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1.圓雕虎

玉質較白,因受沁大面積呈現深褐色、黑色沁斑,愈顯古樸滄桑。玉虎為圓雕,兩耳蝸減地砣刻,耳朵邊緣輪廓清晰,貼於腦後,四肢平伸在腹下,長長的巨尾下垂稍彎,伸向後方,大腿、四肢、爪趾僅用寥寥幾條陰線就表現得惟妙惟肖!雙目砣刻為平行四邊形,多數殷商晚期玉器動物的眼睛雖然也有砣刻成平行四邊形的,但是其中靠近邊稜一邊往往省略,此玉虎的平行四邊形眼睛,不僅沒有省略一邊,而是刻畫的很長,分別顯示在圓雕虎的額上和臉面上,這樣,無論是從正面、上面還是側面看,玉虎的雙眼都歷歷在目。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方形大嘴的砣刻方式,不再像殷商早期那樣鏤空,僅用兩個沒有鑽透的坑形圓孔表示張開的大嘴;孔的前邊,有一條斜的短陰線,將虎的上下唇一分為二,形成兩個尖銳的牙齒,商代甲骨文中,“虎”字的象形特徵是張開的大嘴,嘴中顯現上下兩個尖銳相對的牙齒。上述玉虎嘴部的刻畫方法,也是殷商晚期玉器龍、虎類動物嘴的典型砣刻方法。

圓雕虎整體不難看出仍然是長的立方體,使用著簡陋的原始砣玉工具的商代玉器工匠,靠著世代相傳、以材就形、惜玉過金的神來之手,將省時省工省料的砣刻技藝發揮到了極致。儘量簡約的砣刻,一隻全身俯臥在地、瞪大雙眼、窺測前方、彷彿瞬間就可撲向獵物的猛虎便躍然眼前!玉虎砣刻精美,工藝精湛,藝術地再現了一隻“張牙舞爪”威風凜凜的猛虎形象,足見虎在殷商先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玉虎在中國玉器史上的出現較晚,至少迄今還沒有發現新石器時代的玉虎,雖然紅山文化、良渚文化玉器有不少類虎的紋飾,但終究表現抽象,進入商代尤其是殷商時代後,生動傳神的玉虎開始出現,1976年發掘的“婦好”墓,出土圓雕虎四件,平雕虎四件,形象各不相同。虎在古典籍中稱作“琥”,為“六器”之一還有說琥有兵符之功能,但是否就是動物形的虎,說法不一。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此圓雕玉虎即便是六器之玉琥,但是否具兵符之功能,還仰賴有更多的考古資料證實,愚見更傾向於玉虎的功能,就是佩飾,尾有刻刀的兼有工具之能。唯殷商晚期玉虎有於龍、鳥、魚合體的器物,其功能當另有別論。玉虎嘴的正面斜鑽一孔,與一個坑形洞打通成“蜂腰孔”供佩系。

2.深褐色圓雕玉虎

玉料深褐色,全身有深入玉里的絲絮狀褐色沁斑,前肢處露出灰白色玉質。玉質溫潤,精光內涵,穿孔中殘留硃砂紅。顯微圖片可見解玉沙砣刻痕跡和微小綹裂、侵蝕坑窪。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玉虎前後肢皆向前伸展呈奔跑狀,足爪上砣刻三條短陰線表示爪趾,方形的虎頭上,豎立一對圓耳,耳蝸減地砣刻成凹形,耳邊緣輪廓清晰,虎尾下垂在臀部,尾端略向後翹起。兩隻圓眼很有特色,採用圓眼周邊減地砣刻,使圓眼立體的凸起,更顯炯炯有神,圓眼的這一砣刻方法,在殷商玉器中比較少見,工藝上難度大,且費工耗時,但其藝術表現力顯然高於平面雕刻工藝。

此類凸起的圓眼的跎刻技法,較多出現在殷商早期偏晚一點的時代比較有說服力的例證是殷墟考古發掘的第54號墓,出土有此類凸起圓眼的肖生動物玉器,已知此墓為殷商早期略偏晚一點。此圓雕玉虎的另一個特色是,用陰刻線勾畫出玉虎的方形嘴部,然後在方形嘴部的範圍內減地、對鑽穿孔,一般殷商晚期玉虎的嘴部僅用陰刻線勾畫方形嘴部輪廓,輪廓內很少減地,張開的大嘴用對鑽的不透孔表示,極少將孔打透,這件玉虎的嘴部鑽孔打透,是少見的例外,殷商早期的玉虎嘴部,打孔後鏤空,甚至鏤刻出尖齒。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此圓雕玉虎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肢體輪廓統統用凸起在身軀平面上的陽紋來表示,這在工藝上難度顯然較大,需要將肢體以外的地方全部剔地,即平均減地,這件玉虎的幾個砣刻工藝上的特色,清楚的說明它的砣刻工藝是非常講究的,殷商玉器大師在這件玉虎上傾注了極大的創作熱情,為我們留下了砣刻如此精美的玉虎! 玉虎嘴部的對鑽孔,既表示了張開的大嘴,又可供穿繩佩系。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3.有脊齒平雕虎

之所以在虎的後邊打上問號,是因為類似此件頭上有一對脊齒的平雕器物,作者曾上手多件,它們明顯與虎不同,推測殷商玉器大師之所以砣刻一對脊齒在頭部,就是為了與虎區別開來!雖然它們都有肉食動物的方形巨嘴。既然區別與虎,又是肉食動物,是否是殷商時代就大量存在的豹子、狼?甲骨文中也有豹和狼的字形。這些肉食動物,目前沒有出現在已知的殷商玉器中,在這裡,作者提出這一問題,期待有破解千古之謎的那一天。這篇小文,姑且還稱作玉虎。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青白玉,玉料白色微綠,區域性有黃白色沁斑,隱蔽處有青銅器綠色鏽跡和硃砂紅痕。顯微圖片可見漫布表面的侵蝕痕跡和其中的青銅器翠綠的鏽色、微小的自然綹裂、出灰等。玉虎頭呈方形,微昂,腹部下沉,臀部鼓起,足爪平伸,尾巴向後伸展,一副即將躍起撲向獵物的形態。虎頭上有一個脊齒,三條短陰線砣刻出玉虎的方形大嘴,嘴部有對鑽孔,表示玉虎張開的大嘴,嘴前照例有一約呈45度角的斜向陰線,將嘴唇部位上下一分為二,形成尖銳相對的牙齒。眼睛砣刻成平行四邊形,身軀上用單陰線砣刻肢體輪廓,足爪用三條單陰線砣刻出爪趾。

殷商玉器中的動物——玉虎

殷商玉器中,大凡帶有脊齒的器物都為重器,經常出現在玉人、玉龍、鸚鵡、怪獸、怪鳥等玉器上,出現在玉虎身上還不多見,例如著名的婦好”玉器中,有各種各樣的玉虎一八件之多,但沒有一件帶有脊齒。脊齒的意義目前還沒有定論,但可以肯定的是,脊齒肯定不是玉器匠師的隨意之作,脊齒的出現,似乎對器物有一定的選擇性,囿於目前沒有更多的實物資料和出土例證可資研判,此問題也只能暫付闕如。玉虎嘴部的對鑽孔,可供穿繩佩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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