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聖經》上說,早先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說一種語言,當他們齊心協力建造通天塔時,上帝把他們的語言打亂,使他們無法相互溝通,通天塔沒有建成,凡人也就不能隨意上到天堂。

在現實生活中,打破語言的藩籬也是一件艱難的事,許多人從小開始學一門外語,花費了許多時間和苦工,當然所有這些付出一定能獲得回報。

大多數人一生只能使用自己的母語,那些奇奇怪怪的外國語言對他們來說有如天書,這種天然的神秘性也衍生出許多對語言的誤解。

01

威爾士語是難以發音的過時語言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英格蘭人經常拿威爾士語開玩笑,他們覺得那是一種缺乏母音的過時語言,不把口水噴得到處都是就無法說完一句話。

這不是一個新趨勢,早在1749年英國旅行家約翰·托爾伯克也說過,他的一個威爾士旅伴在說一個多音節詞時差點嗆死,其他人給他拍了好一陣揹他才把那個詞說完。

事實上威爾士語是一種相對嚴謹的語音語言,只要掌握了規則,其發音和拼寫都是不變的,反倒是英語中各種需要硬記的拼寫和發音例外是多得出了名的。

說威爾士語缺乏母音也是不恰當的指責,這門語言中的母音有七個,比英語還多兩個。

不過威爾士地名又長又難理解倒是實錘,比如著名的Llanfairpwllgwyngyllgogerychwyrndrobwllllantysiliogogogoch村,它的意思是“湍急漩渦附近白榛樹林山谷中的聖馬利亞教堂和紅巖洞附近的聖田西祿教堂”。

02

黑人英語是糟糕的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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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英語的正式名稱是“非洲裔美國人白話英語”,簡稱AAVE,許多美國人尤其是白人對英語的這一分支是心存不屑的,認為它語法不通、發音含糊、充斥著俚語。

1996年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的一所學校準備把黑人英語作為一門方言加入課程體系,激起了舉國憤怒,《經濟學人》這樣的嚴肅雜誌甚至將其比作“埃博拉病毒爆發”。

反對者的理由是,在課堂上傳授一種“低階”的英語形式對學生有害無益,然而黑人英語真的那麼“低階”嗎?

以黑人英語中經常被詬病的雙重否定式為例,指責這種用法體現了黑人骨子裡自卑感的人,不約而同地對法語中的雙重否定式視而不見。

有些時候,黑人英語能用更簡潔的方式起到與標準英語相同的表意作用,目前語言學家已經能夠為其制定一套標準的語法規則,換句話說黑人英語並不是“糟糕的英語”,而只是一種不同的英語形式。

03

大舌頭國王造成西班牙語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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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一樣,西班牙語也有兩大體系,一個是西班牙本土使用的標準西語,另一個是拉丁美洲部分前西班牙殖民地國家使用的拉美西語。

兩種西語的使用者之間,相互溝通沒問題,但也存在著許多區別,其中“th”和“s”的發音區別就是一個。

標準西語中發“th”的音在拉美西語中往往發“s”,據說這是因為當年西班牙國王阿方索十世(一說是腓力二世)說話大舌頭,為了表示對國王的尊重舉國上下索性都模仿他的發音。

傳說當然只是傳說,標準西語中仍然存在“s”發音,比如在馬德里,以字母c和z開頭的單詞發“th”,以字母s開頭的單詞仍然發“s”,而西班牙南部c、z和s開頭的單詞發音全都簡化成了“s”。

西班牙殖民拉丁美洲期間,許多移民來自南部的安達盧西亞地區,他們自然把自己的口音帶到了那裡,這跟國王的大舌頭沒有半點關係。

04

漢字是一種表意文字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表意符號是能夠繞過語音直接向人腦傳達資訊,比如大多數交通標誌都是表意符號,我們一看到骷髏圖案就能聯想到危險等。

長期以來我們都認為漢字是一種表意文字,而且是世界上唯一還在使用的表意文字,這種觀點並不完全正確。

純粹的表意文字應該是像古埃及象形文字一樣,即使不知道字詞的發音也能知道它要表達的準確意思,現在我們使用的漢字已經喪失了這一功能。

漢字的純粹表意期只存在於早期的象形階段,到今天80%的漢字都是形聲字,兼具表意和表聲的功能,而且並不能讓不知字義的人一看就知道具體意思。

為此,有語言學家提出漢字應該是一種“意音文字”或“語素文字”,並不侷限於表形和表意,也有表音的成分。

05

法國是語言保護最嚴的國家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我們對法國人對法語的嚴格保護已經聽得夠多了,可惜他們還不夠嚴格,即使在法語區他們都比不過加拿大的魁北克省。

魁北克省有專門的法律保障工人說法語的權利,人數超過100人的公司都必須成立“法語化委員會”。

事實上冰島從1780年以來就在奉行語言純粹主義政策,任何外來語都會轉化成冰島語,他們透過多種方式實現這一目標,例如將冰島語單詞與外來單詞合併成複合詞,或是用發音相近的冰島語單詞變體替代外來單詞等。

冰島人嚴格保護自己語言的成效之一,就是今天冰島的學生都能毫不費力地理解12世紀的維京傳奇故事。

朝鮮也是一個對語言保護得很嚴的國家,從1949年後該國就禁止使用包括中文在內的外來詞彙,對韓國從英語和日語中借用詞彙的做法也不遺餘力地嘲諷。

今天,朝鮮和韓國使用的雖然都是韓語,但有時已經不能流暢溝通,例如朝鮮的“燈泡”一詞,在韓國的意思就是“睪丸”。

06

原始文明的語言也是原始的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一種普遍存在的誤解是語言水平是和物質水平掛鉤的,因此原始人或非洲蠻荒部落的人語言水平肯定低下,所以電影中的穴居人講起話來類似野獸發聲,往往還要輔以手勢。

不可否認的是,原始語言的詞彙總量和抽象詞肯定比現代語言少,語法也不那麼嚴謹系統,但語言學家告訴我們,所謂原始語言落後只是一種刻板印象。

任何一種能廣泛使用的語言,都具備讓使用者清楚表達意思的能力,許多所謂的低等文明使用的語言具有驚人的複雜程度。

當然,各種語言複雜性的呈現,與其文化有關,比如薩米人的語言中有1000多個形容馴鹿的詞,因紐特人有50多個詞彙來表達“雪”,義大利人對咖啡和意麵的細分詞彙也有許多。

英語作為一種國際語言,已經涵蓋了從學術論文到酒吧罵戰的很大範圍,但是在談論狩獵技巧和戰術時,它也不會比亞馬遜人的語言更專業。

07

日語是一門很難精通的語言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許多日本人對日語持有一種謎之優越感,認為它是一門獨一無二的語言,外國人永遠無法真正理解。

這種優越感是所謂“日本人論”的一部分,其中處處強調日本文化的特殊性,它聲稱日語與日本人的種族和文化緊密聯絡。

持“日本人論”觀點的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亞洲的神秘之處90%在於語言”,他們用各種方法論證外國人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也學不好日語。

這些論點中的大多數都是謬誤甚至可笑的,日本本身就有幾十種不同的方言,標準日語最早也是在東京方言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

所謂日語的獨特性,主要是與歐洲語言進行比較得出的結論,在世界範圍內日語的語言結構也並不是特別不尋常的。

由於日語採用了平假名、片假名、漢字和羅馬字母四種不同的書寫系統,日語寫作倒確實比大多數語言複雜,但僅僅是口語的話,學起來也不是那麼困難。

08

法語是一門邏輯性很強的語言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法語邏輯性極強的說法已經流傳了四個世紀,鼓吹得最厲害的不出意料當然是法國人。

早在1647年,法國著名語法學家克勞德·法夫雷·德沃熱拉就說過:“我們無論說什麼都嚴格遵循邏輯思維的順序,這是最符合自然規律的。”

法國語言學家們竭力證明法語的語法體系是最有邏輯性和最能準確表達思想的,而拉丁語之類的語言則充斥著模稜兩可和含糊其辭,一些人甚至宣傳法語的完美正是法國文化高度發達的體現。

這套理論的癥結在於,人類的語言固然是線性表達的,但人類的邏輯和感知卻不是,當我們看到一隻猴子在剝花生時,得到的是一個整體的概念,而不會分解為“猴子”+“剝”+“花生”這一主謂賓結構。

因此,法語的邏輯性符合人類思維的自然規律一說根本就站不住腳,事實上任何語言都可以用符合邏輯的方式清晰地表達思維,而即使是法語,也有含混不清的表達方式。

09

漢語是一種單一語言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許多外國人對漢語的最大誤解是,他們覺得中國14億人說的都是同一種語言,當他們學會普通話興沖沖地來到中國後,才發現自己在大城市之外的許多地方依然無法跟當地人交流。

嚴格地說,漢語並不僅僅是一種語言,而是包括普通話和幾十種方言在內的語族,它們之間的差別有時候並不亞於歐洲國家之間的語言差別。

漢語在普通話之外最大的方言是吳語,在上海、浙江、江蘇、安徽、江西和福建都有使用。

廣東、廣西、海南和港澳地區使用的粵語也是另一大方言,發音中包含了長母音和九種音調,被認為是一種接近古漢語發音的方言。

如果不使用普通話,來自不同漢語方言區的人往往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好在我們還有統一的書寫系統,多少能彌補這方面的不便。

10

英式英語是最正統的英語

漢語是不是一種語言?對語言的10個誤解

我們通常認為英式英語是最正統的英語,而美國、澳大利亞、紐西蘭和南非使用的英語都是不那麼純粹的變種,這是一種想當然的刻板印象。

實際上,英式英語在過去三個世紀中的變化遠遠超過美式英語,舉例來說,18世紀時倫敦人和北美殖民地居民說話時,字母r在子音前或單詞結尾處都會發音,而今天英式英語中的“hard”、“far”之類的單詞中字母r已經不發音,反倒是美式英語還保留著傳統。

由於英國的殖民歷史,使得英式英語成為一種強勢語言,即使它變動很多,也能夠在其他國家很快獲得認可。

近年來英國戲劇界倒是有一種風潮,在上演莎士比亞經典戲劇時使用伊麗莎白一世時代的英語發音方式,這股復古風導致舞臺上的演員發音與現代英式英語截然不同,有些發音特徵反倒與美式英語更為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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