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面克蘇魯時，你會怎麼做？在《愛、死亡和機器人》迄今為止最血腥的一部短片中，主角們給出了一個簡單的答案：不顧一切地生存下去。第三季的第八集名為《隧道墓穴》，主要講述了一隊士兵接受危險的任務，找回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人質，當他們冒險深入地下時，不料遭遇了來自遠古的洛夫克拉夫特式恐怖經歷。
當初，這個故事瞬間就吸引了Sony Pictures Imageworks團隊，他們之前曾為《勇敢者的遊戲》和《蜘蛛俠：英雄遠征》等各種作品製作視效。“《愛、死亡和機器人》最令人興奮的地方是，動畫師得到了一個沙盒，可以充滿創意地展開探索。”《隧道墓穴》的導演Jerome Chen說，“他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無需試著融入某個作品系列或特定的觀眾群體。”
對Chen的團隊來說，這種自由意味著他們可以展開迄今為止最具雄心的實驗：改造具有數十年曆史的管線，在虛幻引擎中展開實時渲染。“我們發現，如果試圖將傳統工作流程引入實時環境，是不會收到成效的。”Sony Pictures Imageworks高階視效製作人Doug Oddy說，“我們的傳統管線非常穩定、強力、可靠。它擁有一個巨大的程式碼庫，還有我們的繫結、著色器，以及渲染設定。我們曾努力改進的每一個小細節，以及我們編寫的所有專有工具——這些都被我們拋棄了。”
當短片製作完成時，這場冒險很明顯得到了回報。由45位美術師組成的團隊創造了六名逼真的人類角色，配備了完美的戰鬥動畫、對話和殘殺特效；他們還建立了四處截然不同的環境，包括阿富汗的群山和惡魔的巢穴；此外，他們甚至還設計了一隻克蘇魯怪物。儘管他們以前沒有實時經驗，但仍在短短四個月內就製作出了這一切。正是這個專案永久地改變了Sony Pictures Imageworks團隊的工作方式。
實時之路
要製作這部短片，首先必須組建合適的團隊。Sony Pictures Imageworks的900名美術師收到過一份調查，詢問是否有人對實時渲染感興趣。隨後，那些表示希望參與進來的人們接受了面試，並瞭解了專案概況。“我們清楚，這會很困難，”Chen補充說，“我們無法保證能夠成功完成這個專案。因此我們打算放手一搏。”
45人的團隊就位之後，他們開始製作Oddy所說的Nerf關卡：構建短片的基礎場景和鏡頭設計稿。然後，他們完全在引擎中為15分鐘的影片設計了故事板，再配上從ZBrush和Maya匯入的資產，編排了每個場景。他們透過掃描三名演員，製作出了三位主要角色；同時，使用MetaHuman Creator在幾分鐘內生成了三名炮灰角色。值得注意的是，這是MetaHuman首次被整合於實時線性內容的製作中，得益於Sony Pictures Imageworks在早期開發中的洞察力，這一舉措不僅產生了出色的結果，也有助於推進MetaHuman Creator的發展。
“我認為MetaHuman將真正顛覆傳統，”Chen說，“事實上，角色已被繫結好了，並且繫結經過設定，能夠與虛幻引擎完美搭配，它適用於實時場景，這使得它非常強大。創作者可以坐下來，新增角色，觀看他們的表演，不需要將所有時間花在資產開發、角色掃描、紋理製作和繫結上。你只需直接參與進來。”
簡化的製片
在確定設計稿和佈局後，團隊就進入了動畫製作階段。為此，他們使用Xsens套裝，透過動作捕捉技術完成了動畫初稿。歸功於鏡頭試拍錄製器，舞臺上的表演者能夠看到自己的動作與虛幻引擎環境中的角色相關聯，因此無需在現場想象最終鏡頭。這意味著製作過程更接近實景拍攝的電影，他們可以即時做出決定。
“大多數時候，在為序列制定完全清晰的輪廓之前，我們就開始拍攝了，”該短片的資產和實時主管Jeremy Sikorski證實說，“我們不確定具體想要怎麼做，但我們知道需要採取的整體行動。然後，我可以使用虛幻引擎的Sequencer輕鬆挑選不同的試拍鏡頭。這意味著，如果這種表演不合適，我可以很容易地瀏覽並找到另一種方案，而不是提出要求，等待重新渲染鏡頭。”
對Oddy來說，可以像這樣做出更改，意味著團隊能夠以更快、更具協作性的方式展開工作，不會因為可能出現的返工而拖慢速度。“在傳統管線中，隨著製作的深入，事情會變得錯綜複雜，如果不回到管線的起點，就不太可能著手開發鏡頭。”他解釋說，“有了實時技術，你就不必倒退了。只需要工作在當下。即使工作人員較少，你也能在整個過程中不斷創造出全新的想法。你可以在最後一刻重新剪輯影片，不會出現問題。”
完成動作捕捉動畫後，他們在Maya中整理了結果，然後將FBX繫結資料傳回到虛幻引擎中。所有最終畫素渲染都是在虛幻引擎中完成的，只進行了極少的後期製作工作。
“虛幻引擎允許我們透過視覺化完整地展示想法，而不僅僅是使用單調的灰模渲染。這意味著我們透過影片渲染佇列得到的最終渲染幀看起來與視口中所展示的別無二致，並且帶有準確的動態模糊，”Sikorski補充說，“我們的後期處理非常簡單，基本上只是為某些鏡頭新增膠片顆粒和鏡頭光斑。此外，像是隧道中的蟲子，或是暴增的生物，這些效果都已包含在渲染中。我們不需要再做什麼。”
消除隔閡
除了簡化現場製作和後期處理外，使用實時工作流程還促進了《隧道墓穴》團隊以美術師為主導的創造力。Sony Pictures Imageworks各部門之間的隔閡立即就被打破了。美術師不必等待數小時的渲染，就可以親眼觀看序列播放，若要進行調整，也無需其他部門的參與。這意味著個人可以身兼數職：透過同一個平臺最佳化從動畫到光照的所有內容。
“我會鼓勵所有人直接使用虛幻引擎。有了它，只需幾天或幾周，就可以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Sikorski透露說，“我們習慣於等待數月或數年才能首次看到視覺效果，所以我們認為這是一場巨大的變革，在未來，基本上所有內容都會以這種方式製作。它讓我們重新思考已經伴隨我們25年之久的管線，因為我們確信，無論我們走到哪裡，虛幻引擎和實時渲染都將成為我們的重要工具。作為電影製作者和CG美術師，我們透過它看到了一個激動人心的歷史時刻即將到來，屆時在數字領域，製作鏡頭所需的速度和創造力不再是門檻，普羅大眾也可以參與到電影製作中。”
《隧道墓穴》為 《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三季中的一集，現已在Netflix上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