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把最近的新展都寫了一圈，回頭再看上海博物館《萬年長春——上海歷代書畫藝術特展》裡的明清書畫。上次我說這個展覽概念先行，明清書畫的選擇也很明顯，就是千方百計跟上海扯上關係。
明，沈度《隸書四留銘》
沈度是松江人，明初以楷書風行天下，是“臺閣體”的始作俑者。這件隸書可見其書法的全面，並不只是楷書寫得好。
明，錢博《草書盧綸割飛二刀子歌》
錢博是華亭人，其真、行書出自宋克。這頁的章草筆意確實像。
明，張弼《草書學稼草堂記》
張弼是松江人，以草書著名，被譽為“顛張復出”。
明，姜貞吉《山靜日長圖卷》
姜貞吉主要活動於萬曆年間，此畫有元人筆意，卷後有陳繼儒、董其昌跋。
明，顧正誼《為素行作山水頁》
顧正誼是是松江派早期代表人物，董其昌亦受其影響。廣州藝博院《藝海藏珍》有在展他的《仿黃公望天池石壁圖卷》，是一件精品。
明，莫是龍《為蘭臺作山水頁》
莫是龍是董其昌老師莫如忠的長子，有神童之稱，可惜未能躋身仕途。
明，董其昌《行書天馬賦卷》
臨的是大字米芾，太好看了。這卷在董其昌大展也見過。董其昌曾書天馬賦多次，在香港佳士得也曾見一卷，字比這個還大。
明，董其昌《仿古山水冊頁》
只展了幾開。
明，陸應陽《楷書詩卷》
陸應陽是松江人。這是學顏真卿的楷書。
明，陳繼儒《梅花圖頁》
陳繼儒是董其昌的好基友。也是松江人。
明，趙左《雪蕉朱竹圖頁》
雪圖顏色如此豐富，少有。
明，李流芳《溪山茅屋圖》
李流芳是安徽歙縣人，後定居嘉定，是嘉定四先生之一。
明，張弼《草書論南北口音》
明，顧繡韋陀圖
顧繡源自松江顧家，這幅完全就跟白描畫一樣，神乎其技。
明，文徵明《行書致朱察卿札》
朱察卿是上海人，上海曾發掘朱氏家族墓，出土了朱察卿銅印。
明，徐光啟《行書北耕錄殘稿》
徐光啟算是古代科學家，與利瑪竇合譯了《幾何原本》，上海的徐家彙也是因之得名。
明，董其昌《燕吳八景圖冊》
此三開分別畫松江九峰、小赤壁和城南詩社，不過董其昌的畫跟寫實真的沒啥關係。
明，文嘉《曲水園圖卷》
曲水園是董宜陽的園林，現已不存。卷後有文彭、周天球等跋。
明，杜瓊《南村別墅圖冊》
明，馬愈《畿甸觀風圖卷》
此卷原歸史忠名下，現在上博改定為馬愈作品，並稱其為吳門畫派先驅。風格跟沈周實在太像。
明，金鉉《漁舟晚唱圖頁》
金鉉是松江人，也是吳門畫派先驅。此頁是明初《六家山水集錦》中的一開，是吳湖帆收納而成。
明，孫克弘《雲林石譜圖卷》
孫克弘也是松江人，到了晚明上海真是人才輩出啊。也可見晚明的人是有多愛石頭。
明，陸深《行書收藏書畫稿本》
陸深家就是陸家嘴的來源，陸深不以收藏聞名，但看他這個收藏賬本，可知其收藏也不在少數，王維、韓幹等名跡也在列。
明，夏昶《瀟湘風雨圖卷》
主要是用來展示沈粲的題首，沈粲是沈度弟弟，也以楷書聞名。
明，祝允明《草書文賦卷》
展這件，是因為文賦是陸機所作，而陸機是上海人。
明，文彭《行書致錢榖札》
明，佚名《忠孝堂圖卷》
創作於成化年間，畫得很好的佚名之作，有劉松年的味道，感覺筆力已經接近仇英。
清，呂煥成《西溪別業圖卷》（區域性）
畫的是高士奇在杭州西溪的別業，如今這處園林被重建，叫“高莊”，就在西溪溼地旁邊，曾去過一次，但建築景物與此圖不盡相符，遊人不多，不妨一看。
清，王鑑《仿宋元山水冊》
王鑑在跋中提到陳廉曾遵王時敏所囑將宋元山水縮臨成冊。陳廉是松江人。
清，王翬《仿曹知白林泉高逸圖》
清，龔賢《山水圖冊》
清，華喦、釋明中《皋亭看梅圖冊》
清，王原祁《仿黃公望富春山居圖》
明，沈周《疏樹西風扇頁》
由沈周作畫，經唐寅、朱應祥、孫一元題跋，是眾人同舟夜遊後作。朱是華亭人。
就看這些吧，近現代的就不看了。想想挺有意思的，浙江大學藝術與考古博物館的“三吳墨妙”展，講的是吳門書派，但講到最後是來自松江的挑戰。而這個講上海（松江）的特展，也無處不見吳門書畫的身影。其實地理的區隔哪裡有這麼清楚呢？上海很多地方一直到清代都還是蘇州的，所以在我看來，如此死摳字眼找出一堆“上海人”的古代書畫，格局實在有點小。上海博物館的資源優勢應該是中國古代文明乃至國際文化的交流，本地史的展覽，何不交給上海歷史博物館？
●《萬年長春——上海歷代書畫藝術特展》
展期：2021年6月21日—10月9日
地點：上海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