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情》裡的“西海固”——絲路篇

《山海情》裡的“西海固”是一個貧瘠的地方,渾濁的飲用水,沙地上將要掉落的殘陽,一張張飽經滄桑的臉,人們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但實際上“西海固”也是是承載著絲路文化、邊塞文化、軍旅文化、民俗文化等多元文化的地方。固原,史稱大原、高平、蕭關、原州,須彌山石窟、固原古城、戰國秦長城、安西王府、蕭關等眾多的文化遺存,固原博物館、須彌山博物館、西北農耕博物館、西吉古錢幣博物館等收藏陳列的歷史文物以及豐富多彩的民間藝術,構成了一幅厚重的歷史文化長卷。

《山海情》裡的“西海固”——絲路篇

須彌山石窟

我讀過一個寧夏詩人的作品,他形象的描繪到:絲綢之路如一條絲質的華美腰帶穿過寧夏,須彌山石窟則如佩環閃耀七彩光輝。

佛教在兩漢之際傳入中國內地。絲綢之路重鎮附近往往也是石窟誕生地,如莫高窟、麥積山、炳靈寺石窟等莫不如此。再這樣的浪潮中,六盤山山北部以固原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石窟群,固原市境內主要有須彌山石窟、雲臺山石窟、無量山石窟、南鳳山石窟等。其中,須彌山是全國十大石窟之一,屬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國家級風景名勝區。

《山海情》裡的“西海固”——絲路篇

當我開啟地圖,將穿越寧夏的絲綢之路和石窟所在地一一標出時,發現它們之間更多的往事和秘密——它們往往循絲分佈,卻又和絲路上的重鎮固原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多選擇清靜又距離城市不遠的山嶽,符合這些條件後,倘若山前在有河且岩石適於鑿刻,便往往是石窟的家園。這種選擇是充滿智慧的,循交通線,並依傍城市,保持了香客和寺院補給,而隱於山野,則又營造了良好的修行禮佛的環境。

《山海情》裡的“西海固”——絲路篇

被譽為“須彌之光”的北周51號窟造像

而再看看自西安經固原到河西的絲綢之路,我再次被古人的智慧征服了——雖然路上高山大漠阻隔,黃河崩騰而過,可從地圖上看,這條聲名赫赫的絲綢之路東段北道卻巧妙地穿行其間,充分利用自然提供的各種可能性。自漢唐王朝的都城長安到河西重鎮武威,近乎是一條直線,大大縮短了使者、商隊的行進時間。因此,絲綢之路的東段雖有多條路徑,經寧夏固原市的卻堪稱其中最為重要的路線,不僅距離短,而且開闢時間早,路況好。

史載北魏時期一隻來自波斯的獅子便選擇從這裡運送,想來路途遙遠且要有籠和車,沒有通暢的大道是不行的。因此固原便成了關中通往河西走廊、大漠南北的樞紐,更因為扼守六盤山和蕭關防禦帶,與西安唇齒相依,被稱為“關中咽喉”。

《山海情》裡的“西海固”——絲路篇

周51號窟6米多高的三世佛坐像

作為多文化的交匯、融合、傳播之地,須彌山石窟被賦予了獨特的風格。如須彌山石窟受到中心文化的影響,又反映了周邊如涼州石窟的一些特色,甚至龜茲石窟的窟窿頂也可以在這裡找到。東西南北中的石窟藝術在這裡融於一爐。如果是一位石窟愛好者來到這裡,他一定會品嚐“石窟拼盤大餐”的感覺。

《山海情》裡的“西海固”——絲路篇

第45窟北周中心塔柱及鎏金造像

而細觀須彌山的各朝造像,好像在欣賞一系列佛像的“易容更衣記”,各個時代對於“美”和“時尚”的理解,也影響了石窟造像的容顏與衣裝——北魏造像臉形清癯佛穿雙領下垂的大袍,菩薩穿漢式對襟袖襦,這是北魏孝文帝“胡服改制”的浪濤拍打到須彌山所致。及至北周,造像既有北魏秀骨清像的餘韻,又給人以珠圓玉潤的感覺,成為隋唐“豐滿富麗”風格的先聲,衣紋疏密相間,擺褶重疊,呈人字形展開,下垂部分較長,突破了北魏以富於裝飾意味的風格而變得流暢自然,表現手法趨於寫實。

到了唐代,菩薩一下子變得美麗生動起來,以豐滿健壯、雍榮華貴為美,明顯地呈現出世俗化的趨勢。身繞長巾,裙裾飄逸,柔和的衣紋緊貼身體,呈現出人體的動態和曲線之美,頭梳唐代貴族婦女盛行的高頂雲髻,正是“官女如菩薩”的現實版本,顯示出唐文化的開放和社會的審美趨勢。或許可以這樣說,這裡的石窟迎接八面來風,歷經風格演替,堪稱佛教造像的一個“風尚之都”。

本文部分內容來源於《中國國家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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