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內丘縣中張村千佛寺一通殘碑的解讀

讀史,在資料匱乏下,能有相關的石碑遺存的支撐,則是一個強力補充

一處“省保”,寄居於一處較偏僻的山村,在面對眾多“國保”名錄的海洋裡,非知名下的存在著,但卻在我腦海裡寄存生根了。

只因內藏一架特殊的規制遺存——佛皋(千佛閣)的存在,讓我難以割捨下的欲罷不能。

中張村千佛寺,目前遺存有明代的佛皋一座,具體型制,這裡不再贅述,詳看:

由於千佛寺遺留下的相關資料甚少,想要更多的瞭解,只有再接觸其他的方式了。

第一次去中張村,在其簡陋的院落裡,僅存一處正殿的千佛閣的西側旁,散落有一通殘碑和幾個碑首石構件,均灰頭土臉的被閒置一旁

(連結騎行太行麓,內丘覓古處(上)2017。4。17第一次遊覽);

這次復觀,殘碑亦安然矗立在千佛殿的東側,一處綠草茵茵,木格架搭建的幽靜一隅上。

對內丘縣中張村千佛寺一通殘碑的解讀

殘碑現狀

今天,將殘碑內容進行一次解讀,以補充豐腴資料使用。

對內丘縣中張村千佛寺一通殘碑的解讀

手書後的殘碑內容

對內丘縣中張村千佛寺一通殘碑的解讀

新增相關注釋

此碑內容主旨

此碑內容,列數了“重修”經閣寺(今名喚千佛寺)的經過,詳細給出了在當次重修前的成化二十一年時,寺院的規模,寺院“傾廢”後再發願予以重修的整個過程。

下面,我將分層次進行解讀:

碑文的開篇,即推出此處的地理位置來:

屢重修,乃一古剎,去內丘縣北偏東二十里,張村之中,基址十八畝,三皆古道,惟西鄰黃家,寺有石佛千尊……

之後筆峰又轉,道出“曾”重修時的場景來:

成化二十一年亦經重修,有碑可考。正殿名延壽三口口口口西地藏祖師殿四間,最前天王殿三間,後背坐觀音堂一間……

碑文明確了,在明成化二十一年間,即公元1458年時,此時的寺廟,已成規模。

對內丘縣中張村千佛寺一通殘碑的解讀

殘碑內容(區域性)

後“傾廢”,再重修時下,引出一位發願人:

田村人,於張村鄰,名張銳。幼而失母,無所依怙,鄉間之所不齒。長無妻……苦心修行,屏絕酒肉色慾……忽自思曰:我父祖之鄉有寺,傾廢於其在外,曷若歸而修整以為……

時在張村東臨的田村人張銳,朦起開始了這次的重修。

居宿於寺之伽藍殿中,臥草枕塊,自甘清苦……汝能重修增大以成此功果……吾遂許……延壽殿三間,今欲毀折,重造大其規制,增為五間……發洪誓,不動煙火九年,必欲成此功果,雖死無恨。

對內丘縣中張村千佛寺一通殘碑的解讀

殘碑內容(區域性)

當下表明了態度,洪誓要兌現。

於是,飢食生穀(音gu,同谷)面菜果,渴飲涼水,初月餘幾……感動富者樂捐其財,貧者願助其力……不二載厥功告成……

其行為感動了部眾,大家也紛至沓來,踴躍參與“重修”之中。

其中,碑文還引出幾位人物以支撐:

老僧善寧

玄真……先書水陸神像百軸以助……

檀越(施主)張廷秀

出造碑工價……

縱觀,殘碑所呈現出的碑文,洋洋灑灑在贅述著此次“重修”時的詳見,並不時也“透露”出片段中的精彩,比如老僧善寧玄真曾捐出的百軸“水陸神像”,就是個不可多得,能彌足珍貴的一個詳細“瞬間”。

關於勒石殘碑的時間斷定

因屬殘碑,在碑首遺失,且碑身上部四分之一缺失下,僅可見到支離時間(左首僅顯“十二月之吉”)下,所立石碑的準確時間較難確定。

下面,我根據碑文中列舉出的幾位人物所處的時間段上,加以分析判斷:

首先,碑文出現的“成化二十一年”字樣,那麼,該碑承建的時間上線,應在明朝的這個時間之後。

再從碑文右首的幾列文字推斷:

“乙酉科舉人本邑李鵬撰書”,查萬年曆可以得出,明朝能出現的乙酉年大致有:

1405 1465 1525 1585 1645,這五個年頭

再看“大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沙河朱裳篆額”上,得知篆額者朱裳的生辰忌日為1482~1539年,那麼,在上述出現的“五個乙酉年”中,可圈出只存在在1525年,在這個時間點上!

也就是說,此碑的“撰書”本地舉人李鵬,是在公元1525年完成的,即明嘉靖四年。

至於石碑的勒石書丹時間,應為這年後的一年半載吧。

面對近五百年的遺存,能字裡行間與古人對話,也是一種樂事。

每到一處,我都愛找尋這樣的“例子”,愛去琢磨,愛鑽牛角尖,去解讀過往,去追尋逝去了的歲月閃光點。

2021。03。24巳時解讀於雲佇山房 by 楊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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