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書單君
主播 | 樊登讀書 · 宸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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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
金庸
去世3週年的訊息登上熱搜。
曾經,他的武俠小說被學校視為「禁書」,一度慘遭「封殺」。
如今再提,只留下世人念念不忘。
”
3年前,金庸去世,很多人都說,武俠時代結束了。
但3年已過,我們心裡那團俠肝義膽的火,從未熄滅過。
與其說,金庸塑造了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
不如說,他用查良鏞的一生書寫了一個「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
大英雄頂天立地,小人物恩怨分明。
有人情痴半生,有人孤身赴死。
其實生活不需要添油加醋,白描就足夠讓人窒息。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讀書君想帶大家一起來聊聊金庸和他筆下的自己。
如果讓你一個詞形容金庸,你覺得是什麼?
才華橫溢?足智多謀?還是情感細膩?
可我覺得
「求不得」
更為準確。
何出此言?
因為他的人生開掛瞬間,皆因「求不得」三個字。
1959年,35歲的金庸創辦《明報》,並設立宗旨:
「俠氣,干預社會,對好的人和事件進行讚揚和表彰,對壞的人和事情進行批評和反對。」
他投入全部身家,然而卻經營慘淡。
最窮的時候,一杯咖啡,他要和妻子分著喝。
別說什麼干預社會,他連自己吃喝都顧不好。
為了增加銷量,不得已,他只好重新揀起業餘愛好,在報紙上連載武俠小說。
沒想到的是,靠著一部《神鵰俠侶》,報紙大賣,金庸的名聲大噪。
本想以筆代刀,針砭時弊,卻不得志;而無心插柳,隨便寫的武俠小說火了。
這種機緣巧合,就像《天龍八部》裡,無心功名的虛竹和段譽,一個成了一宮之主,一個成了皇帝。
而慕容復胸懷大志,一心復國,可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成了瘋子一個。
得到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沒想過的,卻偏偏找上門來。
如此。
緣來緣去,求之不得,不求可得!
金庸有三段婚姻,其中第二段最有爭議。
當年,他看上一位酒店16歲的女服務生,就拋棄了跟他患難與共的妻子。
很長時間,前妻都不肯原諒金庸,也不接受他的資助,最終抑鬱離世。
接受採訪時,金庸坦白:
「別人怎麼看我不管,但我對不起她。我的愛情觀不夠道德。一個人一輩子的愛情,一生一世只愛一個人,我做不到。」
正因如此,有網友說金庸小說裡最像金庸的,是張無忌和韋小寶,見一個愛一個。
儘管,金庸一心幻想的,是楊過和小龍女般的愛情,從一而終。
但。
一面是理想,一面是現實。
理想,是郭襄的風陵渡,是張三丰的鐵羅漢,是楊過苦等16年後,心如死灰地一跳。
現實,是虛竹在昏迷中破戒,為了夢姑吃肉喝酒;是周芷若被愛所傷,心思一橫誓要毀滅。
這世間所愛,白月光少之又少,多的是像李莫愁一樣,被愛情傷得千瘡百孔,忘不掉,剪不斷,一生都在糾纏。
其實金庸的厲害之處,不是將英雄人物刻畫的細緻入微,而是能把配角的愛寫的刻骨銘心。
王重陽和林朝英化「敵」為友闖蕩江湖;
遊坦之和阿紫孽情孽緣悲劇人生。
如果有人問,金庸的小說中,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什麼?
大概很多人會說,是愛情。
因為。
俠義盡頭,愛才是永恆。
人終將落俗,但屬於我們的浪漫永久不息。
如果說金庸一生中最大的打擊,大概就是中年喪子。
1976年,金庸的《明報》走上正軌。
正值事業巔峰期,卻收到一個噩耗——
他19歲的大兒子因愛自殺。
自殺之前,兒子曾多次找他談心,可都被他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了。
等到金庸幡然悔悟,為時已晚。
這件事成了金庸心中最大的遺憾。
他想不通,執念於此,這個鬱結經年不忘。
在經歷喪子之痛後,金庸忽覺《倚天屠龍記》中,張三丰在弟子張翠山死時的淚流滿面略顯膚淺。
因為這種痛,是欲哭無淚,是了殘餘生,是走不出看不透。
於是,他又在《倚天屠龍記》的後記中寫道:
事實上,這部書情感的重點不在男女之間的愛情,而是男子與男子間的情義,武當七俠兄弟般的感情,張三丰對張翠山、謝遜對張無忌父子般的摯愛。
然而,張三丰見到張翠山自刎時的悲痛,謝遜聽到張無忌死訊時的傷心,書中寫得太也膚淺了,真實人生中不是這樣的。
因為那時候我還不明白。
可明白了又如何。
走不出自己的執念,到哪都是囚徒。
佛前參不透,眾生皆淪為蒼狗,不必追問是否或是知否。
1993年,69歲的金庸決定退休。
有記者問他:「如果退隱的話想去哪兒?」
金庸說:「終南山,因為距離長安近。」
在他的武俠小說裡,「長安」大概有兩種解釋:
一,是家國;二,是俗世。
《射鵰英雄傳》中,去桃花島隱居,是郭靖和黃蓉一直以來的願望。
可最終,郭靖選擇了守護襄陽。
《神鵰》裡有一段情節,是蒙古大汗質問郭靖:
「郭叔父,趙宋無道,君昏民困,奸佞當朝,忠良含冤,我這話可不錯罷!」
這番譴責,其實完全正確,包括楊過在內的中原武林人士,內心都是信服的。
然而,金庸最終還是把最濃重的筆墨,留給了郭靖:
不錯,理宗皇帝乃無道昏君,宰相賈似道是個大大的奸臣。
郭某縱然不肖,豈能為昏君奸臣所用?
只是心憤蒙古殘暴,侵我疆土,殺我同胞,郭某滿腔熱血,是為我神州千萬老百姓而灑。
「為國為民,俠之大者」,金庸借郭靖之口,說出了他心目中大俠真正的含義。
愛我中華,守之為家,人物可刀叉劍戟,金庸則落筆封喉。
當然,與我們普通人更接近的, 可能是第二個意思:俗世。
《笑傲江湖》有個名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會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我們可能沒有郭靖那樣的俠肝義膽,但多半都有令狐沖一樣的苦悶。
可即便有太多放不下,終究還是要明白:
站在世俗裡,難免被遺忘。
金庸還在世時,曾有記者問他,去世後,碑文會寫什麼。
他想都沒想說,就寫:
「這裡躺著一個人,在20世紀、21世紀。他寫過幾十部武俠小說,這些小說為幾億人喜歡。」
2018年10月30日,金庸去世,享年94歲。
葬禮當天,他的遺照外用白蘭花鋪成心形,上面寫著一副對聯: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橫批是:「一覽眾生」。
金庸曾在小說裡,寫過很多大人物的死。
比如成吉思汗鐵木真,臨死前,鐵木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辦法繼續攻城略地,擴充疆土。
而從小經歷戰亂的金庸,一向反感侵略戰爭。
所以,在眾人稱讚鐵木真的英雄事蹟時,他借郭靖之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殺得人多未必是英雄」。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人死後,其實什麼也帶不走。
很久以前,別人問金庸:「人一生應該如何度過?」
他脫口而出八個字:「大鬧一場,悄然離去」。
沒帶走《明報》的任何聲譽,也沒帶走自己的萬貫財產,他留給我們的只有那副對聯,以及那副對聯背後的一整個武俠江湖。
不可否認,金庸時代已成往事,但我們依舊熱愛。
我們緬懷金庸,最終緬懷的,是逝去的青春。
我們懷念武俠,最終懷念的,是遺忘的夢想。
就像《白馬嘯西風》的結尾,有這樣一句話:
白馬帶著她一步步的回到中原。
白馬已經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終是能回到中原的。
江南有楊柳、桃花,有燕子、金魚……漢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儻瀟灑的少年……但這個美麗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國人那樣固執: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而今。
金庸已逝,可江湖並不寂寞。
他留給我們的文化已經融入血脈,永遠不會消退。
查良鏞先生,此行山高路遠,
「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
作者 | 書單君
欄目主理人 | 澄子
排版 |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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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 羅文、甄妮 - 鐵血丹心 乍雨初晴、永安 - 鐵血丹心 (琵琶與中胡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