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百記系列】坐飲長安

長安一記

【長安百記系列】坐飲長安

浪子建東老而立志,立志寫《長安百記》,便從此篇開始。

江湖上另一個有名頭的浪子“大仙”,曾作“快令”一首:“坐飲長安,又唱陽關,一醉撫危欄,一笑是嫣然。長安有雨,雨中有劍,劍中有飄落的杯盞。燈下有琴,琴中有怨,幽怨鎖在女人的鬢邊。”此令開門見山,以飲入題,頗有些漢家的豪氣,建東此篇便承此意,也以“坐飲長安”入題。

【長安百記系列】坐飲長安

秦嶺之下,渭水東流,渭水原的中央就是古今多少豪傑魂牽夢縈的西安城——集中著中國唐代以前大部分風華的地方。具體多少個政權曾經在這裡定都,今天的人們也曾經有過爭論,但師爺(已故歷史地理學大家史念海先生)說西安是十三朝古都,知趣的人們也就不再爭了。好吧,說是十三朝的古都,也就應當有十三朝的寂寞和繁華,也就應當有十三朝的喜樂與憂傷。其實寂寞繁華也好,是憂是喜也罷,今天看來原不過是些歲月的浮雲,後來也不過都做了杯中的滋味。如此而論,古今的浮雲倒是都和過往的酒杯結下了不解之緣。

【長安百記系列】坐飲長安

浩浩幾千年,西安十三朝的浮雲難以歷數,古都十三朝的杯盞也從來沒有寂寞過。唐長安的酒肆也許見證過古城最為繁華的風景——

其日,李白、張旭、焦遂、蘇晉、賀知章、汝陽王(李璡)、李適之、崔宗之等一干達人匯聚在一樓,共話古今以及生平之志(例如要寫《長安百記》)。狂徒聚作一局,推杯換盞,豪飲一番當然是不能免的,不大醉而休又豈能是君子們的風範?“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曹操老兒都知道唱歌助酒興的道理,達人們席間怎能等閒?果然,焦遂雖是布衣,好在能飲五斗,五斗以後高談闊論,必是驚動四座,須知四座也不是等閒古今之輩;賀知章逢酒必醉,醉裡騎馬好似行船,高興處似要把馬驅到井裡去;飲中最具氣魄者當屬李適之,罷相舉觴似鯨吞江河,醉前還能辨辨清濁,醉後管他李林甫還是楊國忠,去他媽地,神馬都是浮雲;汝陽王好飲,路逢麴車也常不能禁,皇帝想見見他,對不起,也擋不住他要先飲了這杯再走,此次席間他又多次表達了移封酒泉的理想;崔宗之其實不過是小孩子一個,但也跟著這幫鳥人不學好,喝高以後的醉態嘛——彷彿玉樹臨風前;蘇晉平日吃齋唸佛,只是酒後就記不得什麼參禪啦,羅漢也是要打醉拳的嘛;李白和張旭都是狂癲而有才,白醉後更能作詩,再醉只能臥榻酒肆,再醉便是皇帝呼他下船,他也不幹了,因為他是“酒中仙”嘛,哪有仙人朝見凡俗的道理;旭醉了最好,三杯下肚便要脫帽露頂揮毫潑墨,草聖筆下走的不只是龍蛇,也許更是雲煙吧。這一干牛人聚會,怎能不請“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的杜工部呢?許是工部酒量不夠吧,量不夠嘛,就不要說什麼羨慕妒嫉恨啦,還是趁著清醒去寫《飲中八仙歌》啦。如此盛會,只是建東楓橋邊上信馬由韁的狂想臆構呢?還是當時確曾有過?要我說什麼好呢?哎,只恨不生在開元,不然或許飲中當有第九仙了吧。

【長安百記系列】坐飲長安

作者:宋建東 時間:20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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