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流行一些詞,雙贏啊,贏兩次啊,贏麻了呀……
今天給大家講的這個韶山猛人,竟然贏了四次。
不知現在的語文書裡,是否還有《范進中舉》一文,我們學的時候,就說這篇文章,諷刺了封建社會科舉考試對人摧殘,鞭撻了屠夫岳丈前冷後熱的可笑面目。
隨著年紀漸長,對這些事的理解更多,方曉得,能考上舉人的,已經是封建社會的牛逼人物,有了可以做官的資格。如果能考上進士,那就更是牛人中的戰鬥機。
張嘉言就是這樣的牛人。
雖然正史裡對他記載甚少,但我們知道,他是湘潭縣人,出生地如今屬於韶山銀田鎮。
韶山以前偏居湘潭湘鄉兩縣的山嶺之間,雖然距離兩個縣城都不太遠,但因交通不便,直到明朝才有大規模的人口遷入與開發。
兩百年間,這裡的青山綠水浸潤出張嘉言這個讀書種子。
曾任嶽麓書院山長的郭金臺,給本縣前輩作傳:
張嘉言字寰應,中壬辰進士,初授廣州司理。
壬辰年即萬曆二十年,西元1592年。中舉已屬不亦,進士比現在北大清華還難考得多。
學而優則仕,這是張嘉言贏的第一次。
接著我們講他的猛。
郭金臺說,
“尋遷工部營繕司郎中,以詿誤落職還。”
詿誤,就是官員因失職受譴責或失官。
《明史》載:
萬曆三十九年,
“大計京官……主事鄭振先、張嘉言及賓尹、天颭、國縉鹹被察……”
僅此一句,並無他言,且還是在出現在孫丕揚的傳記裡。
顯然,在正史作者的眼中,張嘉言不過是個十分普通的小官而已。
幸得,沈德符的《萬曆野獲編》,記載當時的事情十分詳盡。從中我們知道,張嘉言
“楚人也,素負氣”
,任職工部時,朝廷討論修復被被燒燬的正陽門。當權太監屈指一篇,說要十三萬兩。張嘉言直來直往,根本不看他們臉色不給他們面子,說:
放在民間,這種規模,三千兩足夠,皇家嘛,面子大,六千再也不能多了。
氣得太監撲上來就要打他,其他同僚沒一個敢說公道話,只知道把雙方扯開,免得在朝堂上折了皇帝面子。
敢於為正義而得罪當權者,張嘉言確實是猛人。
此事發生在萬曆三十八年,第二年,他就被踩了腳跟,使了絆子,沒得當官了。
可他又不怕,不當官,就回來做生意唄。
從郭金臺的記載裡,我們曉得:
公遂縛屈奇志,為經濟生產業務,農桑蔬果,氾濫涉獵,日聚家奴百輩,晨出暮返,極心力團聚,雖猥屑薄業,亦累資歲至百千計……歲租入至萬石,奴僮千餘名,資數十萬。
他做生意,只要有錢賺,哪怕別人看不起的得業,照做不誤,幾十年下來,終成鉅富。
(圖源PEXELS)
此為第二贏。
第三贏則是他培養了幾個好兒子。
張烈(原字為火加列)、張煃
“先後舉鄉薦”
,也就是考中了舉人。張燧則
“讀書成名”
,其所著《千百年眼》,萬曆四十二年(1614)出版,雖然入清之後被禁,但深受康熙皇帝喜歡。
明末傳入日本,也受到扶桑文人追捧。
幾個崽都有出息,
“諸孫亦森秀階除”
,他在家庭教育方面,十分成功。
有了錢,捐錢修路建橋做慈善,
“所施給亦至數萬”
,湘潭關帝廟、韶山張公橋,都有他的功勞。
他活了八十多歲,去世之後,明朝陷入混亂之中,
“天生偉人,食太平福,決非偶然者”
。
這可以算得上他的第四贏。
能像他這樣青史留名的,又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