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瀅先生來信急索文藝的稿子,我近日實在沒有作文的功夫,這怎麼辦呢!篇翻舊稿,大都沒有完篇,要完篇亦非一二日內所可急就。末了,找得了這一篇東西。這篇既名為“憶”當然沒有所謂完不完,所以就取此塞責。
我的父親極喜收藏書畫;光復那一年,從安慶帶回來的卷軸很不少。我飽覽之下,使我在讀書如遊山以外又開了一個新境界。此後,我父繼續在南京,蘇州,杭州收集,買了下來都交我保管。我雖不是一個藝術家,能分析的批評它們在藝術上的價值,但這渾然的美感竟把我深深的陶醉了。
我的興致是極高的,一件事情不幹則已,既幹則必竭盡我的力量做去。自從書畫成了我的癖好之後,我常到人家去要求看名人的真跡,或到書鋪子裡翻看新出的印本,自己駐買些書畫家的傳記和評論藝術的書,考查他們的相承的統系和不同的派別。
經了五六年的陶冶,雖是無人指點,也覺別有會心。當北京大學初辦畫法研究會時,曾買了許多珂羅版印的畫冊畫片;我以會外人替他們編成一冊很詳細的目錄,自以為分類部次甚有法度。但這本目錄沒有印出,我自己也沒有存稿,甚為可惜。
民國六年十月,偶陪了戚長遊三殿。順道到古物陳列所參觀。陳列所有兩部分,文華殿裡是書畫,武英殿裡是古代的彝器和宋以來的各種工藝品。我們進文華殿時,頓使我受一大刺戟。
這裡邊真有許多好東西,尤其是宋代的院體畫和明代的文人畫,精妍秀逸之氣樸人眉宇。把以前所見的一比,就顯出我家收藏的粗陋,而珂羅版印本也已失了神采。
我抑不住的喜悅,把我的心花也怒放了!我正想在筆記冊上把極心賞的幾幀的名目鈔了出來,不幸瞥見小屏風上寫著的參觀規則是禁止撮影和筆記的,警察又很很的跟隨,使我在懷中摸著了筆記冊而不敢取出。
退一步吧,想每幀多看上幾眼,而同遊的人又沒有我的興致,他們只是匆匆一走,我也只得隨著出來。歸後把記得的寫出,約有三四十件,戚長誇獎我的好記性。我道:“看了二百幀只記得三四十幀,這算什麼好記性呢!看我明天再去,把所有的盡記了出來!”
那時我住在北大西齊,明天早起,就在對面的小飯館裡吃了一頓飽飽朝飯。上午九點,陳列所初開門時,我就進去了。這次一人獨看,看的時間由得我隨意伸縮。每逢到一幅心愛的,就立上十分二十分鐘,對著它端相。直相到下午三點許才出來,陳列所已快關門了。這次的成績可真不少,連同上一天所記的共得一百八十餘件,所差的不過十分之一了。此後又於七年四月,九年三月進去兩回,續補了六十餘件(陳列的東西時有更換,故溢位二百件之後)。
自九年夏間畢業以來,自己的督促和人家的責望逼得我沒有閒暇,連自己家裡的書畫也很不容易抽出時間去展看。這次到京已有十五個月,竟不曾到過文華殿一回,正似京師圖書館為我最愛到的一處地方,但在這時期之中還沒有去過一樣。
這篇東西,曾有友人要我寫清,刊入報紙。我總想把記載清宮書畫的《佩文齋書畫譜》,《石渠寶笈》,《秘殿珠琳》等書取來勘校一過,再行寫正,所以沒有應允。但至今已有九年,還未校過一書,這樣蹉蛇下去,說不定終我之生也就不會有這一天,反不如現在發表出來,可以引起其他有興並有暇的人去做我想做的工作,這也是一個道理。所以就在本刊發表。材料出於倉卒的記憶,一定有很多的譌誤,渴望讀者指正。
我對於古物陳列所的辦理上,很有幾處極不滿意。藉著發表這文的機會,縷述於下,希望他們能因此而改善。如他們假作痴聾,依然如故,只得希望國民自己起來解決了。古物是全國公有的古物,本來我們太放任了!
第一,古物陳列所的東西不應該守秘密,不許人家攝影及筆記。我們所以要把古物公開,原要使國民得以欣賞,得以研究,而欣賞與研究原非匆匆一看所能了事的。外國的美術館中,不但許人攝影,而且許人坐在那裡臨摹,做長期的工作。這才是正當的辦法。
現在他們不許人家攝影,當可說是為要得到發賣印片的專利;至於連筆記也禁止,除了說他們守秘密之外,我真想不出有絲毫的理由。但他們只能禁人的筆記而不能禁人的腹記,結果還有我這樣的戇人寫了出來,印在報上,可見要用一手掩盡天下目是不可能的,徒然耗費心機而已。
第二,古物陳列所的東西應當知道是國家的公物,不應當聽讓官僚闊人索取。這句話初看甚覺可笑,但事實是這樣。當袁世凱稱帝時,曾在所中提出許多珍貴的東西送給外國人和他的大臣,藉為贊成君憲的一種酬報。那時報紙上曾有幾回記載;可惜這些報紙不在手頭,未能鈔出。今把粘在冊上的報紙寫下二則,以見一班:
徐世昌因陸榮廷本屆壽辰,特派武官朱少偉,黃得如賚帶禮物四大木箱,前赴武鳴致送。聞有武英殿中所陳列之大花樽二尊。玉器四具……各物統共值四十萬元。陸榮廷以此等皆屬公物,除將題有上下款之壽屏壽序酌收外,其餘珍物已交來使賚還,即日護送出港雲。(八年十月二十日《嶽南新報》)
歷代帝王像及《出警入蹕圖》,民國四年雖經陳列一次,為日無多,即由公府提取。中外人士往往以未曾快睹為憾。此次因減價期限較長,特由公府提回,暫行懸掛文華,武英,太和各殿,藉饜中外人士之望。燈節後仍須送還,並非永久陳列,幸勿交臂失之!(十一年二月都是《門新報所》登古物陳列所減價廣告)
我們看,古物陳列所的東西,做了總統就可以自由提取,作壽禮送,最高的行政機關也可以自由提取,據為已有,這是什麼道理?這類的事情,當然隨時都有,聽說只要做了總理總長就有開條提取的權力,不過事情秘密,加以國民的不注意,因此,若無其事而已。
最近在報紙上,又見清室善後委員會中檢理清室檔案,發見清室向陳列所提物的單子。以亡清的皇帝而竟向民國的古物陳列所隨意提取物件,這真是豈有此理!照這樣下去,陳列的東西不要全給闊人提完而後關門嗎!
我們對於此等事,決不能原諒他們的屈於勢力之下而不得不然,因為他們還不懂什麼叫做古物陳列所,還不懂什麼是民國國家設立的古物陳列所,他們只會恭恭謹謹的做闊人的寶藏外庫的經理者,所以對於國民的參觀只有“訑訑之聲音顏色,距人於千里之外”,他們也正不求我們的原諒呢!
第三,古物陳列所的東西應當編印目錄,剋日公佈,聽人購買。我們到陳列所所看見的,只有文華武英兩殿及太和殿中零落的幾件;所有藏異物件的庫——鹹安宮寶蘊樓——裡邊究不知存著多少。因為有好許多東西我們不得看見,即看見的亦因不許撮影和筆記而不久就遺忘,所以由得他們提取而我們無從知覺,即知覺了也不會激起甚深的眷戀。
這真是借公開之名而行秘密之實的一個好方法!所以我們應當要求他們編出目錄:詳加說明,一方面可以供給我們研究的方便,一方面也可以杜絕將來再有提取的事情的發生。這目錄上並應將十餘年來被奪的物品名目及奪取人名列入,以便作收回之計。
第四,古物陳列所的東西應當全部攝影精印出售。數年來,武英殿的門口確有幾個玻璃櫃子裝著出售的影印周銅器冊,董香光畫冊,郎世寧等畫片和明信片。但種數的寡少,印刷的粗劣,還沒有一家小店鋪的規模。我們只要把寶蘊留真取來一看,便可知道最俗下的印本也不如此過。
我們平日常說犯著俗氣的是商賈氣,是市儈氣,但市儈商賈印出的書畫片卻還能講究雅緻的裝璜,還不致全失書畫本身的美感,古物陳列所印出發賣的算什麼呢?這些模糊失神的東西,我歷次想買而終於沒有買,就為買了回去,對於我所極賞識的書畫要漸漸的化為惡感了。
北京城中好的印刷鋪子到底還有,寫字秀氣一點的人也未死絕,何苦專煩下等的印刷鋪去糟蹋古人的名跡,專請寫招牌人去開封面呢!他們如能把所藏的東西精印出來,即使評鑑考證方面未能完備,也未嘗不可運銷京外和國外,做一筆好買賣,來貼補自己的經費。可惜他們枉擔負了保管古物的職責,實際上連商賈的知識還彀不到!
第五,古物陳列所的門票不應賣得這樣貴。現在買進紫禁城(即東華,西華兩門)的票計洋三毛,陳列所每殿一元。廉價期內,每殿減為五毛,而進紫禁城的票不減。那麼,我們進去一次,平時是二元三毛,廉價期內是一元三毛。在這生計枯窘的時候,定出這樣貴的票價,簡直是拒絕人家的進去。所以進去的人就少極了。本年二月五日,我和我妻到武英殿,拿了一張五元的鈔票叫他們找出四元,他們竟找不出;幸而覓得一張零票,方能買票進去。進去之後,在三小時之內,所見的遊人只有五六個。這尚是陰曆的新年,尚是在廉價期中,而遊人人少竟如此,賣票房就隨著而一寒至此,這便見得他們定了高價的效果了!
其實,東華門到西華門這一條路早已成了闊人通行的道路,馬車僅可以自由透過,掛公署徽章的人坐的人力車也不會受阻擋,這三毛錢的門票原不過留難一般平民罷了。至於太和殿上放了一點東西,藉此為廉價期內不減價的理由,更是拙笨的騙人方法。幾個木刻嵌字的屏風,幾個雕刻盤龍花紋的櫃子,幾個景泰藍的小寶塔,零零散散的放在殿上,沒有一毫統系,也沒有什麼美術意味,並且與太和殿的殿宇是十分的不相稱,這算什麼呢?萬牲園中的暢觀樓須另行買票,本已不通,新近放了一座鱷魚的標本,竟加了三倍的票價,弄得自此以後輕易沒有人進去。
官僚辦事的可笑,大率如此,他們若是不要人家到來,免得許多麻煩,便應取消公開的名義;他們若是要多賺錢,則賺錢自有賺錢的方法,斷不宜一味勒索高價,使仿望而卻步。在這上,又使我嘆息他們連商賈的知識也彀不到了!
第六,古物陳列所的經費應當建議增加。在《現代評論》第十一期中,讀到唐有壬先生的《我們對於財政善後的主張》,知道陳列所的經費每月只有一千元。這使我對於他們很起憫憐的同情,對於這些古物也不禁起了恐怖的感覺。我們想,這一種元即使按月拿到,除了發給薪水工金之外,那裡還有餘瀝可以及到古物身上;何況在這連欠帶扣的政費之中,一個月能拿得到多少!讓一班生計困苦的人終日對著一大堆的珍貴物品,這是如何的危險!今將兩月前失去東坡墨跡一事的報紙記載鈔錄於下:
古物陳列所文化殿陳設之歷代名家書畫,日前經該所楊所長檢查,失去蘇東坡墨寶三軸。該所長即將陳設科經手人王劉全吉等派人監視。昨日探悉該所自此項竊案查覺後,隨即呈報內務部。內長龔心湛聞之,甚為震怒,即下一手論,略謂“古物陳列所長呈報失去字畫數件,其中顯有情節,不能以疏忽二字即可卸責。應著限該所所長督同所員,於三日內將原物悉數查獲;否則從嚴罰處”云云。……(十四年二月十二日《晨報》)
古物陳列所文化殿失去蘇東坡墨寶三軸。自查覺後,內務部令該所所長楊乃賡於三日內將原物悉數查獲,否則從嚴罰辦各節,前已揭載本報。茲悉該所所長因該項失物雖經多方偵查,尚無著落,積尤成疾,已於昨日病故云。……(十四年三月三日《晨報》)
這一件事實,固然不能說定它完全因為經費短少而發生,但經費短少至少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吧。照這個樣子拖延下去,陳列所東西即使不提完,恐怕也要偷完了
我們不許再有徐世昌一般的人把古物奪去送禮,也不忍再有楊乃賡一般的人遭逢了不幸而嚇死,更不願意這些古物成了秘密的東西,使我們出了很貴的票價而僅作匆匆的觀覽,且毫不能知道寶蘊樓的底蘊。我們主張澈底的公開,把寶蘊樓的全部也開放,陳列的地方不夠,可推廣至傳心殿諸處;無論何人,只要納了很微的票價,就得進去自由賞鑑,使一般平民都受得到優越的美育的陶冶。
還希望陳列所的所員們學到一點商業上的常識,會得計劃如何可使遊人眾多,如何可使遊人滿意,如何可使遊人心愛的作品都有精美的印片買了回去,作永久的欣賞。這等的問題都解決時,便是政費拿不到,也未嘗不可因國民的同情而圖發展了。這是為國家,為人民,為陳列所自身計都有益的事情,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意興去做?
古物陳列所是以奉天和熱河兩處行宮中的物品成立的;聽說從這兩處運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好多珍品;十餘年來,巧偷索奪,又損失了許多。此外性質類似的,有以內閣藏書成立的京師圖書館,有以國子監藏器及內閣大庫的檔案成立的歷史博物館。它們規模既不大,經費尤艱窘,所以圖書館中冬天不能生火,夜間不能點燈,而博物館庭戶闃然,悽其無人,我們到底不能知道它算不算開館備人入覽。
自從廢除了清帝的尊號,從事點查清宮之後,我們很快樂,將來可以建立一個規模弘大的博物院了,每看報紙上登載的《點查報告》,何等的眉飛色舞!但細細的打聽他們的經費有沒有著落,總是用搖頭來回答。清宮的東西是極多的,遠在以上所說的幾個機關之上,若再沒有穩當的經費,便是將來多出一個放大的古物陳列所,預備做長期的巧偷索奪的資料而已;就是監守嚴密,絕無弊竇,也不過多出一個放大的歷史博物館,若存若亡,供遊人的憑弔而已!我們對於這種得過且過,毫沒有文化觀念的政府,真覺得填塞了滿腹的尤慮與悲傷。我們的麻木的國民呵,你們全都看得慣這種政府的措置嗎?你們也都毫沒有一點文化觀念嗎?可悲呀!可悲呀!
我原意做一個《憶錄》的小序,料不到一下筆之後竟收不住了,寫了這許多字。開頭說沒有功夫作文,卻已經在百忙中硬騰出可兩個半天的功夫了。我對於古物陳列所的意見原已積了好久,借了這個機會,許我傾懷一吐,非常的暢快,這是要謝謝西瀅先生的逼稿之功的。
十四,四,四。
附:古物陳列所書畫憶錄(續)
例言九則
一,陳列所中籤題雖分朝代,而陳列次序並不按照朝代;今為之編排。其無人名及有人名而查不到記載者,概列於一朝之末。
二,陳列所中籤題朝代間有錯誤,如標滕昌祐為宋,標智永為唐之類,今悉改正。
三,陳列所籤題人名,有書正名者,有書表字者,參差不齊。如《風雨歸舟圖》標為李唐。《艾炙圖》標為李唏古,其弊使觀者誤認為二人。今悉改寫正名。間有正名不及表字之為人易曉者,則書表字於正名之下,加以括弧。
四,陳列之卷子有全展開者,有半展開者。全展者得見其題跋,半展者則只見本圖而止,有無題跋無從知悉。故此錄中所記題跋人名極不詳備。
五,絹本與紙本,設色與墨筆,記憶中間不甚明瞭者,即讚揚缺去。
六,偶加的評語只是寫出我自己的感想;我不是美術家,所加的批評當然沒有客觀的真實性。請讀者諸君不要信任才好。
七,陳萬里先生曾於七年九月,九年一月往看兩次,對於我所記錄的略有補正,今錄入。
八,狄楚青先生曾在時報上發表些批評,今就所見者錄入。
九,我這篇記錄不負正確的責任,因為古物陳列所原沒有許我做正確的記錄。
十四,四,十六。
僧智永書《千字文卷》: 絹本,織青絲格。有王世貞跋。絹色不舊,王跋亦甚新,疑偽。
以上陳。
閻立本《職貢圖》卷: 絹本。
周昉《麻姑仙壇記圖》立幅:絹本。圖首周昉自書《仙壇記》全文。
戴嵩《鬥牛圖》小幅: 紙本。裝卷子。清高宗題記甚多。
無名氏《秋山紅樹圖卷》卷: 紙本。山不施皴,可見山水畫之原初狀況。宋內府藏物。卷末有文徵明印。卷端清高宗題“麗雅超群”四字。
以上唐。
徐熙《九鶉圖》卷: 絹本。設色。題跋甚多。
滕昌祐《蝶戲長春圖》卷: 絹本,設色。穹工極研。
黃筌《鷹逐畫眉圖》立幅: 絹本。無題署。明陳繼儒考定為黃筌作。
以上五代。
巨然《山居圖》卷: 紙本。墨筆。幅不寬。無題跋。
燕文《貴雪山圖》卷: 絹本。設色。工細甚。
郭熙《蜀川行旅圖》卷: 絹本。設色。有周密倪瓚等跋。萬里記鐵石語,謂此卷山作捲雲皺,樹枝均下垂,此其所以為河陽也。
郭熙《訪碑圖》大幅: 絹本。甚黯舊。
郭熙《關城曉行圖》卷: 絹本。設色。
艾宣《匣子圖》立幅: 絹本。設色極鮮妍。
李吉《果□圖》卷: 絹本。設色。狄葆賢《平等閣觀畫記》雲。“宋李吉畫蔬果卷,所作荔枝紫茄等類,亦甚精工。此卷大小長短同林椿卷,與之對列;但用筆看色均較林卷稍遜耳”。
劉菜寀《群魚戲荇圖》卷: 紙本。墨筆;沒骨法。畫魚極生動活潑之致。卷端有長沙李□□題“在藻之思”四字。
僧惠崇《春山晴翠圖》卷: 絹本。設色。有崇禎初年董其昌跋。
蔡襄草書卷: 絹本。
蔡襄臨鍾繇卷: 紙本。幅不寬。宋大內舊藏。有董其昌跋。
蔡襄書《動靜交相養賦》卷: 草書。有董其昌跋。
蘇軾書《中山松醪賦》卷: 行書。有趙孟頫跋。
蘇軾《與石湖治平寺禪師書》卷: 行書。卷首有東坡先生像贊,尾有趙孟頫,文徵明二跋。文跋考定為蘇氏三十四歲所作。頡剛按,跋雲兩札,然只一札,疑經割裂矣。
蘇軾《記文與可畫竹》卷: 行書;體似顏真卿。有董其昌跋。
蘇軾書杭州詩卷: 四卷中字數以此為最多,亦最工。題跋甚多,內有倪瓚題語。
黃庭堅行書立幅; 絹本。七律一首,為孫覺(莘老)書。
黃庭堅《梨花詩帖》冊:偽不可言。
晁說《秋塘戲鴨圖》卷: 絹本。設色。畫筆極秀逸之致按,晁說未詳其人,恐系晁說之之誤。
李公麟(龍眠)《擊缶圖》長卷: 紙本。墨筆。無署名。清高宗題詩有“寫畫不識不知態”及“卷後題者二十一家,鄙哉皆作頌聖語”之語。
李公鱗《山莊圖長卷》: 紙本。墨筆。無署名。清高宗收得二本,定此本為偽作;然謂僅下真跡一等。真本儲石渠寶笈中。此卷首有明李東陽篆書題端;跋有洪武初年牧羊山樵一通,董其昌一通。
李公麟《十八應真圖》卷: 絹本。墨筆。
李公麟《七佛圖》卷: 墨筆。實七幅,應裝冊者。
李公麟《觀世音像》立幅: 墨筆。像端有文徵明八十一歲時所題字,細若蠅頭。
王詵(晉卿)《漁村小雪圖》卷: 絹本。設色。寫雨雪濛濛然不止之狀極佳。有趙孟頫,文徵明題跋數通,皆似偽作。
趙令穰(大年)《春山平遠圖》卷: 絹本。設色。
趙令穰山水立幅: 絹本。設色。
馬賁《牧牛圖》長卷: 絹本。圖內牛二十餘頭,羊數頭,牧童十餘人,或臥牛背,或相搏擊,或持竿馳驅,絕為主動。
米芾山水立幅: 紙本。楊萬里題五絕一首雲,《春江欲入戶,兩勢來不已,小屋似漁舟,濛濛水雲裡》。按此幅無大內藏弄之印,且圖邊有近人(橫雲山人)新跋疑為加入陳列所者。
米芾《煙樹雲山圖》卷: 紙本。有項聖謨跋。清高宗題,謂“紙不類宋,姑存之避暑山莊”。
馬和之《山莊消暑圖》卷: 絹本。設色。
馬和之山水立幅: 絹本。設色。寫春景。
馬和之《五臺勝概圖》立幅: 絹本。設色。
李唐(唏古)《風雨歸舟圖》卷: 絹本。寫風雨驟來時樹枝搖拂,水波湧蕩,舟子急欲傍岸,客急欲避雨,一種手忙腳亂之狀,聲色俱厲,令觀者氣懾。宋畫之善為人情。吾於此見之矣,亦於此嘆觀止矣!董其昌跋,謂雖有火齊木難不肯易;並謂某處尚藏其稿本。
李唐《艾炙圖》立幅: 絹本。設色。圖內寫一受炙之人蹲於地,旁二人力持其腕,一人踏其足而塞住其口,其後一走方醫生支了藥囊,俯腰為之施炙,一單子正張手撕揭膏藥;受炙者攢眉張口,竭力掙扎,筋力俱盡,苦不可言。與《歸舟圖》同為全神貫注之作。
古物陳列所所員俞明有臨摹本,置於原圖之下。
蘇漢臣《嬰戲圖》立幅:絹本。設色。寫兒童拜泥佛,極盡憨態。
蘇漢臣《懋遷圖》長卷: 絹本。設色。寫衢巷間引車賣漿者流叫賣貨物之狀,以及弄蛇諸戲,兒童聚觀之狀,極真切。賣水人所推水車,格式與今日所見無二,足徵八百年來無甚進步
劉松年《二十四孝圖》冊: 凡二十四幀,每幀前半為劉氏所作圖,後半為趙孟堅所書事略。圖為絹本,書為紙本。按,此冊陳列所籤題《趙子固繪》,予察末頁黃庭堅事為一幀,其屏風上有“劉松年造”四細字,而趙氏於事略之末題“彝齊居士趙孟堅書”,是則劉畫而趙書明矣。今改正。
劉松年《異方職貢圖》卷: 絹本。設色。圖約六七幀,亦應裝冊者。圖中寫吐蕃,波斯諸國朝貢之狀;圖後均附說明。
馬遠《仙嚴坐月圖》立幅: 紙本。粗筆,不設色。
宋徽宗寫詩卷: 紙本。以瘦金體書五律一首,極奇橫之致。狄葆賢評,“筆勢飛動,流轉如意,洵為神品”。
宋徽宗《重圓圖》立幅: 絹本。設色。幅不高。畫猿猴母子相抱,又甲蟲二,菜一本。以蟲諧重,以猿諧圓,望南還之意也。
林椿《四季花鳥圖》卷: 絹本。設色。凡分四節;寫秋葉敗枯狀尤工。狄葆賢評,“林卷設色如新,精妙絕倫,題款字型確為宋人所書,真跡無疑”。
陳居中《茄子圖》卷: 絹本。設色。精工甚。
方椿年《天女散花圖》卷: 紙本。空白處悉填石青,狀天上也。
趙孟堅《水仙圖》卷: 紙本。墨筆。幅長約二丈。“趙子固印”乃朱畫者,恐不可恃。
龔開(聖與)《鍾馗移居圖》卷: 絹本。寫小鬼給事狀,殊堪絕倒。有狀況允明跋。
李相山水立幅: 絹本。李相未詳其人,籤題標名或有誤。
無名氏畫觀音立幅: 絹本。
無名氏畫行旅圖方幅: 絹本。設色。畫山甚古樸,旅人狀若兵士。清高宗題,有“北宋近乎唐”之語。
緙絲畫崔白《一鷺榮華圖》立幅,
緙絲畫《八仙拱壽圖》三幅: 陳列所中陳列宋代緙絲畫約有六七幀,未盡記。
以上兩宋。
趙孟頫《松陰飼馬圖》卷:絹本。設色。絕工美。有柯九思,倪瓚等題跋。
趙孟頫《成湯訪莘圖》立幅:絹本。設色。
趙孟頫山水卷:絹本。設色。有朝士六人,童僕十餘人,似亦畫山莊者。極工細。
趙孟頫《竹院鳴泉圖》立幅:絹本。設色。
趙孟頫吳楚山水圖》卷:絹本。設色。
趙孟頫臨王大令帖卷:絹本。
趙孟頫書桑《寄生賦》卷:紙本。行書。賦中皆藥名。
趙孟頫書畫考經卷:絹本。畫白描,頗古拙,書法似弱,未知是否真跡。
趙孟頫書六體《千字文》卷:紙本。六體者,古文,篆書,隸書,章草帥,楷書,行帥。卷長四丈許。
趙雍(仲穆)飼馬圖立幅:絹本。馬極瘦削。
錢選(舜舉)並笛圖卷:紙本。楊維幀以下題跋者二十六家。
錢選《秋瓜圖》立幅:絹本。設色。
錢選《十六應真圖》卷:絹本。設色。
錢選《文殊洗象圖》卷:紙本。設色古淡。
李士行《江鄉秋晚圖》卷:紙本。題跋甚多。
王淵(若水)《秋塘立鷺圖》卷:紙本(?)。設色。筆墨奇縱。萬里雲,“殘荷紅蓼,瀟疏可愛”。
王淵《蓮池禽戲圖》卷:絹本。設色。幅寬約八尺。有極九思等題跋。
王蒙(叔明)山水立幅:紙本。題“山閣聽泉,松陰觀鶴”。
王蒙《寒林飛瀑圖》立幅:紙本。清高宗定為偽作,謂瀑布從洞中分流,非大家筆法;筆致亦稚。
王蒙《太乙觀泉圖》立幅:紙本。嫌直率,疑偽。無題跋。
倪瓚(雲林)《巖居圖》立幅:紙本。
倪瓚《古木林石圖》立幅:紙本。
倪瓚山水立幅:紙本。清高宗題語,謂特遒整,與他幅不同。
倪瓚《萬壑泉亭圖》立幅:紙本。上三幅皆小幅,此較高。未署名。題者甚多。清高宗題“神來候也”四字。萬里雲,“此幅雖狹而長,上半幅崇嶂疊巒,為倪畫中所僅見”。
張中(子正)花鳥冊:絹本。設色。凡十一幀。
張渥《十八羅漢圖》卷;紙本。墨筆。
無名氏歲《朝百雀圖》立幅:粗絹本。設色。幅甚高廣。
無名氏《三陽開泰圖》立幅:絹本。設色。大幅。
無名氏畫佛像立幅:絹本,已甚黯舊。設色。佛像如今喇嘛教所供奉者。
以上元。
王繹、倪瓚《楊竹西小像》,紙本 墨筆 縱27。7釐米、橫86。8釐米,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徐賁《眠雲軒圖》卷:紙本。墨筆。附有楊基自書記文,高啟自書詩。題跋有項元汴及沈總潛(奉勸)諸家。
王紱(九龍山人)秋《江返掉圖》立幅:紙本。設色。永樂元年作。水波因光分別明暗,山皴作波狀,秀逸之氣撲人,非清代所有。
戴文。進《扁舟訪舊圖》立幅:絹本。有寶親王題。
明宣宗《子母雞》圖立幅:絹本。小幅。賜輔臣楊時者。
明憲宗《一圖和氣圖》立幅:紙本。畫“虎溪三笑事”。圖首書《一圖和氣賦》,亦憲宗作。絹本。楷書。
明憲宗《冬至一陽圖》立幅:紙本。
沈周(石田)畫鳩立幅:紙本。筆致灑脫。自題五絕一首雲,“空聞百鳥群,啁啾度寒暑。不如枝上鳩,聲聲能喚雨”。
沈周《崇山修竹圖》立幅,紙本。幅狹長。題識有吳寬等若干家。沈自題雲,“原與馬柳之,嗣歸以規”。
沈周《桐陰喚鶴圖》立幅:絹本。設色。
周臣(東村)山水立幅,紙本。墨筆。
唐寅《震澤煙樹圖》立幅;紙本。小幅。為耿敬齊作。自題七古一首。圖中寫煙水迷濛之色極佳。狄評。“用筆沈著而有精采。”
唐寅《圖茶圖》立幅:絹本。設色。畫二人就茶擔飲茶狀。
唐寅《採蓮圖卷》:紙本。極娟逸之致。圖後附有文彭(三橋)草書《採蓮賦》,項元汴(墨林)《仿唐子畏採蓮圖》。
唐寅《煎茶圖》立幅:紙本。設色。
唐寅《溪閣閒憑圖》卷:絹本。設色。
唐寅《採菊圖》立幅:紙本。畫陶潛故事。
唐寅《山莊水村圖》卷:絹本。設色。萬里極愛之,謂是子畏最精之作。
仇英(十洲)《煉丹圖》立幅:絹本。設色極濃重。
仇英《西園雅集圖》立幅:紙本。設色。小幅。董其昌題雲,“放趙千里畫,減作小幅,缺去二女奴銀鬢翠飾,殊為莊雅。惟並陳碧虛道士,秀法師而無之,不成高會耳”。清高宗題語非之,以為事在雅,不在人數,香光之議著相耳。
仇英《寶繪堂圖》立幅:絹本。設色。大幅。畫王詵集客校論圖畫故事,威儀甚盛。所展開之卷軸,皆為之小圖,絲毫不苟,仇英山水立幅:絹本。設色。
仇英《仙山樓閣圖》立幅:紙本。設色淡雅。畫首有陸師道楷書《仙居賦》。
仇英《群仙祝壽圖》方幅:絹本。設色。樓閣凡四層,精工甚。
仇英《靜境幽情圖》卷:絹本。設色。圖中人或垂釣,或放紙鳶,或下棋。
仇氏(仇英女,號杜陵內史)《觀音大士像》立幅:筆致高雅。
文徵明《松陰高隱圖》立幅:絹本。設色。與沈周《桐陰喚鶴圖》極相似。
文徵明《古木寒泉圖》立幅;紙本。設色。用筆之挺秀,佈景之雅潔,令我徘徊而不忍去。
文徵明山水山:紙本。墨筆。幅不廣。凡七幀。筆頗直率。未知是否真跡。有周之球陸師道對題。
文徵明草書大幅:懸武英殿正中。以為臺座所阻,不得近觀,未知所出者何也。
文徵明小楷卷:紙本。《書古詩十九首》,《歸去來辭》,《陳情表》及長詩一篇,合裝一卷。有項元汴收藏印記。
文徵明臨王義之《潭貼》冊。
文徵明《感懷石田詩》卷:紙本。自署“門人”。
文徵明行書立幅:紙本。高約九尺。書七律一首。筆姿奇縱。
文伯仁(五峰)《萬壑松聲圖》立幅:紙本。設色。
文伯仁山水立幅:紙本。
沈仕(春門)《青山紅樹圖》立幅:絹本,設色。
陸治梅花《水仙山茶圖》卷:絹本。設色。彭年題詩三首。清高宗步其韻,謂梅實杏花。
袁尚統《寒江放棹圖》立幅:紙本。
李翠蘭《淵明事蹟圖》卷:紙本。寫陶潛四十一歲至六十二歲事蹟,凡十餘葉。翠蘭,萬曆中女子,永安人。
莫雲卿草書立幅:紙本。
王維烈《芙蓉秋鴨圖》立幅:紙本。設色。
吳彬《十八羅漢圖》卷:絹本。設色。
吳彬佛像立幅:紙本。設色。
董其昌仿古山水冊:凡十八幀。紙素並用,幅廣亦有參差。墨筆。幀左皆自為題記。第一幀自書“小中現大”四字。第二幀至十八幀,仿巨然,董源,李成,範中立,王蒙,趙孟頫,倪瓚等筆法作畫。
董其昌《夏山欲雨圖》卷:箋紙本。墨筆。圖後書白樂天詩一首,與所畫無關;清高宗因疑為偽。萬里以為不然。
董其昌山水小冊:紙本。恐不可恃。
董其昌山水卷:紙本。有陳繼儒題字。
董其昌寫《金剛經》長卷:紙本。行書。為某僧乞刻石而書。
董其昌臨潭帖卷:紙本。不佳。
董其昌尺牘卷:紙本。凡三通。
董其昌行書立幅:絹本。書七律一首。
鄭重《無量壽佛圖》立幅。
沈旭《達摩圖》立幅:萬里雲,“全身衣均赤染,極古雅”。
汪馳山水立幅;馳字或誤,待考。
無名氏《獅子林圖》卷:此萬里所見。
無名氏《洗牙象圖》卷:紙本。設色。畫中婦人抱小兒,四天王旁立,又有舞者,疑寫佛降生時情狀。人面塗粉已變黑。
以上明。
王鑑山水立幅:紙本。墨筆。署“染香遺老”。
陳洪綬畫壽星麻姑像立幅:紙本。設色。
鄭簠草隸立幅:紙本。書七律一首,題“醉後一日為楊巨源書”。
王淵《春遊圖》立幅:絹本。設色。
惲壽平《瑤圃九華圖》立幅:絹本。設色。
惲壽平《藤蘿圖》立幅:絹本。設色。幅甚高廣,與郎世寧《嵩獻英芝圖》相匹。
惲壽平《牡丹圖》立幅:絹本。設色。
惲壽平《雲峰靜會圖》立幅:紙本,設色。山木娟秀,且別陰陽光,甚可愛。
惲壽平仿古冊頁:紙面。計八幀。萬里所見。
冷枚《東昇圖》立幅:絹本。設色。畫雙兔。萬里雲:“頗有西洋畫氣息”。
冷枚《養正圖》冊:絹本。設色。凡十二幀。皆圖足備鑑戒之人事。事實,張若靄書。
黃應湛《陋室圖》立幅:絹本。設色。寫《陋室銘》於上。
王原祁《秋林遠岫圖》立幅,
王原祁《山水立幅》三幅:以上四幅,皆絹本,設色。
王原祁仿古山水冊二冊:一冊十幀,有題署。一冊十二幀,無題署。二冊皆紙本。
黃鼎(尊古)《山陰印壑圖》卷:紙本。墨筆。仿倪瓚法。
丁觀鵬《照盤嬰戲圖立幅》:紙本(?)。設色。與蘇漢臣《嬰戲圖》媲美。然水中面影太清楚,與實容無異,似察理不深。
丁觀鵬《斵琴圖》卷:紙本。設色。仿宋人筆。
丁觀鵬《十八羅漢圖》立幅十八幅:絹本。設色。
丁觀鵬畫觀音立幅:紙本。深紫地,描金。工細甚。
丁觀鵬畫佛像立幅:同上
丁觀鵬畫喇嘛教佛像立幅二幅:設色。
郎世寧《嵩獻英芝圖》立幅:設色。參西洋畫法於中國畫之中,極奇偉。以松代嵩,以鷹代英。雍正二年作。
郎世寧《寧香妃戎裝行樂圖》鏡架一座:油畫。半身。已稍黯舊。所員俞明有臨摹本。
郎世寧《萬壽長春圖》立幅:絹本。設色。甚類中國畫師之筆。萬壽,菊名也。
郎世寧獵犬圖冊:紙本。設色,凡十幀。圖中獵犬均似外國種,九幀捕物,一幀狀休息。萬里雲:“畫犬極生動,有逐兔者,有逐野豬者,有追鹿與之並行者,有立水中逐水禽者,有追免已及將銜之者;又寫二犬逐虎,一犬噬其尾,一犬昂首撲之,獰猙其態,極兇猛之致”。
阿爾粺畫後倪立幅二幅,
阿爾粺畫虎立幅二幅
阿爾粺《松皋立鶴圖》立幅:以上五幅,皆絹本,設色,畫狡猊及虎。筆勢沈雄豪壯。阿爾粺未知何時何地人,姑附於郎世寧之後
艾啟蒙畫馬立幅二幅:絹本。設色。一飛霞騮,一同吉黃。有王傑題詩二首。艾啟蒙亦未詳其人,疑漢族畫師總無此魄力也。
高其佩《海天出日圖》立幅:絹本。設色。寫旭日初昇,山頂數百人聚觀之狀,甚有精神。
高其佩《仙山樓閣圖》立幅:絹本。設色頗濃重。
高其佩花鳥立幅:絹本。設色。寫鵲鶉燕鴨等羽毛絕工。
朱倫瀚山水立幅:絹本。設色。寫秋林。
朱倫瀚指畫松鶴立幅:絹本。設色。如張旭狂草,神氣飛動。
李世倬山水立幅:皆絹本,設色。一幅寫春景。
陳書(南樓老人)《長松圖》立幅:紙本。略施赭色。自署“陳氏錢書”。屋外三百年古松,筆致高簡。清高宗題語甚多。
弘旿山水立幅二幅:皆紙本,設色。
永瑢(清高宗第六子)《荷亭消夏圖》立幅:
永瑢《仙嶼探春圖》立幅,
永瑢山水六幅,以上八幅皆紙本,設色。
唐岱山水立幅:絹本。設色。仿黃公望。
餘省花卉立幅。
徐揚山《齊對奕圖》立幅,
徐揚山《莊讀書圖》立幅,
徐揚仿黃公望山水立幅。
張照草書立幅,
張照臨董其昌行書立幅:以上二幅皆箋紙本。
張照草書立幅:在武英殿。
錢載《菊石圖》立幅。
鄒一桂《歲寒三友圖》立幅;紙本。墨筆。
鄒一桂花卉立幅四幅:內墨筆一幅,設色三幅。
董邦達《魚村野釣圖》立幅:絹本。設色。
董邦達畫觀音立幅:設色。周身圍萬字紗,極工細。
董邦達,鄒一桂,蔣溥合畫《三友圖》立幅:董畫松,鄒畫梅,蔣畫竹。和清高宗詩甚多。
錢維城《泉林雨景圖》立幅:絹本。設色。
錢維城《春喜圖》立幅:設色
錢維城《五君子圖》立幅:五君子者,松,柏,梅,蘭,水仙也。
錢維城畫菊立幅:設色
張雨森山水立幅二幅:皆絹本。設色,
張雨森花鳥立幅:設色。畫白鷹。
張宗蒼山水立幅三幅:皆設色。一幅有宗蒼沒後清高宗題語。
關槐《群鹿圖》立幅。
關槐山水三軸:皆設色。
方琮《秋山行旅圖》立幅,
方琮山水立幅:以上二幅,皆絹本,設色。
汪承霈畫蜀葵立幅:絹本。
汪承霈《玉祝三豐圖》立幅。
汪承霈《月下梅雪圖》立幅:圖絕工,真似月下所見沾雪之梅。
金廷標《擔柴夜歸圖》立幅:紙本。設色。有清高宗題詩。所中原標“負販圖”,似誤。
金廷標秋山行旅圖立幅:紙本。設色。
金廷標《仙蹤欽伏圖》立幅:絹本。設色。寫降龍伏虎之故事。
金廷標畫觀音立幅:設色。幅頗高。
姚文瀚《勘書圖》立幅,
姚文瀚《鍾祥衍慶圖》立幅:以上二幅皆設色人物。
鄭大進《嵩山圖》屏,
鄭大進《衡山圖》屏:以上二幅皆絹本,設色。
汪□《富貴長春圖》冊:絹本。設色。凡二十二幀。
無名氏《耕織圖》冊:耕織各二十三幅。康熙時原繪,乾隆時重繪。
緙絲畫《極樂世界圖》:高大華麗。
蔣溥妻《□氏繡佛像》。
裘曰修之母王氏繡清高宗畫佛像,並書《心經》全文。尚有繡品多種,未及記。
織絨人物壁衣四幅:所圖皆西洋故事。萬里雲:“恐是當時外國饋贈之物。”
以上清。
頡剛案,文華武英兩殿所見書畫,略盡於此。文華殿中餘書畫外,尚有刺繡屏,挑紗屏,織絨屏,刻檀屏等若干事,不悉記。
萬里於七年九月往觀時,適陳列扇面,據云,有仇英,文壽,李流芳,劉墉,董邦達,董誥等書畫扇甚多,皆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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