。
識字的人,寫信是個輕鬆的活兒,而對於目不識丁的人,想寫封信把身邊發生的事情告訴遠在異地的親人朋友,就顯得沒那麼容易,只得求助他人,於是,
專門代人寫信的行當應運而生了。
代寫文書的先生時常
在郵政局門口或室內一隅擺一張條桌,桌上擺放墨盒、毛筆,桌旁還掛著一個“代寫書信”的宣傳板
,時不時打量著人來人往的路人,期待著顧客的到來。
如果有顧客光顧,代寫文書的先生便讓其坐在對面,問清顧客對收信人的稱呼和寫信的內容,聽完顧客的一番詳述,先生便心中有數,隨即動筆,不一會兒工夫就完成了。
隨後先生就著書信內容從頭到尾朗讀一遍,徵求顧客的意見。如果顧客覺得書信中有不妥的或疏漏的地方,先生再對著信件進行修改或補充,直到顧客滿意為止。
看著顧客將信件郵寄出去,心中如釋重負的樣子,先生覺得很是欣慰。
代寫文書的先生大多經過“十載寒窗”的苦讀
,有的是私塾先生,或許緣於沒有人請他教書,只得流落街頭,掛牌為人“代寫文書”,為不識字的婦女等提供服務。
有的是看命館裡的看命先生,為了擴大業務,增加收入,也兼營代寫文書。代寫文書的先生中有高手,也有濫竽充數者,因此傳下不少笑話來。
著名民間喜劇作家李齊樞曾寫過一出題為《一字之差》的小戲,一個看命先生代在南平開裁縫店的一對父子寫信,誤把“僱”字寫成“故”,說“店中故了一人”,信從南平寄回福州家中,家中的婆媳請人代讀,得知“故了一人”,如同晴天霹靂,悲痛欲絕。之後趕去一看才知道是一場誤會,轉悲為喜。類似的笑話故事不少,諸如因請人代寫文書,暴露了私人秘密,結果被人騙等,這說明在文化程度普遍較低的過去,代寫文書這個行當很受人們關注。讀信往往接著代寫回信,解放前後大約收費1元,還算便宜。
代寫文書這行當在華僑多的地方更有廣闊的市場,比如在長樂的一些鄉鎮,那裡有很多華僑出外謀生,家中多是老人與婦女,所以讀信看信的事還得有人代勞。
代寫多是代人寫信,偶爾也代寫訴狀、遺囑、傳記、家史。
代寫文書中難度最大的是代寫訴訟狀紙,委託者與代寫者往往不是一次交談就能解決的,工程量大,收費也高。
清末民國初,出現了律師的行當,寫狀紙的差事就由律師代替了。不過,代寫文書先生中書法較好的還會抓住年關新春佳節到來之前大幹一場,這就是寫春聯。
在那個沒有電腦、手機的年代裡,書信是人們溝通交流的重要渠道。所謂“家書抵萬金”,寫信在那個年代是一種時髦,也是一種有感情、有寄託的標誌,是外出的人與遙遠的家之間的線。
隨著時間的推移,書信逐漸淡出了日常生活,前來找代寫文書的先生代寫書信的人越來越少,一瓶墨水變得越來越“經用”。
隨之而至的是,“唯恐說不盡,臨行又拆封”,寫信時的那種獨有的感情;“遠夢歸侵曉,家書長不達”,等信的那種等待的心情;“獨下千行淚,開君萬里書”,拆開信封時那一瞬間的美好感覺;這些書信帶來的美好感覺也悄然消失。
至今,代寫書信這個老行當已經成為遙遠的過往。令人懷念的是,那個年代人們的淳樸,給予代寫文書的先生如此的信賴;令人懷念的是,那個年代情感的真誠,一封書信被視為至寶;令人懷念的是,那個年代純真的友善,也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承載。
如果你,經歷過書信時代,是否還記得素箋裡夾雜的親情、友情和愛情,是否還能感受到盼望、等待之後的狂喜?
但願人與人之間的通訊方式換去的只是手段,留下的是永恆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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