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雕琢雨傘

行走 雕琢雨傘

雨傘非雨具,而是村莊名。

晴朗的天空,行程計劃裡並沒有帶雨傘,但卻遇見了雨傘。無意間,我們“三人行”組合,一路前行,邊走邊看,邊思邊想,邊問邊聽,時間慢慢地流淌,為了追尋一把精緻的雨傘。那是斑斕的痕跡,滿眼的光景,彷彿默默地訴說著雨傘的前世今生,求證了傳奇的地名故事,淵源有自。

光陰帶走了歲月,卻帶不走世代相傳的記憶。走進淺淺的漁村邊緣,領略淡淡的水鄉風情,留住深深的往事印記,算是這次三人自由行的快意之旅,不虛此行。當然,“三人行”必有我師。已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的小說家阿劍,長期筆耕不綴,創作成果頗豐;《金瓶梅》學術研究“草根”學家阿達,出版的學術論文專著,譽享國內外。他們兩位,必然是我師。

邂逅雨傘,在雕琢時光、雕琢生命、雕琢鄉村的進化中,透過兩棵(一棵朴樹,一棵樟樹)巨型的傘狀大樹,雕琢出幕後的地理故事,傳奇而現實,平凡而精彩,久遠而親近,村名也因“雨傘”而得名。從而,不僅成就了雨傘廟、雨傘街、雨傘村等“雨傘+”系列,而且滋養了深厚的雨傘地域文化。並形成了當地村民生活的大格局——浙江省溫嶺市濱海鎮雨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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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傘村,位於鎮政府所在地的東北部,相距1。5公里。目前,該村保留著村級自治管理權,擁有耕地面積683畝,下轄10個村民小組,315戶,常住人口927人,人均純收入逐年攀升,日子越過越紅火。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勤勞的雨傘人,遵循發展是硬道理,立足沿海自身優勢,奮戰在廣衍沃野的圍塗造田上,馳騁在創業致富、振興鄉村的康莊大道上,果斷淘汰了車殼“燒蠣灰”(石灰)等傳統落後產業,科學調整產業結構,以機械製造業、手工加工業、大棚葡萄種植業、電商網路為主體,大闊步走向現代經濟發展之路。從而引導村民奔小康,建設美麗鄉村,實現“中國夢”、“雨傘夢”。

一走進雨傘村,我似乎看到了被風吹過的痕跡,聽到了生命呼吸的聲音,感受到生命有力的脈動。昔日的舊影,已離現實很遙遠,在時光的雕琢中一天天消失。但在逝去的歲月中也一天天成長。據《溫嶺地名志》記載:清初,原三灣頭的地方,也就是海塗圍墾的三塘塘頭,長出一棵耀眼的大朴樹,樹高二丈多,樹冠非常大,枝繁葉茂成傘狀,矗立於該村的西門口。相傳,當時高大的朴樹,在大港灣洋麵上就能看見。從而使遮陽避雨、討海人候潮棲息、臨時魚市和海上船隻航標等綜合功能,都得到了有效發揮。

行走 雕琢雨傘

一天,塘腳河上浮來一尊木雕佛像,被討海人拾上岸,放在朴樹下,又壘泥墩作為供香平臺。於是,“雨傘樹”下便成了討海人的臨時性宗教活動場所,精神寄託的殿堂,往往趁候潮逗留之機,聚集一起,唸佛誦經,祈求保佑。到了乾隆30年(1765),建起了善恩堂(現稱三寶殿),一位和尚在堂門前種下一棵樟樹。並假以時日,樟樹的樹冠越長越大,形狀的確像一把大雨傘,遮蓋住整個天井,可奇怪卻不長高。後來,遷徙此地的眾多瞿姓人氏,為了方便拜佛,在善恩堂南面以傘狀的樟樹為中心,相距10米處拔地而起,又興建了一座廟,取名為靖海廟。大清嘉慶十二年(1807),弟子張有略喜助一個石香爐。誰知,2016年農曆五月初一卻被貪贓之徒偷走,至今杳無音信,留下了人為憾事。

善恩堂、靖海廟的相繼建成,依託宗教文化的傳播,影響力不斷擴大,討小海、曬鹽、種地謀生的人群,漸漸多了起來。可在“雨傘樹”底下,那些原始露天的地攤魚市,不再滿足於平時的貨物貿易往來。怎樣辦呢?讓捕撈上來的海鮮和曬的食鹽等當地自產貨物,得到就近及時交易。起初,在“雨傘樹”附近,搭建四五間茅棚,解決民生燃眉之急。雖然,茅棚條件十分簡陋,但生意興旺,買賣暴棚,看來還是承受不了繁重的貨物交易負擔。便著手建街立市,引攤入行,拆茅棚建樓房,原取名為“興隆街”。並與周邊的集市日叉開,“興隆街”擇日定市,每逢農曆二、七為集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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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求神拜佛的人群與日俱增,尤其是市場向縱深發展後,大大提升了人財物的流動能力。隨著海鮮、食鹽等貨物轉運,日常的商業性進出業務,買賣交易火爆,吸引了不少先民的目光,紛紛選擇從各地遷徙而至,將原本人煙稀少、資源缺乏、緊靠大海的“雨傘樹”周圍,創造出一方宜人宜居、繁衍生息的棲息地。並經過圍墾灘塗造田,切實改變了當地的生產生活環境。由於人口密集,地域擴大,一個有人文歷史、有地理故事的大村落,就這樣被真正形成了。

時光寫在村莊的靈魂深處。記不清是哪年哪月的哪個集市日,一位肖村人來到興隆街趕集,賣完蕃薯藤秧後,與當地人在樟樹底下納涼,指著傘狀的樟樹,自告奮勇地說,靖海廟的名字太俗太多了吧,這棵樟樹像雨傘,倒不如改名“雨傘廟”得了。此言一出,得到眾人贊同,立即將靖海廟更名為雨傘廟,興隆街更名為雨傘街,興隆橋更名雨傘橋。而後來的雨傘浦(村中一條古河道)、雨傘鄉、雨傘廟大隊、雨傘村也一一因此而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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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風雨幾度春秋,你瞭解雨傘村的來歷嗎?雖然,兩棵狀如雨傘的大樹,早已不復存在了,村名幾度更改易名,地域幾度調整變遷。但雨傘村的記憶源遠流長,水鄉漁光曲的格局依舊駐足留跡。我們“三人行”,好在一位年過七旬的戴姓大爺,一路相隨,熱心向導。並跟著穿過雨傘街、逛過雨傘廟,再走進寬敞的雨傘村綜合大樓,參閱瀏覽。

文化禮堂裡,不僅陳列了《雨傘域訓》《雨傘大事記》《雨傘域地簡介》《勤勞雨傘》《雨傘廟》《雨傘街的由來》等圖片文字資料,而且擺放著蓑衣、馬籠、木桶、小木船等古老的生活生產器具。上了二樓展廳,戴大爺從“軍人榜”的照片牆上,找到了自己,他是1970年12月入的伍,一種參軍光榮的人生銘記,又回到年輕的歲月,再次令他動容,青春燃燒,熱血沸騰。

見證村史的時刻到了。文字穩穩地上牆,就像一本厚厚的書,供你閱讀;器具靜靜地擺放,就像一位無聲的老人站在面前,與你交流。請允許我認真閱覽,與實物器具默默對話,慢慢地就會發現雨傘背後的奧秘,觸控到多少歲月已流走,多少時光一去不回頭,令人感慨萬千,足以聯想到今天的雨傘村,曾經帶著傳奇使命,從古傳來,奮力前行,一路變革,有詩與遠方。那是一段有故事的歷史長河,多麼的精彩;那是一幅有潛力的全景藍圖,多麼的華美;那是一座有魅力的人文村落,多麼的迷人;那是一個有財富的經濟實體,多麼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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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雨傘村歷史沿革》資料顯示:清·雍正八年(1730)重修金清壩、御蓄,陸地面積不斷向東延伸,始有域地,人群棲息。乾隆二十八年(1766)七月,海潮暴湧,二塘、三塘塌,民眾被迫內遷。道光十八年(1838),築金清閘,居民生息保障,人們向境地遷徙。道光二十二年(1894),迅速圍海造田至六塘。新中國成立後,一段時期的雨傘,實行鄉級行政建制,分設三個社,即繁榮社、聯友社和光輝社。後來,繁榮社改名雨傘廟大隊,又改名繁榮大隊,再改名雨傘大隊,又改名雨傘村。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雨傘村一分為五,從中析出永定、定海、雨榮、洞濟四個村莊。

再據《雨傘廟》文字記載:雨傘廟原是雨傘、永定、定海、雨榮、聯友、下盛、四灣、四塘靖海、東林等10個行政村的保界廟,歷史悠久,道教釋教聯體,廟裡有廟,老廟、三寶殿、淨度堂、觀音閣、關廟五處合一為雨傘廟。此廟佔地面積約2800平方米,房屋30多間和一個大戲臺。雨傘廟老廟主祀南宋抗金名將韓世忠,稱其為護國安邦大帝,副祀平水禹王和楊府大神,壽誕日農曆十月初三;三寶殿即善恩,堂供奉釋迦牟尼佛、藥師佛、阿彌陀佛,壽誕日農曆四月初八;淨度堂擺觀音像,信徒天天到此佛;觀音閣供奉南海觀世音菩薩;關帝廟主祀三國時期關公。2008年,“迎聖人”廟會活動規模浩大,兩匹高頭大馬開道,兩條長龍輪翻滾舞,字牌、抬閣整齊到裝,鼓號喧天,周遊10個保界村。

走出雨傘村綜合大樓,戴大爺將我們送到門口。這時,文化禮堂里正在播放一首歌曲,一字一句唱出了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對雨傘村的深情讚美和歌頌。戴大爺說,這就是雨傘村的村歌——《美麗的雨傘,我的家》。歌詞是這樣的:“東海濱,樟樹下,美麗雨傘我的家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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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聽著,歇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雨傘街東街盡頭,眼前便是一座連結鄰村的水泥橋。亮眼人心裡明白,橋是現代建造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我也不知道有沒橋名,那就姑且稱之為“雨傘橋”吧。橋邊還有配套設施,閃現出古遠的光景,有上下船隻的水運埠頭,也有歇腳避雨的路廊,暗合了江南水鄉的佈局風格。這時,“三人行”吾師阿達說,也許是因年代久遠,老橋、水埠頭、舊路廊都不存在了,但現在新建的橋、埠頭和路廊,只是一個啟用仿古懷舊的概念。可水鄉的舊影記憶還在,格局還在。

路廊獨佔風水。一邊是河,一邊是埠,一邊是橋,宛如“三喜臨門”。一喜臨水,二喜臨埠,三喜臨橋。那是一道風景、一種心情,品味世間冷曖,笑看人生百態。路廊裡,幾位老人樂觀地面對歲月,正在享受晚年生活,喝著茶,聊著天。看著河水流動,彷彿將滿腔憂愁、一身疲憊順流而逝。

距離產生了美。雨傘村,經過時光精心雕琢,有了生活心靈的距離,也有了人文地理的距離,流傳而感慨,親切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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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仙正,浙江省作家協會、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人民日報》《延河》《青春》《文苑》《人權》《家園》《中國地名》《人民公安》《海外文摘》《資治文摘》《當代散文》《東方劍》《中國發展觀察》《中國散文家》《中國社群報》等百餘家報刊近300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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