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網路寒冬,誰在圍剿喜馬拉雅?

網際網路寒冬已至,“耳朵經濟”也涼涼。

改道港交所的線上音訊巨頭喜馬拉雅,在衝刺IPO的路上還有新故事嗎?

12月3日,喜馬拉雅第六屆123狂歡節如約而至;與往屆狂歡節不同,其推出劇情式晚會“喜馬拉雅之夜·2021幻音之旅”,在喜馬拉雅、咪咕、鬥魚、北上廣深四地部分影院同步播出。

坊間對此戲稱,喜馬拉雅“B站晚會化”、“趕緊搞個跨年晚會”。

網際網路寒冬,誰在圍剿喜馬拉雅?

創立於2012年的喜馬拉雅,在歷經9輪融資後終於向SEC提交IPO招股書;但不久後申請撤回,從紐交所改道港交所上市。

「不二研究」據喜馬拉雅招股書發現,或由於獲客成本及內容採購成本高企,喜馬拉雅陷入盈利困局,近三年半虧損超23億元;且營收高度依賴訂閱收入,多元業務的開源效果並不理想。

此前,喜馬拉雅與荔枝、蜻蜓FM多年上演“三國殺”。其中,荔枝於2020年搶先登陸資本市場,號稱“中國線上音訊第一股”。

在這個網際網路冬天裡,線上音訊賽道的競爭也更加殘酷:老對手緊追不捨;騰訊、位元組跳動、B站等巨頭紛紛入局,喜馬拉雅在垂直領域“護城河”堪憂。

於喜馬拉雅而言,IPO似乎已是一個必選項:流血不斷,亟需IPO積攢“糧草”,以抵禦“寒冬”;即使流血上市,與巨頭的正面競爭也避無可避。這又將是一場生死較量,難度更甚當年線上音訊領域的“三國殺”突圍。

流血上市

繼美團王興、拼多多陳磊等之後,網際網路上市公司福建創始人“男團“,又將新晉一名成員——喜馬拉雅的創始人餘建軍是閩北浦城人。

75後的餘建軍出生在蒲城農村,作為一名網際網路領域的連續創業者,不乏“愛拼才會贏“的閩商特質。早在西安交通大學上學期間,餘建軍已收穫百萬級天使投資、開啟創業之旅;從2001年起,他先後創立傑圖軟體、街景地圖專案城市吧、虛擬世界專案“那裡世界”等專案。

2012年,餘建軍創立喜馬拉雅FM,聚焦線上音訊領域。彼時,考拉 FM、荔枝 FM與喜馬拉雅同年上線;蜻蜓 FM則早一年誕生。

按照餘建軍的說法,選擇喜馬拉雅這個名字,是受到亞馬遜和阿里巴巴的啟發。

據喜馬拉雅招股書披露,IPO前,喜馬拉雅聯合創始人、CEO餘建軍持股13。53%。最大機構投資方熊明旺的興旺投資持有10。7%的股份;Trustbridge(摯信資本)持股為7。46%;值得注意的是,騰訊透過旗下意像架構投資(香港)也持股約5。4%。

2018-2020年及2021上半年,喜馬拉雅的營收分別為14。81億元、26。98億元、40。76億元、25。14億元。與之對應的卻是持續虧損,高營收並未給喜馬拉雅帶來高增長。

據招股書披露,喜馬拉雅2018-2020年及2021上半年,經調整虧損分別為7。56億元、7。48億元、5。39億元、3。24億元,三年半累計虧損逾23億元。其經調整淨虧損率分別為51。1%、27。7%、13。2%、12。9%;雖然同比收窄,但公司仍未實現盈利。

網際網路寒冬,誰在圍剿喜馬拉雅?

「不二研究」發現,喜馬拉雅持續虧損,主要由於持續增長的營業成本和營銷費用。其中,營業成本包括收入分成費用、版權攤銷費用以及第三方支付平臺的手續費等。

喜馬拉雅招股書顯示,其2020年營業成本為20。73億元,同比增長38。43%;2018-2020年,營業成本佔收入的比重均在50%以上。

與此同時,喜馬拉雅近三年的在營銷費用持續提升,其2020年營銷費用高達17。07億元,同比增長40。08%,約為研發、行政合計費用的近兩倍。「不二研究」對比發現,前者約為荔枝同期營銷費用的12倍;某種程度而言,喜馬拉雅的高營銷更像砸錢換使用者,雖然拉新有一定成效,但並未帶來實際的營收增長。

網際網路寒冬,誰在圍剿喜馬拉雅?

在「不二研究」看來,雖然互利網平臺的虧損,尚在資本市場的認知範圍內;但喜馬拉雅高營銷投入+高虧損的現狀,已經無法掩蓋其增長焦慮,喜馬拉雅只能流血上市。如果回到餘建軍的命名憧憬,喜馬拉雅與世界第一高峰之間差了N個亞馬遜。

內容隱疾

未能搶到“中國線上音訊第一股”的頭銜。喜馬拉雅試圖向資本市場講述一個更加多元的故事。在「不二研究」看來,喜馬拉雅多元故事的核心在於:多元化的營收結構和金字塔型的內容模型。

在營收結構方面,喜馬拉雅試圖拓展更多的變現渠道,包括訂閱、廣告、直播、及其他創新產品及服務等。

以2020 年喜馬拉雅40。76 億元綜合營收為例,其中訂閱收入20。07億元,佔比高達49。2%;廣告和直播業務分別貢獻了10。72 億元、 7。18 億元的營收,兩者總計佔比43。9%;其他創新產品及服務為2。80 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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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喜馬拉雅探索多元業務的開源效果並不理想,其最大的收入來源仍是訂閱收入。「不二研究」發現,在2018-2021上半年,訂閱收入在總營業收入佔比直線上升,2021上半年,喜馬拉雅的訂閱收入為13。72億元,佔比高達54。6%。

但是,喜馬拉雅的使用者付費率不及預期。招股書披露:截止2021上半年,喜馬拉雅移動端平均月活躍付費使用者為1420萬人,付費率僅為12。8%。儘管使用者付費率有所增長,但並不能彌補高收入成本帶來的虧空。

網際網路寒冬,誰在圍剿喜馬拉雅?

今年的喜馬拉雅123狂歡節中,在超值年卡之外,喜馬拉雅同時推出與京東、以及“愛優騰”長影片網站的聯合會員,試圖以多種形式吸引付費使用者。

“如果無法持續吸引和留存使用者,並提高增加使用者的付費,公司業務前景可能會受到重大影響。”喜馬拉雅在招股書中透露。

如何吸引和留存使用者、提高付費率?喜馬拉雅試圖用金字塔型的內容模型來解答。招股書顯示,喜馬拉雅透過PGC(專業生產內容)、PUGC(專業使用者生產內容)、UGC(使用者生產內容)三種模式,形成金字塔型的內容供給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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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二研究」看來,高質量的 PGC 內容處於金字塔頂端,多作用於拉新、留存和刺激使用者付費,目前仍然是營收主力;金字塔中部的 PUGC 內容、底部的 UGC 內容,則更多在於保持使用者活躍度、增加平臺活力;長遠來看,可能培養優質生態和孵化內容生產者。

根據喜馬拉雅的內容收聽時長在總收聽時長佔比:PGC從2018年的5。2%增加至2020年的15%,PUGC從2018年的29。8%微增至2020年的33。1%;UGC則從2018年的65%下降至2020年的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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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使用者收聽時長來看,PGC和PUGC顯然更具吸引力;但從內容採購成本,金字塔頂端的PGC成本最高,PUGC次之。在招股書中,喜馬拉雅已經明確了內容路徑選擇:重點押注PGC和PUGC。「不二研究」發現,其形容PGC使用的詞彙是:strategic focus,即:戰略性聚焦;對於PUGC則是unique;UGC僅是well-established。

以PGC內容為例,截至2020年末,喜馬拉雅已與超過140家出版商建立版權授權關係,包括中信出版社、晉江文學城以及閱文集團等;常駐喜馬拉雅的KOL包括德雲社、吳曉波等,同時也是喜馬拉雅主要的IP版權供應商。

在「不二研究」看來,依據喜馬拉雅在招股書定義的“收入分成費用”,指公司透過平臺上的音訊產品獲取收入後,支付給IP供應商以及內容創作者的款項。換言之,前者可簡單理解為內容採購成本。

招股書顯示:喜馬拉雅的收入分成費用在2018年為4。62億元,營業成本中佔比31。2%;2020年增長為12。93億元,同期營業成本佔比31。7%;2021年上半年,同期營業成本佔比達26。4%。

有個註腳是,喜馬拉雅的無形資產從2018年的2。47億元增長至2021上半年的9。25億元。「不二研究」發現,喜馬拉雅的大部分無形資產是從IP供應商購買的版權,其內容獲取或是暫處於“廣撒網”階段。

在「不二研究」看來,基於金字塔頂端PUG內容的多年投入,喜馬拉雅在“三國殺”中突圍上位,並建立起垂直領域的“護城河”。拋開付費意願不論,優質內容本身能夠增加視聽時長、提高使用者粘性;只有吸引、留存使用者,才有多元收入的可能。這也是喜馬拉雅向資本市場傳遞多元收入結構的底氣。

硬幣的另一面則是:喜馬拉雅的內容採購成本居高不下,已經嚴重拖累公司的盈利能力。這是喜馬拉雅的取捨之痛,也是其IPO後也難以擺脫的巨大隱疾。

長影片網站的前車之鑑猶在眼前:愛奇藝掣肘於優質內容投入,深陷虧損泥沼,在這個冬天裁員求生。熟悉的故事輪廓下,喜馬拉雅的內容隱疾何解?

紅海生死戰

根據灼識諮詢資料,按照2020年的MAU和總營收計算,喜馬拉雅是中國最大的線上音訊平臺。招股書顯示:喜馬拉雅的MAU從2020上半年的2。08億,增長至2021上半年的2。62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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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喜馬拉雅已從蜻蜓FM、荔枝的“三國殺”中突圍,但頭頂王冠並不意味著戰爭結束,真正的較量或許才剛剛開始。

據「不二研究」不完全統計,從2020年起,騰訊音樂、網易雲音樂、位元組跳動、快手、B站等新玩家,透過不同方式湧入線上音訊賽道,且已威脅到喜馬拉雅早期建立的護城河。

其中,騰訊音樂以產品矩陣大舉攻城:推出酷我暢聽、併購懶人聽書,在QQ音樂APP新增播客一級入口; 網易雲音樂上線“有聲劇場”欄目、增加“播客”入口;短影片見長的位元組跳動、快手,則分別推出番茄暢聽APP、皮艇APP;B站10億元全資收購的二次母音頻社群貓耳FM。

在「不二研究」看來,儘管喜馬拉雅具有一定先發優勢,但新入局者同樣各具優勢,或版權內容更勝一籌,或擅長流量運營,或強於生態協同;加之喜馬拉雅遲遲未能規模化盈利,在巨頭攜大勢傾軋下,線上音訊“王者”在垂直領域的話語權岌岌可危。

據易觀千帆2021年5月APP月活TOP榜單:喜馬拉雅以11763。5萬活躍使用者數位列總榜43、音樂娛樂第一,但是環比下降3。35%。

巨頭來勢洶洶,線上音訊已成紅海。「不二研究」認為,於互利網巨頭而言,佈局線上音訊旨在完善自身生態,更關注未來的生態協同效應,只是生態佈局的其中一子、無關大局;但於喜馬拉雅而言,線上音訊的垂直賽道即是立足根本,不進則無立足之地、退無可退,甚至存在淪為巨頭模組的風險,這是一場更勝“三國殺”的生死較量。

生態局還需生態破?此前,喜馬拉雅曾提出音訊生態圈戰略:上游音訊內容輸出,中游大資料分析等智慧推薦,下游硬體及喜馬拉雅inside開放平臺。但是,進展並不及預期,如國內第一款智慧音箱、喜馬拉雅 “小雅”智慧音箱早已折戟,反而被小度、小愛等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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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音訊生態圈戰略下,喜馬拉雅的MAU已經逐漸依賴於第三方渠道。以2021上半年為例,在喜馬拉雅的2。62億月活使用者中,有1。51億使用者是來自loT(物聯網)及其他第三方開放平臺,包括小度、天貓精靈等智慧音箱、“喜馬拉雅 inside”合作的多家車企,佔比超過50%。

在「不二研究」看來,MUA高比例來自第三方暗藏不確定性風險,於喜馬拉雅並非一個好訊號。前述與第三方的合作很少排他性,例如:小度同時對其它線上音訊APP開放,車載市場同樣湧入眾多競爭對手;更為重要的是,智慧音箱、車載市場等並不依賴於獨立APP,喜馬拉雅更像內容服務商的角色,其核心價值和營收渠道又繞回內容版權。

儘管音訊生態圈戰略前路茫茫,鑑於自身體量與巨頭的不對等競爭,喜馬拉雅必須藉此突圍。據喜馬拉雅招股書披露,IPO募集資金為內容創造者賦能;最佳化產品和服務體驗,擴大使用者規模;發展AI及大資料能力;不斷創新,傳遞獨特的價值主張。

上市能夠在某種程度解決喜馬拉雅的資金問題,但無法解決競爭問題;音訊生態圈戰略固然宏大,但網際網路寒冬留給喜馬拉雅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網際網路過冬,IPO難解“聲”意危機

網際網路的冬天悄然而至,“聲”意難做,即使上市也不是喜馬拉雅最安全的選項。

「不二研究」發現,持續淨虧損之外,喜馬拉雅的現金流同樣表現不佳,其自由現金流在2018-2020年,連續三年淨流出。在2021上半年,經營性現金流和自由現金流分別淨流出4。21和-1。99億元。

儘管喜馬拉雅的資產負債率近年大幅降低,且資金流動性充足;但這並非源於喜馬拉雅的自我造血,而是源於外部融資。上市之後,喜馬拉雅同樣面臨自身的盈利拷問。

“日後可能繼續發生虧損”,喜馬拉雅在招股書中提示風險稱,由於公司繼續投資於內容、技術、銷售及營銷舉措以及業務的其他方面,以及宏觀經濟及監管環境以及競爭動態發生變化,而於日後繼續發生虧損,無法保證短期內實現盈利。

在「不二研究」看來,線上音訊的紅海戰爭已至,未來不排除巨頭掀起行業併購。喜馬拉雅的危機不僅是自身的增長焦慮,更多源於外部的巨頭傾軋,這並非上市能夠緩解。

Winter is coming!網際網路的冬天可能比想象中更加殘酷,線上音訊賽道沒有新故事、但有新戰事,喜馬拉雅能否像同名高峰一般長久屹立呢?

本文部分參考資料:

1。 《喜馬拉雅轉戰港股:條條大路有巨頭》,開菠蘿財經

2。《喜馬拉雅赴美上市折戟轉戰香港,仍面臨營收轉正難題,“耳朵經濟”還香嗎?熱點覆盤》,證券時報

不二研究鄭重宣告:文中觀點系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平臺就此提出任何投資建議。投資者應謹慎理性作出投資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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