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停,葉落,風吹

筆停,葉落,風吹

【風葉】

作者:清夢星河

窗外的光像流水一般流進窗內,窗關著感受不到一絲的風,窗外風拂著,葉落,飄。飄過了古道,落在了樓梯,落在了門上的瓦片,不動。風起,又吹動葉,葉從樹枝上脫落,在快要到達泥土的時候,又騰著空,向遠處不停的飄。葉看到了麥浪滾滾,飛越了列車,映照著車內的人,葉帶著露珠,飄到小溪上,飄到了北國遊子思鄉的心。葉隨風踏著時間,人感受著時間的腳步在心上壓著。風吹葉黃,好似憔悴的美人,又一吹黃葉直接爛進土裡,秋是降葉埋葬的季節,沒有任何埋葬品,只是在悄無聲息中墜入地裡,又是在靜默中腐爛,化為養料,哺育下一輪新葉,反覆如此,似鯨落海底,哺暗界眾生十五年,樹從不缺一片葉,但泥土缺。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你所遺失的美好。秋天的夕陽,在荒原上大路轉角處迎歸人,如新婦揭起她的面紗迎接她的愛人。山的綠被風一吹俱紅,遠望去似有火燒山林之意,山路盤繞,葉紅,落在山路,飄散腳邊,隨風在身前,又拂便是上天,上到了水天相接的地方,人的思緒也跟著神遊,人也貪婪的想去得到美好。

筆停,葉落,風吹

窗外,雲霧從四面八方來包裹著太陽,雲像水在天上流,又像光縷縷平整,向外望有飄絮的葉,葉也映照著人,人沒覺得這列車顛簸,只覺窗外的景美。一車看盡四季美,春樹夏水秋紅與白皚。看盡這座城,車像水流一般在馬路上川流不息。窗外,夜,車與樓都將燈開啟,城裡燈火輝煌,列車前面的燈光,透過飄來樹葉的罅隙,散入田裡,車上的人也安然入睡,一路走盡城市與荒原,大廈霓虹與曠野山歌。窗內,晨,光透入落在無人的座位,折向車內是底部,車上的書與報紙都沒人翻閱,只是低頭沉思,車入田野,遠處有煙霧繚繞,房屋三兩間,麥隨風飄,想最隨風飄入水天相接,卻不知自己已經紮根入原野。身戴斗笠,穿蓑衣的田野人弓著腰,腳扎入土開始一天的忙碌,似乎是習慣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田野,暮靄,風吹,葉動……遠望只有燈火三兩,原野上的牛羊也都消失,留著的仍然是荒蕪的草。戶前,打著桌,炊煙裊裊,斗笠與蓑衣掛在釘上,大人留一件背心,食物的香氣噴出傳入家家戶戶。葉也在傳著,大片大片地傳著,如大雨傾盆一般,飄在車窗前,貼著窗,再望似已是車窗的點綴,剝,落,入鐵軌,卡在縫隙一動不動,任憑風吹。

筆停,葉落,風吹

月色下,河裡泛起點點銀光,河裡有小舟在漂泊,再一看是葉,是遠處深山那已被染紅了的葉。蛙叫蟬鳴,樹的沙沙驚起點點的冷,剛上枝頭的秋鳥,迅速收腳飛遠,枝似鐵,葉似雨,寒入心。夜色下是一片蕭瑟,晚風習習吹動心扉的滴滴漣漪。人臥在沙洲上飲著酒,時而痴,時而狂,藉著月光,舞著輕劍,劈,葉一分為二,化為蝶悠悠的墮入地,一片兩片……晨光落在了光禿的樹枝上,一夜葉俱掉,有的扎入土裡,有的各奔東西,光依然被縷縷流雲摟著,沙洲上留著剩幾滴酒的葫蘆和一把被舞斷了的劍,人卻已不在,或許是奔向了月,月的影或許就是那個人。扎入土底的葉也化為泥,又一夜,葉俱飄,飄入北國……

筆停,葉落,風吹

砧板的嘀嗒聲不曾停,水槽裡有不斷滴入的水滴,碗筷上的水跡未被風吹乾,桌子上是那本被翻閱了幾頁的小說,床上的被子枕頭雜亂無章,電視上播報著沒有結局的新聞,屋內沒人與昆蟲爭氧氣,一切都顯得很安詳。光肆意的透過窗,落在那支還寫剩一半的筆,只有風和葉沒侵略到這個屋子,似乎在北國漂泊的人都不需要那南方美好的葉和風,馬路上的落葉與風似乎和漂泊人無關,與他有關的只有留下來的霓虹與不曾遺失的孤獨。路燈在這座城顯得多麼的平庸與世俗,街上的行人都留著骯髒齷齪的面孔,但不同的是每一次進超市的笑臉相迎,城的上空有著永遠黑壓壓的雲,雲永遠定格在那裡,從來不會往南飄,目光所及之處是密不透風又加上了鎖的籠子,籠子內有著幾隻極其瘦小的鳥,彷彿風一吹就會散架一般。砧板上的嘀嗒聲已經停止,滿了的水槽也不再有滴水聲,碗筷已被風乾,書本合上……葉和風似乎都變得勇敢,去觸及窗,他提筆將思寫在葉片,將葉放飛,飄著,葉看到了麥浪滾滾,飛越了列車,飄到了南國思遊子的心。

筆停,葉落,風吹

風捲著葉飄著,月色與陽光下都無人,城與村不再通明,葉落無歸處,落葉不歸根,就以這種姿態迎著冬春夏,無非只是凋零又重生,無非只是礪寒後又暖,無非只是無歸到重盛。風捲著葉,卷著壓在心中的愁思與縷縷時間,一同越入水天相接的地方找尋美好,不是世人貪婪,只是世人在找尋遺失於人間煙火的美好,至此,筆停,葉落,風吹。

本文來自挽墨文學社,原創文字,未經允許,禁止轉載,盜文必究。喜歡的請點贊分享,感謝!

TAG: 風吹美好窗外水天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